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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愛不懷好意 第8頁

作者︰斯琴

雖然已連續兩天沒有睡覺,但他卻覺得精神百倍,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只是她陌生的口吻讓他心生戒備,如今听到她提起的委托案,他立刻明白一切都是杜巧芸的安排,包括她刻意隱瞞他的身分和她之前所做的努力。這樣將一無所知的雨夜推上場實在太卑鄙,可是,對他來說卻是絕佳的機會。

望著她小巧的、被那副黑框眼鏡幾乎遮掉一半的臉龐,所有對她的回憶和感覺在瞬間回籠,他不了解這是什麼感覺,又為何會如此,可是,一切又如此自然,好像他活了那麼久,努力了那麼久,就是為了這一刻。

一股熟悉的沖動升起,他忍不住露出帶著一絲邪氣的笑容。

「之前她曾來找過我,不過我沒理她。」他簡單回答,腦里正不斷飛旋各種思緒。

原來杜巧芸曾自己嘗試過,但是失敗了,所以才跑去找她。可是,她卻只字未提。而且,如果杜巧芸曾和凌慶文接洽過,她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誰,但她卻沒透露半句,好讓她有心理準備。

這簡直就是故意設的局。但是,杜巧芸究竟為何這麼做?她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她跟你提過聘任的事了?」雨夜皺著眉問。

「是有說過。」他聳肩答。

「你沒答應?」雖然明知道答案,雨夜還是得再次確認。

凌慶文望著她思索一會兒。「我沒正式答復她,因為她的條件對我毫無吸引力。」

「意思是,如果條件符合,你會答應?」她的眼楮為之一亮。

「或許會考慮。」凌慶文模稜兩可地回答。「只是我不懂,‘雅致設計’憑什麼以為可以挖得動我?」

「凡事都有可能的,不是嗎?」雨夜說。雖然自己也這麼想,但她可不打算說出口。

「你和以前不同了。」凌慶文一臉思索地探測著她的側臉。「你變得有自信,也敢于接受挑戰了。」

雨夜忍住不抬頭看他。盡力忽略他專注的視線帶來的影響。她打開記事簿。翻到關于聘任凌慶文的細節注記,想藉此平撫受驚嚇的情緒,並整理思緒想著該如何和他談接受聘任的事。

雨夜清了清喉嚨說︰「在薪資方面,‘雅致’表示不論你在這兒的薪水多少,他們會加百分之二十五給你。另外,還有每月的獎金及年終分紅。」

「挺大方的嘛!」凌慶文講是這麼講,可是表情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雨夜忍住不悅,將及肩的頭發勾到耳後,看著筆記又說︰「至于你到‘雅致’之後,將由你主導所有設計方向與細節,並且不需負擔業務招覽,可以專心在設計方面。」

「意思隨便我亂搞都可以?」他挑起眉,一臉痞樣。

雨夜瞪他一眼。「意思是你在‘雅致’將有很大的發揮空間。」

「這樣啊!」凌慶文露出受教的表情,卻沒再表示什麼。

雨夜望著他隨興地癱在沙發上,只是對她露出若有似無的笑,等了又等,卻仍沒有下文。

「你覺得怎麼樣,好歹也出個聲啊,你看著我干麼?」

他露出受傷的表情,雨夜卻不上當,依舊不給他好臉色看。

「那麼久沒見面了,我多看兩眼不行嗎?你很無情耶,我們好歹也算是同學,你一見面先是對我大吼大叫,像是活見鬼,接著就談公事,公事公辦的模樣好像我們是陌生人——不,就連陌生人可能都比我好。我想你應該不是這樣跟陌生人談挖角的吧?」

雨夜聞言啞口無言,她的確不可能這樣對待初次見面的獵聘對象。看了看她表情的凌慶文露出勝利的微笑,又說︰「要讓對方打開心房,你至少會和對方先聊幾句,等熟悉了之後再慢慢切入吧?你這樣一坐下來就貿然地談條件,感覺好像……」

