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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錯的戀人 第2頁

作者︰朱蕾

「老媽,喪失記憶的人不會自己報名字,我倒覺得老姊是得了妄想癥。」鄒瑢攢緊眉宇,糾正母親。

「不管是失憶或妄想,重要的是她不認得人了!」鄒母開始急了。

「才撞一下,有那麼嚴重嗎?」鄒瑢垮著臉叫道。

「那可不一定,不然她怎麼會不認得我們?」鄒母瞪著兒子。

鄒父不發一言,直盯著床上的人兒,愈看神色愈嚴肅。

「老頭,你在發什麼呆?現在怎麼辦啊!」鄒母推推丈夫,又急又氣地問。

「現在先讓她靜一靜,我們到外面去,我有話要跟你們說。」鄒父對妻子、兒子說。

「什麼事?你不要一臉正經的嚇我啊!」看著向來和煦溫吞的丈夫沉下臉,鄒母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

「出去再說。」鄒父搖頭道。

鄒母嘆了口氣,轉頭朝病床上的女子說︰「女兒啊,你先睡一下,我等會再找醫生來看你。」她走近病床,才想伸手拍拍女兒,詎料,床上的人兒卻像著魔般縮著身子,躲避她的踫觸。

流著淚的臉上滿是驚慌,恐懼與不安讓她失控地大喊︰「不要踫我!你……你們到底是誰?放我回去!放我回去!」

鄒家三口沒有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全看傻了眼。

半晌,鄒瑢才氣呼呼地扠腰道︰「姊,你說什麼?我們是你的家人啊!你是真忘了,還是故意的?」

「家人?不,你們不是……」她歇斯底里的叫著,卻在看見自己緊握成拳的手時停住。好半晌才又開口,「這不是我的手,不是我的身子!鏡子呢?我的銅鏡呢?」她臉色蒼白,睜著泛著淚水的眼眸,全身顫抖著。

銅鏡?鄒父听到她這一句話,倏地一震,神色更加嚴肅。

鄒瑢從沒見過歇斯底里的女人,尤其這女人還是自己向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老姊,不禁打著哆嗦,見她要鏡子,連忙隨手遞過一面鏡子。「好好,你不要激動,鏡子來了。」

抱著顫抖身子的鄒琤在見到清楚反映自己面容的鏡子後,不由得尖叫一聲,隨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小琤!你怎麼了?女兒!」鄒母抱著不省人事的女兒,眼淚立即飆了出來。

鄒瑢連忙按了緊急鈴喚來醫護人員。一陣混亂中,鄒家三口面目愁苦,眼眶泛紅地站在床邊望著鄒琤。

折騰了好一陣子,確定她並無大礙後,醫生詢問她昏倒的經過。

「你們是說她不記得自己了?」醫生皺眉問。

「是啊!她就說她叫文……什麼的,還說我們不是她的家人。」鄒母又急又慌地說。

醫生听到這里更加疑惑。「听起來不像尋常的失憶癥。」

從沒听過失憶的人會自稱他人,怪異透了。

「不是失憶又是什麼病?」鄒母緊張地追問。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我會先幫她做腦部斷層掃描,看看是否有血腫塊積在腦中,以致引起其他病變。」醫生沒有實據,不敢斷言。

送走醫生後,鄒母忍不住來回踱步。「這是怎麼回事?先前說她只是腫了個包,並不嚴重啊,為什麼她會不認得我們?」

「孩子的媽,我想……有件事我該跟你們提一下。」鄒父望著妻子嘆道。

「什麼?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鄒母停下腳步,焦急地追問。

「你不要急,這件事有些玄,我們到外面去說。」鄒父再望一眼沉睡的女兒,低聲安撫妻子。

鄒母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丈夫,心中忐忑,遲疑地說︰「這……我想不急,也許小琤醒了就會恢復正常……」

