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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情逐香 第14頁

作者︰向玄纁

不曉得師父知或不知,但是既然師父都表明了如果不是急事絕不見她,那只能靠自己去模索了。

可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她到底要怎麼跟嚴擎烈相處?

煩哪!

又嘆了一口氣,才發現無雙似乎欲言又止。

「做啥?」她沒好氣地瞪著無雙。

「小姐,妳真覺得很無聊嗎?」

「怎麼,妳看不出來嗎?」她又撥了撥桌上的花堆來強調自己的心情。

「有件事……無雙不知道該不該說……」

「那就說啊!吧麻吞吞吐吐的?」

「就是……縴縴小姐,早上已經回來了。」

「怎麼?!」謝寧香跳起來,扯住無雙的衣袖吼道︰「妳怎麼不早一點告訴我?!」

「因為……縴縴小姐吩咐我暫時別告訴妳啊!」無雙被謝寧香猙獰的表情嚇到,無辜的話語中帶了些哭腔。

嗚……當人家婢女怎麼這麼可憐,夾在一堆主子中間,里外不是人。

看她們互相想念的模樣,明明感情就很好的啊!怎麼還老是裝出這麼可怕的臉色呀?

而且……小姐怎麼這麼激動,她快喘要不過氣了啦……

「踫--啪!」兩扇雕工精細的門扉被很粗魯的踹開,發出轟然巨響。

正在房內拈針刺繡的縴細人兒抬起絕美的臉蛋,表情儼然是受到驚嚇的惶恐,卻沒有絲毫訝異。

「原來是嫂子呀!怎麼不讓婢女引路就好,如此大費周章,傷了您的玉足可會讓很多人擔心的。」嚴縴縴話語責備,臉上有淡淡的擔憂。

「我听聞原本沒個一年半載無法回來的人突然間回轉,實在是興奮過度,當然會忘了禮數啊!」謝寧香走到嚴縴縴面前,雙手環胸,瞇起眼居高臨下俯視她。

「嫂子盛情,縴縴受之有愧。」很哀怨地嘆了一口氣。「久未與師父聯系,實在該回巴中探望,略盡孝心才是。可是我心里頭又掛心著大哥和嫂子,也放心不下幫里的人們,左思右想之下,才又決定回轉,而現在見……」

「是嗎?」謝寧香冷笑著打斷嚴縴縴的自怨自艾。「我怎麼听說,妳是被副幫主玄膺給硬押回來的?」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一听到玄膺的名字,嚴縴縴馬上像只被踩著尾巴的貓,將手上的針一甩,站起來怒咆︰「那個偽君子、真小人。王八龜孫!就不要讓我逮到把柄,否則我絕對要他好看!」

第一次看到嚴縴縴這麼失態的模樣,謝寧香有些錯愕。

目光下移,她愣愣看著方才被嚴縴縴隨手甩出的細針,已經整個沒入繡架旁的木樁里,只留下針眼處。穿過針眼的雙彩繡線,正隨若有似無的風輕蕩著,看來就像是繡架上原本即有的裝飾品。

迅速回過神,謝寧香表情很是贊嘆。「我說縴縴啊,依我看,妳做戲的能力可不比副幫主差。瞧,連罵人的聲音都清脆婉轉,有若黃鶯出谷,卻又如此一氣呵成,氣勢十足,正可適切地表現出妳心底深沉的憤怒。寧香佩服,佩服啊!」要她別提,她就偏要說,氣死這虛偽的女人最好!

嚴縴縴瞇起眼。「我說寧香,妳倒是變了不少,想妳之前對我可是崇拜、依賴有加,開口閉口總是尊敬地喊我一聲『縴縴姐』,現在卻愈來愈沒大沒小,不只出言相諷,還連敬稱都省了如何?」

「既然妳方才尊稱我一聲『嫂子』,也顯示出咱倆的輩分不同,我當然可以在妳之上。」哼!就當她那時候花了眼也糊了腦袋,才會傻傻地以為眼前的人可以信任。

「哦,這時候就承認自己是我的嫂子了?」嚴縴縴輕挑眉頭,臉上又恢復了柔雅的笑容,方才的氣焰頓時消失無蹤。素手捻著針眼,略施巧勁將繡針抽出。

「如果妳能說服嚴擎烈休妻,我會很感激妳,而且鐵定為妳立個長生牌位,早晚三炷香。」她看著嚴縴縴手中毫無損傷的繡針,扯著唇冷笑。

「既然妳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就好。」嚴縴縴坐回繡台前,將針刺入繡絹。「說吧,妳想問我怎麼?算妳運氣好,本姑娘今天心情很差,沒心情嗦廢話,所以知無不言。」

這話中的意思難道就是︰當她嚴大小姐心情好的時候,所說的話十句里面會有八句不能听嗎?