「好像什麼?」

他看了她一眼。「好像拿錢辦事的妓女,一見面就月兌衣上床,一點情調都沒有。」

雨夜的臉立刻脹得通紅。「這跟妓女有什麼關聯?你別胡扯瞎扯!」

「怎麼會沒關系?道理是相同的啊,哪有人才剛見面就談公事的?應該先培養一下氣氛,才不會太突兀啊!你這樣急著交差了事,讓我一點想跳槽的意思都沒有。」

雨夜听得一肚子火。談公事需要什麼氣氛?跳槽又需要什麼feel?他分明是存心找碴。但她仍耐住性子,問︰「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聞言,開心地抓了抓下巴,想了想,問︰「這麼久沒見了,難得重逢,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吃頓飯、聊一聊,重新了解一下彼此?」

「什麼?!」她有沒有听錯?什麼難得重逢?她巴不得永遠和他不再見面,他居然大言不慚地想和她吃飯、聊天?他還真的以為他們是那種可以一起緬懷往事的老同學嗎?

「你不願意嗎?」凌慶文無所謂地聳肩。「不願意就算了,你可以回去了。至于什麼跳槽啊、挖角啊的事就別提了。」

「等等!」雨夜連忙喊卡,想了想。「好,那我們就來聊吧!你想聊什麼?」

凌慶文像耍賴得逞的小孩,露出開心的笑容。「你都知道我那麼多事,我也想了解你多一點,從我們分別至今,你怎麼過的?後來念了什麼學校?又為何會進這家公司,做這個工作?」

雨夜冷冷地瞪著他。「要下要我干脆交一份個人報告給你?」

凌慶文認真地點點頭。「這樣也不錯。你何時交?」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別太過分哦!」

他揚起一抹贊賞的笑容。睽違多年,他終于再見到她露出倔強潑辣的這一面,令他懷念起那個當初賞他一腳、外表溫柔內心火爆的女孩。

「只是老同學聊聊彼此的情況,哪里過分?是你自己說要交報告的,又不是我要求的。」

雨夜眯起眼,狠狠地瞪著他無賴的笑臉,感覺像回到從前,那種被氣到無力卻拿他沒轍的挫敗感又回來了。

這個世紀惡魔總是能把她逼到絕地,迫出她最惡劣的一面。一向樂觀善良的她,很少想對誰暴力相向,即使是差勁的巧芸或嬸嬸,她也不曾動過暴力的念頭,唯獨對他。

不知多少次,她想撲到他身上對他拳打腳踢,甚至還真的付諸行動。想起很久以前踹他的那一腳,那是她第一次訴諸暴力。當時她被自己沖動的舉動嚇到了,雖然那一踹平衡了她內心的憤怒,但她事後告誡自己,以後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再對別人動手動腳。

她要自己默數到十,千萬別被他激怒。她察覺到很久以前的那場戰爭,在熄火多年後,如今再度點燃。那是一場沒有點明說破的戰爭,他和她的戰爭,激怒與被激怒的戰爭。

自從她那一腳壞了他的「好」事之後,他對其它女人失去興趣,只針對她,使盡鎊種昧、煽動的言詞挑逗她、羞辱她,目的就是激她失去理智,要剝去她文明的外衣,回到原始人般情緒失控。

凌慶文看她從即將爆發到完美地控制自己,不禁為她的理性感到佩服。他也靈敏地感覺到了,那種屬于兩人、偃旗息鼓的戰爭又悄悄燃起,他感覺一股消失已久的興奮和活力在血液里鼓噪。

從沒有一個女人像杜雨夜這樣完全激起他的熱情。她引起的波瀾是十個女人加起來也不及的程度,有一度,凌慶文很氣她對他竟有如此大的影響力,但在沒有預警的分別後,他卻悵然若失,在異鄉國度常常想念起與她的唇槍舌劍。

除了她,凌慶文對別的女人都沒有這樣惡作劇的沖動和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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