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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扣 第6頁

作者︰旋心怡

「我們志不在此。」弘冑說。

「是喔……你們志不在此,但是你們年歲已大,再不娶妻生子,京城里所傳不堪入耳之事,遲早會傳入皇上耳里……那時,可由不得你們想娶誰了。」她又拈起胡子,涼涼地說。

「這事不急,我們都還年輕。倒是你已經弱冠成人了,是不是該想想何時入朝代替老王爺議事。」

御凌臉色驟變。「唉,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就是見不得我逍遙自在。就如同你所說的,我也志不在此。」

「是男兒,就該為國為民,你忘了我們小時候武師傅的教導了?」弘冑說。

「天青皇朝有你這樣一個王爺,就抵過上百個我,要我做什麼。」她揮手說。

「不!你和中迅一樣,都是人材,真不知你為何總是看輕自己。」弘冑轉過頭來,試著想說服御凌。

御凌翻了個白眼。「你饒了我吧,我不是朝廷之福,也一點都不想入朝議事。人生可以過得很愜意,我可不像你肯乖乖困在紫禁城里,讓這些煩死人的事綁住。我要去遨游四海,看盡崇山峻嶺,吃盡山珍海味,听遍奇音異樂,感受風吹在臉上的涼爽、雪下在臉上的寒冷、烈日烤炙的苦痛……」。....。一

她越說聲音越小,臉上還現出神游的柔軟表情。

弘冑靜睇著「他」。每當說起志向時,他就覺得這時候的御凌讓人生出一種無法接近的感覺,好像「他」的魂魄早已離開所有人,在天地之間來去自如地飛翔。他不喜歡有這種感覺的「他」,太……太不可捉模、太難以預料,他只想伸手抓「他」回來,不讓「他」走。

「可惜你一輩子也無法離開。」弘冑輕輕地說。

御凌先是一陣錯愕,接著皺起眉轉過頭去瞪他。「你就一定要驚醒我的美夢?」

「你知道的,十幾年前我父皇就規定,所有的宗室貴族都要留在紫禁城里,不可離開天子腳下,如果你擅自離開就是死罪。」

「唉……」她嘆氣。「你是故意的,你就是看不得我會享受人生。人活在世上如果連作夢都不會,還活著做什麼?」

弘冑轉過眼眸看「他」,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是的,他是很想像「他」一樣,自由自在地不受任何事控制,只可惜自己實在無法像「他」一般瀟灑啊……

就在這個時候,清秀俊雅的國舅中迅,翩翩然地踏進大廳。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要陪皇上下棋?」弘冑問他。

沒想到中迅一臉不悅,根本不回答他的問題,只將手中的一本冊子往他們兩人中間的茶幾丟去。

「啊?」御凌拿起來一看。「審世編?你怎麼看起這種三流書冊來了。」

弘冑也是一臉不解。「那不是專門介紹婦女服飾的畫冊嗎?」

「不止,這本冊子還會寫高官貴族之間的私密事,繪聲繪影,極盡聳動之能事。」御凌邊翻邊說。「這些無聊文人寫了什麼事?竟讓你這個眼高于頂的國舅拿來看。」

中迅還是滿臉惱怒,瞪著他們不說話。

「啊!」御凌突然驚呼出口。「這……怎麼可能……」

中迅劍眉倒豎、明眸噴火,一字一句地說︰「京城人稱第一俊顏安嗣王,夜半街邊行曖昧之事。」

弘冑的耳朵立刻脹紅,紅到就好像要流出血來。

曖昧之事?什……什麼曖昧之事?御凌想著。難道自己那晚真的醉糊涂了?

不可能!她信得過自己的酒量,不可能才喝那麼一點酒就醉得不省人事。但是……如果說什麼事都沒發生,那弘冑為何要心虛耳朵紅?

原來他是因為這件「昧之事」,所以才會在看到她時感到羞愧而耳尖紅。她轉頭看滿耳通紅的弘冑。唉……這事一定是真的了。天啊,怎麼會這麼沖動,趁醉了就佔弘冑的便宜!

