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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丫鬟 第19頁

作者︰紀珞

「憐芯,該醒了,你已經睡很久了,這樣一直睡不吃東西對身子不好……」

「憐芯,睜開眼楮,你看,我的毒解了、復明了,現在能看到你了……」

「憐芯,我失明時想見你,你卻在我復明後不見我,想和我玩躲迷藏嗎?別調皮了……」

「憐芯,你說過要用盡所有和我在一起,這就是你的方式嗎?你這個騙子……」

「你不要我丟下你,你卻這樣丟下我,你夠自私!」

「你打算來擾亂我原本的生活,然後一走了之,是嗎?你丟下的這個爛攤子要誰來收,我?是嗎?你打的如意算盤,你狠!」

「你把我的心搞得有多痛、多疲憊,你知不知道!你想就這樣逍遙、逃避下去,我不會原諒你!」

「你听到了沒有!睜開你的眼楮!睜開!」

「你是故意和我作對是嗎?好,我要殺光宋中書全家,都是他們把你塞給我,你听到沒有?我要殺了他們!」

「你最听話不是嗎?女奴,我命令你,醒——過——來」

懊死的,他不是最痛恨她完全依照他的命令行事嗎?怎麼現在又出口命令她,御昊一拳拳擊向床柱,愈來愈顯怒意的口吻終至咆哮而出。

「爺!」守在門外的丫環小綠听到房里的聲響,急忙跑進來,看到御昊勃然大怒的樣子,小綠在一旁跳腳。「爺,請住手啊!」

「出去!」御昊大吼。

小綠雖然害怕爺,但更擔心夫人會受不了,她也大叫︰「您會傷了自己,也會傷了夫人的呀!」

會傷了她……

御昊赫然停住自己已然擊傷的拳頭,看向床榻上依然平靜安詳有如熟睡的憐芯。

「憐芯,醒醒,求你……」御昊抱頭靠在牆壁,緩緩跌坐在地上,聲音中有著難忍的悲慟和心碎。

「爺……」小綠正在猶豫該不該把曲憐芯交代她的事告訴御昊。夫人說,若是爺對夫人的犧牲不難過,這件事就算了;如果爺為夫人有一點點的難過,就把這件事告訴爺;可是現在,爺好像非常難過、又好像非常恨夫人,她到底該不該說呢?

「小綠,你先出去,讓我靜一靜。」御昊的問聲從手臂中傳出。

小綠想了想,還是說吧!說不定爺會因此好過點。

「爺,夫人有東西要小綠交給您。」小綠走近御昊,翻了翻自己的袖袋。

御昊聞言抬起頭來,入眼的東西讓他一驚。

毽子?

這不是……他親手做的毽子嗎!

他記得,他將他生平惟一親手做的毽子送給一個小女孩……

「你怎麼會有這個毽子?」御昊急問,抓過小綠手中的毽子。

「這是夫人的,夫人交代小綠要把毽子交給爺,說她這輩子就是靠著這個毽子給她的勇氣,才能不後悔地度過這一生,夫人還說她感謝送她毽子的那個人,若是能報答那個人,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而且她很快樂,這份快樂是她這輩子最珍貴的寶物。」她雖然不懂夫人指的是什麼,不過她想起夫人說這話時的溫柔神情,也跟著好感動。