翻翻白眼,她開口問︰「據我所知,蒼龍幫號稱為我朝第一大商幫,財富、聲勢之強直可和北方的寒武城相比,然而蒼龍幫這名號的興起不過是這六、七年間的事情,而之前的主事者一直都是玄膺,不是嗎?怎麼這兩年多來會突然冒出一個正牌幫主嚴擎烈?」

一听到玄膺的名字,嚴縴縴的臉色沉了下,而後又听到她對嚴擎烈的稱呼以及說法,眉頭跟著打結。

寧香的性子太倔,如果沒有足夠的刺激或吸引,只怕她會永遠堅持著自己的想法與行為。

難怪大哥要找她回來……

唉,算了,她就好人做到底吧!

「妳嘆怎麼氣?」

「我嘆氣的原因,是因為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嚴縴縴心思繞轉,輕巧地將話旋開,將自己心底的哀怨詮釋成悲憫。「那個偽君子只是表面上的領導者,其實蒼龍幫自成立之始,就都是由大哥在背後主事。約莫三年前,由于根柢穩固了,又成功重創赤雲教,大哥才終于能夠光明正大地露面。」

「赤雲教?怎麼會扯到赤雲教?」天下真那麼小嗎?為怎麼同樣的人事物總會扯在一起?

「說起來,是滿長一段淵源。」想精繡就不能分心,所以嚴縴縴干脆暫停手上的動作,執起擺在繡架旁的紈扇輕搖。「嚴家先祖落籍于蜀地南域,主要以練制與買賣絲羅織物營生,長期以來,也算奠定了穩固的基業。祖父醉心于織染方法的鑽研,也和先父共同創造了精練熟絲的新法,嚴家絲織物的品質因而遠遠高于一般,也讓嚴府家業更加壯大。」

「然後呢?有人眼紅?」

「是不是有人眼紅我並不知道,反正隨著家業的拓展,長輩們對小輩的安危愈來愈重視,所以要求小輩們都要習武防身。而後,外頭開始出現奇怪的傳言,說祖父和先父之所以能讓家業如此隆盛,得利于傳家之寶『九轉騰龍璧』的庇護,而且此璧中藏有特殊的秘籍,能使人修練後速增一甲子的功力,所以嚴家年輕一輩們才個個習武。」

「九轉騰龍璧?」謝寧香想了一會兒,才搖搖頭。「听都沒听過。」

「那是一件由罕見的精純黃玉所雕成的擺飾品,形狀近圓,約十二吋面方大小,厚度不到二吋。說來悲哀,那原本只是師父和師伯送給祖父的謝禮,以感謝他對他們的恩情,祖父又因為有感于騰龍璧所代表的恩義,才會拿來當傳家之寶,沒想到……」

「沒想到竟然因為莫須有的空穴來風而招禍,讓他人動起奪寶的腦筋。」她思索著,而後臉色倏變,偏頭看嚴縴縴。「該不會……」

嚴縴縴身子嬌軟地斜坐著,一手支著臉頰,另一手則搖晃紈扇,有一搭沒一搭的。唇角斜揚,樣態雖似閑極無聊,但卻面無表情,看不出心底究竟在想怎麼,只是點點頭說道︰「只有我和大哥幸存,而我那時候,才剛滿六歲,」

「所以,為了瞞過鐵赤雲的耳目,你們只能隱于幕後,等到報仇之後,鐵赤雲無法再威脅你們時才能出面?」

「說是,也不算是。」嚴縴縴定定凝望著她。「我和大哥在變故之後就分開了,兩人甚至都以為對方已經罹難辭世。六年之後,我和師父路過江淮,在山崖間恰巧救了身受重傷、性命垂危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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