她不安地再瞄他一眼。那弘冑知道秘密了?

不過依弘冑的個性,絕不可能就在街邊做起「非常曖昧」的事,她對弘冑有信心!

這樣一想,御凌頓時安下心來,故意說︰「胡說,我什麼時候夜半到街邊去!」

「正月十六日晚。」中迅回答他。

「可是我記得那晚沒到街邊啊,我們不是直接就回府了嗎?」裝傻當中。

她轉頭問弘冑,但見弘冑嚴肅地不發一語。唉,這個死腦筋,不知該隨她的話點頭嗎?

「你們果然在一起!」中迅咬牙切齒地說。

「那又怎樣?我們是一起去喝酒,這違法嗎?」御凌嗆中迅一句。

「看下去!」中迅怒聲說。

御凌拿起書又看下去,還邊念出聲︰「筆者親眼看見,安嗣王滿臉通紅地由長興樓出來,看似酒醉無力,由某位位高權重人士扶著下階……」

她瞄看弘冑,看到他連黝黑的臉龐也發起紅來。

怎……怎麼會這樣?當時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她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這下慘了,連弘冑都被她拉下水,該如何是好?

「所有人馬離去之後,他們繼續往前行……就在某某店旁的牆邊,安嗣王一把抓過那位人士……由于筆者所處之距離稍遠,看不清細節,以致無法畫出當時香艷畫面……只見那位人士不動如山……」

「別念了。」弘冑終于開口。

中迅轉頭睨了他一眼。「承認了?」

「他哪有!你別胡說!」御凌說。「我現在想起來了,那是因為我覺得頭昏,所以靠在弘冑的肩膀上稍微休息,根本不是冊上所寫的這樣,對不對,弘冑?」

弘冑額上青筋浮動著,並沒回話。

「如果真無此事,他為什麼要滿臉通紅?」

御凌甩下冊子。「喂!表哥,你這樣咄咄逼人,看起來就像懷疑妻子紅杏出牆的丈夫,你干嘛呀!」

「表弟!」中迅眯著眼說,「我是關心你的名譽。他位高權重,別人不敢寫他,可是把你寫得如此不堪,我當然要生氣。」

「我都不生氣了,你氣個什麼?這種冊子頂多當笑話看看就算了,誰會相信。」

「是,大家都不信,所以所有的冊子都洛陽紙貴,銷售一空,這本還是我從我家中僕人手中搶來看的。現在滿朝文武都在看你笑話,還在猜測誰是那個位高權重的人士,各式各樣的猜測都有,你說,大家都不相信?」

真慘了,情形這麼嚴重啊?她怎麼會這樣胡搞!

看來只能把事情全推給酒醉就是了。「好啦,全是我的錯,是我喝醉做錯事,我全承認了,這樣總可以吧?」

「真是太好了,現在大家都在懷疑,你不是好男風就是男女通吃,或是由女子喬裝改扮,你說哪一樣比較嚴重?」中迅的表情更忿怒了。

弘冑皺眉看「他」,眼中有著譴責之意,像是不滿「他」把所有的錯都歸到自己身上。「這名作者分明就是在胡說,既然看不清細節,怎麼會說是在行曖昧之事?御凌那晚是喝多了,難免不舒服,靠在我肩上休息這有什麼不對?」

中迅冷哼。「別跟我說,去跟皇上說吧,有內侍在皇上耳邊嚼舌根,我才知道這件事。」

這話一出,弘冑和御凌同時變臉。這、這……內侍是無話可說嗎?連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都要報告給皇上知道!

「因為皇上正好提起,要給你們兩個人指婚,內侍才把這個消息說出來,我也才知道大家都在懷疑你們有曖昧關系。」

指婚?!一陣冷顫從御凌腳底升起,頓時覺得自己的血都流光了,她轉過頭,發現弘冑也是目瞪口呆。

「怎麼可能!你胡說!」御凌跳起來,握緊拳頭說。「你年紀比我還大,為什麼不給你指婚,卻要給我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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