「萍萍。」鄒父叫喚妻子的小名,嚴肅的表情讓鄒母閉上了嘴。

「你每次叫我的小名都是有壞消息,我不听。」鄒母使性子,摀著耳叫道。

「萍萍,你是小琤的母親,她的事情你不能不听。」鄒父摟著她的肩,輕聲安撫道。

鄒母看著丈夫,咬咬唇,無奈地走出病房。

「老爸……」鄒瑢攢眉看著父親,欲言又止。

鄒父拍拍兒子的肩,「你一起來,你也該知道發生在你姊身上的事。」

☆☆☆

鄒家三口來到醫院附設的咖啡廳內,刻意挑了角落的座位,與其他客人保持些許距離。

「你們知道我和小琤前兩天去參加古董拍賣會吧。」

「小琤就是在拍賣會上撞一個包昏迷過去的,我們當然知道。」鄒母瞪著桌上的咖啡,覺得今天的咖啡苦透了。

「小琤撞上的是一面雙龍白玉鏡,據說那面鏡子能扭曲時間,穿越時空。」鄒父壓低聲音說。

鄒母倏地抬頭瞪著丈夫,呼吸微微不穩地說︰「你接下來該不會說咱們女兒撞到那個什麼鏡的,就穿越什麼時空被帶到不知哪個空間、時間去吧?」

「爸,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很難笑耶。」鄒瑢听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對靈異事件不排斥,但只限于看戲,不包括發生在自家人身上啊。

「我不是在開玩笑,剛才小琤在發狂中月兌口說她的『銅鏡』,然後見著自己的相貌就昏了過去,這一切只能說現在在小琤體內的不是小琤的靈魂,而是別人……」

「不,我不相信,小琤只是喪失記憶,絕不是被人附身!」鄒母大聲否認,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

鄒父按按她的手低聲道︰「小聲點。我也不希望是我猜想的這樣,但是我們不能沒有心理準備,畢竟玄異的事情在現代仍是無解……」

「不管多玄多怪,我不相信我的女兒就這樣消失不見,而在我眼前的卻是個不知從哪里來的鬼靈精怪!」鄒母忍不住站起身。

「媽──」

「我的小琤還在這里,她只是喪失記憶,時間一久,她自然會想起我們。」鄒母紅著眼,固執的道。

「萍萍,你以為我願意這樣說嗎?小琤如果真出事,我的心痛不少于你,甚至比你還痛苦,因為是我拉著她去參加古董拍賣會,所以她才會出事,我……」

鄒父握住妻子的手,阻止她離開,但說到後面,他也忍不住掉淚。

「偉生,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樣說!」鄒母一見丈夫掉淚,不禁也開始落淚,抱著丈夫的肩抽抽噎噎地說。

「爸、媽,事情還沒有證實是你們說的那樣,我們不能先慌了手腳,等姊姊的情緒比較穩定後,我們再問她,就算她真是……也才有方向可以想法子解決。」鄒瑢望著愛女心切的母親、擔憂自責的父親,只有收斂起愛鬧的個性,冷靜下來。

「小瑢說得對,我們現在不能慌了手腳,想知道事實真相,只有等小琤……醒了再說。」鄒父抹去眼淚,嘆氣道。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情是說不出的沉重。

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他們的女兒、姊姊,但……真的是她嗎?

☆☆☆

範昊望著寢室內小客廳牆上的一幅人物工筆畫,畫中一對男女相依相偎,深情繾綣的模樣,令人羨嘆。

這幅畫年代久遠,卻非名家所繪,至少他就不曾听過畫者文晴安的名字。但這幅畫卻是令他多年來不曾為女人心動的緣由。

畫中女子不符合一般中國仕女溫柔婉約、顧盼生姿的嬌弱,反而英氣高挑,可一雙眼卻與相貌不符,柔情似水,仿佛承載著無盡的幽思,與淡淡的愁緒,然而唇畔的微笑卻是自然不做作的。

這樣相貌的女子本不會吸引他的注意,但他卻注意到了,就為了她身邊依偎的男子。

男子的相貌那麼熟悉,他每日在鏡中都會看到相同的一張臉。

只是畫中男子凝望著女子的眼神,好似她是唯一,那溫柔帶笑的眼神是他在鏡中望著自己時從未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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