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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 第2頁

作者︰莫辰

女人身心飽受著自知即將要死的凌虐折磨,一種除了深深恐懼之外無法形容的痛苦。

「快到了!」男人突然說道。

「什麼快到了?」

「自殺的地方快到了!」

「你真的是瘋了!」女人哭喊出聲。

「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待會兒黃泉路上,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不要再對我糾纏不清。」

「你若真害死了我,我做鬼都不饒你!」

到時候他也會是鬼,她到底在說些什麼?恐怕已經驚慌得胡言亂語了!

男人听完,哈哈大笑著,「我更加不會饒你。」

「你要怎樣才肯把車停下來?」女人的驚恐已到極限。

「等到我們都死了,車就自動會停下來!」他繼續狂笑著。

女人受不了這種折磨,她開始亂叫亂喊。

接著又來幾個連續轉彎,到了一個下坡處,路面變窄,轉彎角度也變小,男人不轉彎,直接全速沖向白色護欄,一聲驚天巨響,車子沖破了護欄,宛如一只銀白色飛馬頂著皎潔的月光飛落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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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月光下,尚未維修好、斷掉的護欄旁,矗立著一抹縴細身影。

沈伊柔身著黑色外套、黑色牛仔長褲,她頭上的一頂黑色鴨舌帽壓得極低,一支黑色墨鏡遮去了大半的臉孔。

她手上抱著一大把百合,然後將一朵朵百合往下拋,思念的淚水被海風拂去,卻全被黑色墨鏡擋了去。

每個星期她都會到這里來看她的丈夫傅光堯,她會陪他說說話,問他在另一個世界里過得好不好?

但她接收不到她丈夫給她的只字片語或訊息,她惟一感覺到的是陣陣掠過的海風,而在風里,她嗅不到他的任何氣息。

他人不在了,魂魄似乎也不在了。

他未曾到過她夢里,如果,他是在另一個世界里優閑享福而忘了她,她不怪他;她怕的是,他在另一個世界里受苦受罪,而她卻幫不了他。

將車停在前一個轉彎處,他站在距離斷掉的護欄約二十公尺處,注意著沈伊柔的一舉一動。

她每丟下一朵百合,唇角的線條便跟著牽動,有時見她喃喃低語,有時見她輕咬著下唇。

盯沈伊柔已經二個星期了,這次組織接的Case就是找到沈伊柔與傅光堯之死有關系的證據,而他負責盯沈伊柔。

二個星期來,沈伊柔的行為的確很怪異,她出門一定是眼前這副打扮,進門一定將窗簾拉上,因此至今尚未見過她的真面目。

沈伊柔固定會在每個星期三的午夜來此,因為她的丈夫就是在這個時間墜落大海身亡的,如果她沒猜錯的話。

沈伊柔丟下最後一朵百合花,便轉身走回她搭來的計程車。在她驟然轉身的那一刻,似乎流露出不再留戀的決心,踏步而去時,她卻又頻頻回首。

見她將離開,也準備回他的車,但就在此時,一輛黑色轎車在計程車旁停下,四道車門全開,各走下四名男子,計程車司機見狀,未等沈伊柔上車,便自顧自的揚長而去。

迅速走到對面車道,利用山壁的陰影掩護悄悄靠近他們。

他見一名男子抓著沈伊柔的手臂,將她拉到斷掉的護欄前,作勢要將她推下。

寂靜的濱海公路上,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輛,便是由懸崖下傳來的海浪聲;以為他會听到沈伊柔的驚叫哭喊聲,沒想到卻只听到男子的怒吼聲。

