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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心轉意 第26頁

作者︰堯堯

地下錢莊屢次暴力催討,他們甚至威脅要剁掉他的手指頭、挑斷他的腳筋。走投無路的他遇到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阿茂,他介紹他投靠龍叔,龍叔答應替他擺平債務,條件是他必須留在他身邊替他辦事。

就這樣,他踏上了不歸路。

他出賣靈魂違背良心,他掩護毒品走私、做賭場保鑣、設局詐財……最諷刺的是,他替龍叔開的地下錢莊討債。

他為龍幫出生入死賺進不少錢,龍叔大為賞識,提拔他為干部,手邊有了一群兄弟,這時他的人生更加的萬劫不復。

這時「那人」又出現了,陸續送來的「精神糧食」被他視為狗屎。這些打高空的人生道理對見識過人生最黑暗面的人來說有何屁用?

但一封封信不斷的來,一張張信紙不斷攤開在眼前,一句句真知卓見透過他的眼進入他的心,溶化他冰封的良知、刺激他麻木的心靈,他突然不想繼續行尸走肉了。

他向龍叔提出退幫的要求,龍叔只說句「拿你的命來換」,然後命手下將他打得體無完膚。倒臥血泊中的他猶不妥協,他瞪著龍叔說出「心意已決」四個字。盛怒下的龍叔又差人將他毒打一頓再丟到野外等死,生命力強的他被早起登山的好心人士送醫急救,撿回了一條命。

沒死成的他,決定重新開始。他回到學校完成學業,憑著所學與多年的工作經驗考進四海,從基層做起,一路爬上業務經理的職務。

他以為人生不可能更好了,直到祁北闖進他的生命,愛情意外出現。

這再次印證了「那人」的金玉良言--

山窮水復疑無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後記之三︰祁爸

「居然跟女兒說不回家沒關系,你是老番癲了是不是?」祁媽邊看連續劇邊損祁爸。

「跟子孝在一起,安啦!」

「你就那麼信任他?」

「那當然,他是咱們從小看著長大的。」

包貼切的說,韋子孝從十歲以後,就成了祁爸祁媽的另一個兒子,只不過他自己並不知道。

話說那年,為祁爸連生三個壯丁的祁媽,為了滿足祁爸東南西北「縱橫四海」的理想,而努力增產報國的計畫失敗,于是他們決定到孤兒院去領養一個小孩。

當祁爸瞧見了那個叫韋子孝的大男孩,便動了心。但祁媽堅持要個女孩,她再也受不了客廳如戰場,而且她喜歡身邊有個女兒撒嬌。

他們將那個瘦小的女孩兒領回家,將她養得白白胖胖,她的名字當然就叫祁北。祁北成了全家人的心頭肉,祁爸疼她疼到心坎里,從未後悔領養了她。

但那個大男孩的眼神一直在祁爸心中盤旋,逐漸地成了他的牽掛。

祁爸設法了解他的狀況,他從學校老師那里得知韋子孝是個校園惡霸,他大吃一驚,然後決定介入他的生活,于是乎他也成了他的責任。

這件事從頭到尾就只有祁爸祁媽兩個人知道,他們不想張揚。

表達關懷並適時提供幫助,一切似乎進行得頗為順利,直到韋子孝大二的時候祁爸生了場重病,在醫院里住了大半年,等他康復出院時竟然發現他不見了。

學校、同學、室友都說他平空消失,而原來的工作場所則說他離職了,去向不明。所有的線索都斷了,祁爸心急如焚,他是他的兒子啊。

炳巧祁爸有一個軍中的子弟兵退伍後開了家征信社,祁爸便拜托他代為尋人。漫長等待之後終于得到他的消息--這時的韋子孝已戍了赫赫有名的龍幫孝哥。

痛心疾首的祁爸並不放棄,他了解韋子孝是個本性善良的孩子,誤入岐途必非他所願,他對他有信心。

他積極對他喊話,總算喚回了他的良知,他為退幫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他寧死不屈。祁爸以他為榮!