憐芯,原來是你,你好傻,好傻……

御昊專注地盯著手中有點舊的毽子,沒注意到小綠已經退出門去,另一個人影進來。

「爺,皇上下詔,命你近日北征東突厥,傳旨的公公人正在大廳。」是程元。

憐芯不後悔,她很快樂……

所以,他不應該剝奪她快樂的權利。

「爺?」程元看了御昊這個樣子也心酸。

「我去接旨。」御昊將毽子收入襟內,起身整理儀容,在曲憐芯的額上印下一吻,柔聲對她說︰「等我回來。」然後向外步去。

********************

三個月後

罷回將軍府,還來不及褪下戰袍,御昊直接往擎霄院飛奔而去。

推門一看,空無一人的房間讓御昊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跪坐在地。

三個月前,御昊接獲天子命他北討異族的詔書,他沒有遲疑,在三天內整裝點軍完畢,出發前往邊境,和犯邊的東突厥決一殊死戰。御昊把對曲憐芯的悲憤全化作對抗敵軍的力量,足智多謀的領導才能和不畏生死的沖鋒陷陣讓御昊在短短一個多月內大破敵軍,平定了東突厥侵華的野心。戰事結束後,御昊順著心中的牽念,快馬加鞭回到長安,沒想到迎接他的,會是這一室的孤寂。

「爺,宮里來報,皇上為您設了洗塵宴。」程元隨後而至,看到御昊的樣子,不免唏噓。

御昊動也不動,只問了句︰「夫人人呢?」他早已認定憐芯是他今生的將軍夫人,一輩子的伴侶。

「夫人她……」

見程元有所遲疑,御昊的心頭仿佛被利刃刺入,泛開陣陣疼痛。刻意壓下那份苦澀,他仍抱著希望問︰「芯兒是出去走走了吧?我去找她——」說完便猛然起身,想往屋外走去。

「爺,別找了,夫人她已經于一個多月前……香消玉殞,人已下葬。」該說的終究要說。

「程叔,你是個理智的人,別開我玩笑了!」御昊扯開僵硬的微笑,試圖用輕松的口吻反駁,卻發現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理智的人不會拿生死開玩笑。」

「帶我去看她的……墓。」御昊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入掌中而不自知。

失去感受疼痛的知覺是怎樣的一回事!就是像他現在這樣吧!

他好恨、好恨……

一切看在程元的眼里,他也只能暗暗嘆氣。

曲姑娘,你若能看到爺現在的樣子,你還會忍心舍下他嗎?兩相折磨,各自心碎,你這又是何苦?

唉!天下惟有情字最傷人……

********************

「為什麼不等我回來……」叱 邊疆的堂堂男子漢這會兒頹廢地趴在書案上,手上緊緊握著酒瓶,口中喃喃地訴說著心中的悲傷。書案上盡是東倒西歪的酒壺,沙場上無敵勇猛的戰士精神早已因酒精而消殆,但卻仍然麻痹不了心中的痛。

「憐芯……」

「憐芯,就算是魂魄,你也出來見我好嗎?」

自從親眼看到御烜家歷代陵園中那塊曲憐芯的墓碑,御昊一天比一天萎靡,就像現在這樣一個人關在書房里喝悶酒,常是在深夜時醉倒了而不自知,等到隔日一醒來,又是整日什麼都不做,一個人獨自到陵園中坐在曲憐芯的墓前看著她的墓,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有四、五日,讓旁人都為他感慨。

「你當真這麼恨我?恨我強奪了你的清白、恨我以宋中書一家要脅你、恨我一點心意也不肯對你表述、恨到連死後魂魄來報復我都不肯?」

「不,你若恨我,又何必舍身救我?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我比中毒時還要痛苦千萬倍?你不是想幫我嗎?你出來……」

「你想看我復原,你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可惡!為什麼我這麼的沒用!」御昊拿著酒瓶捶向桌子,酒液濺了他滿臉,和著由眼角而出的眼淚,流到衣襟。

「憐芯——」仰天吶喊,御昊沉痛地大吼,吼出他所有的情、吼出他所有的悲、更吼出他所有的愛戀。

終至他的體力負荷極致,他頹然倒向桌上,朦朧的醉眼合上,期待與妻子在夢中團圓。

約莫一個時辰後,一抹縴細的身影悄悄推門而入,輕手輕腳的動作沒有驚動趴在桌上早已醉死的人。

她顰起黛眉,滿屋子的酒氣讓她不舒服,但是桌案上的人更教她心疼。

「御昊,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你自己,不值得的呀……」听了程叔的形容,她不得不再度回到這里,只為了心中那愈形牽念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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