「你這賤人,說!你是怎麼害死我妹妹的?」

「我沒有害死她,是她害死自己的。」沈伊柔的聲音雖有著恐懼,卻听得出她壓抑得很成功。

「你在說什麼瘋話,是她害死自己的?我也把你推下去,就說是你害死你自己的。」說完,男子將沈伊柔再往前推一步,她另一只自由的手臂在懸崖上空搖晃著。

「啊!」沈伊柔只是輕喚了一聲,然後很快的找到了平衡,她穩住慌亂的心跳說著︰「我沒害死你妹妹,這是一場意外。」

「意外?待會兒你掉下去時,也會是意外。」男子繼續保持原有的姿勢說著。

「難道你不相信警方說的話?」警方已判定是意外,她拿證據說服男子。

「那是騙局外人的,你休想騙我!你到底說不說,你是怎麼害死我妹妹的?」男子的手故意松了一下又再度抓緊,沈伊柔的身子又搖晃起來。

「我說沒有害死你妹妹,就是沒有,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她也再度試圖穩住身子。

「阿龍,把她交給我!」一名身材較矮的男子出聲。

這個名叫阿龍的男子,是傅光堯的情婦李詩晴的哥哥,他將沈伊柔一把拉回,甩給這名身材較矮的男子,「雄哥,只要她肯說出如何害死詩晴的,今晚就饒了她一命!」

雄哥用一只手臂將沈伊柔鉗制在懷里,另一只手晃著一把刀,刀在月光的照射下,鋒利的刀鋒閃著危險光芒。

「你再不說,我就先毀你的容,再好好玩你,等我玩夠了,再讓兄弟們玩個夠,然後在你身上潑滿汽油,點一把火把你從這里推下去,你覺得我這個提議好不好?」

「我真的沒有害死李詩晴,你直接把我推下去好了!」

「不怕死!原來你不怕死!兄弟們,帶回去,好好跟她玩一玩!」雄哥將沈伊柔推給另外兩名男子。

「不要!我寧可死,你們放開我,我自己跳!」沈伊柔這時才大聲驚叫。

已悄悄來到他們的車後,他朝四人大喊一聲︰「住手!」

他猶如鬼魅般無聲無息地悄然出現,霎時,四人連同沈伊柔全將目光集中到聲音來源處,才赫然看見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正繞過車子朝他們走來。

「你是什麼人?」阿龍問道。

「路過的人。」犀利的眼神掃過四人。

「那我勸你不要管閑事。」雄哥兩手抱胸,擺起老大的威風。

「我可以不管,但這個女人我要了!」講得自信且瀟灑,渾身散發出不怒而威的氣勢。

「我勸你還是趕快走你的路,不要學人家英雄救美,免得受皮肉之苦。」雄哥的刀子刻意在月光下晃了晃。

「先生,你趕快走吧,謝謝你的好意,他們人那麼多,你幫不了我的。」沈伊柔不希望有人因為她而受傷,況且他還是個陌生人。

「我既然說要帶你走,就一定會帶你走!」看著沈伊柔,卻只看得到她欲言又止、微啟後又緊閉的雙唇。

「阿龍,給他一點教訓。」雄哥命令著。

阿龍握緊拳頭,一拳朝的顏面而去,在他的拳頭到眼前之際,用手掌硬生生的擋了下來,一個反掌再往前一推,阿龍的臂膀便月兌了臼,吃痛地叫出聲。

雄哥見狀,知道來人不簡單,便命令另外兩名弟兄一起上。

兩人手上不知何時各拿了一根棍棒,一起向前揮打攻擊,轉一個身,閃過第一個攻擊,也在轉過身後,手上多出了一條皮帶。

他將皮帶一揮,卷住了其中一根棒子,再用力抽回皮帶,連帶著也將棒子一並抽回,他接下棒子擋下另一根棒子的攻擊,並迅速一記回攻,他的力道震得對方手中的棒子月兌落。

兩人手中沒有了棒子,也沒了信心,紛紛倒退。

「走!」雄哥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喊了一聲,四人便上車走了。

將皮帶穿回褲腰上,拍一拍、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再順一順他的頭發。

「謝謝你!」沈伊柔看著他每一個動作,他的動作好像是一種習慣般自然且帥氣。

「不客氣!」看著她帶了墨鏡的臉,天色已經夠暗了,她卻還帶著墨鏡,她想隱藏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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