韋子孝總算返回了正軌,祁爸也放下心里的石頭。他「陪」著他回到學校、「陪」著他參加畢業典禮、「陪」著他應征求職,然後驚喜地「陪」著他到四海報到。

他憑他的實力辦到了,祁爸真的以他為榮!

祁南提出的「祁北綁住韋子孝」計畫,差點讓祁爸跌破眼鏡。但他細想這也沒啥不好,說「親上加親」似乎有點不倫不類,但這計畫要是成功,他就可以明正言順地視韋子孝為祁家的一份子,再也不必躲躲藏藏、偷偷模模的關心他。

再說祁北這丫頭滿腦子不切實際的風花雪月,一起等個公車就當成是在談戀愛,看人家帥就一頭栽進去,這些個事他都一清二楚。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以為把日記本藏在天花板的燈罩下面或壓在床墊底下,他老人家就找不到了嗎?

這丫頭片子老早就發現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虧她守得住這個秘密。也就是這樣,他才有把握她會答應她小扮的要求。丫頭嬌雖嬌,做人的道理她還是很明白的,當然這全得歸功于他的諄諄教誨嘍。

祁爸打著如意算盤,丫頭嫁給韋子孝,那麼他就毋需為丫頭的情事操心,將她托付給韋子孝,他是再放心不過了。而韋子孝心思太過低調,有天真浪漫的祁北來調和一下也很不錯的。

這不啻是個雙贏的局面,對誰都好。

只是這小倆口子怎麼搞的,攪和半天居然就沒了下文,害他急得到處想辦法撮合他們。不過這真是難為他老人家了。要他談人生哲理、國家大事易如反掌,但若要談情說愛,他可就沒轍了。

所以也不能怪他病急亂投醫啦。

現代作家真的很奇怪,錯誤有分美麗和不美麗,馬的跑步聲也能是個錯誤,他真是愈看愈胡涂了。不過為了他那一對「兒女」的終身大事,他也只有將就著點兒了。不僅如此,為了勉勵那個木頭兒子,他還干起了「抄襲」這種沒品的事,他把丫頭日記本里的句子給抄了下來寄給韋子孝,好象是什麼際遇什麼努力的。

「喂,老頭子,你最近干嘛老看些愛來愛去的書?該不會是臨老入花叢吧?」祁媽趁廣告時間。

「老太婆,妳也未免太抬舉我了。我是在想法子撮合丫頭和子孝。」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成不成?」

「一定成的。難道妳看不出來丫頭愛子孝愛得緊?」

「就怕這樣,愛情又不是單方面的事。」

「放心,我今天已經打過電話。子孝這孩子是對感情遲鈍了些,不過這不能怪他,求生存都來不及了,哪有心思想到愛情?」

「都怪我,當年要是領養他不就沒事了,害他吃了那麼多苦。」祁媽愧疚的說。

「你領養了子孝,那丫頭怎麼辦?」祁爸才舍不得寶貝女兒呢,男孩子吃點苦算什麼。

「那兩個都領養,不就皆大歡喜了?」

「那可不行,」祁爸說︰「這麼一來他們就結不成婚了,兄妹哪。」

「說的也是。」真是兩難。

「所以說,把他們兩個湊在一起就是最完美的結局了。」祁爸下了定論。

祁北加上韋子孝,兩個不完整的個體因而完整,兩顆寂寞的心靈因而不寂寞,這樣的完美都是因為祁爸祁媽無私的愛。

「爸!」

丫頭回來了,這麼早?該不會是沒戲唱了吧?咦?還跟著子孝,兩個人都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勢。

「爸,請您解釋一下這些信。」

祁北手一揚,秀出一疊厚厚的信。那信封上的字……哇,慘了!

「老頭子,東窗事發了,怎麼辦?」祁媽附在祁爸耳邊悄聲說。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祁爸忘了擔心,只因他滿心歡喜地看到他的這一對「兒女」--正緊緊地手牽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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