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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絕狂情 第16頁

作者︰昕語

舞沐裳大眼一瞠,還來不及發出聲音,一道急速而來的刀影便擋下那致命一擊。

見他終于反擊,銅歿刀殺意恣然,笑聲猖狂。

「來吧!來吧!讓我見識無情刀真正的實力!」

無情刀真正的實力,他還不夠資格見識!寒焰冷哼了聲,刀氣劃亮天際,在林間燃起一道道火焰般的冷芒。

舞沐裝渾身僵愣得無法動彈,目不轉楮地呆望著廝殺的兩人,這算是她第一次看見寒焰真正的動武吧!她看的出他並未使出全力,盡避如此,他眼中的殘,身上的冷,就足以令人膽寒。

刀鋒交錯閃爍火花,銅歿刀不出數十招已揮汗如雨,見寒焰有所保留,更激發地狂爆的怒氣。

「寒焰,拿出你的真本事來!」

不自量力!寒焰輕松應對,甚至收起攻勢,轉守為攻,惹得銅歿刀氣血沖天。

「小子,你看不起人!」

說夠了嗎?寒焰鷹眸微眯,寒芒四射,旋刀檔下他的連環玫勢,銅歿刀怒喝震天,雙手持刀直驅而入.只見寒焰刀起刀落,舞沐裳終于忍不住大叫了聲,雙手捂住嘴,驚駭得幾乎都快撐破了瞠大的眼皮。

那道飛濺的血液在空中劃出長長一道紅色弧線,飛灑在樹枝落葉上,輝映著天邊絢爛的晚霞。

銅歿刀只差一寸就要沒人寒焰的胸膛,無情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疾速讓他的首級瞬間離身。

刀入鞘,他伸手扯下對方的衣服,尸身一倒,露出背上的骷髏頭刺青。寒焰的表情始終沒變,漠然地望著斷首的尸體,他緩緩抬起頭望向前方依然悟嘴睜眼的舞沐裳。

這真的是她這輩子看過最血腥的畫面了,上次在魑暗谷,見著的全是死人骨頭,原來他下手之狠,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砍死一個人,好像跟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見他朝自己走來,她雙腿狂顫地滑坐在地上。她總算親眼見識到他的殘忍,她別過驚惶失色的蒼白小臉,不敢再看那具鮮血淋灕的無頭尸體,一陣作嘔,天啊!她好想吐……

寒焰默默地垂首望著她,他知道自己嚇壞了她,但她可不知道,銅歿刀絕不是無情刀下死得最慘的一個;同時他也知道,還會有比銅歿刀更厲害的角色出現。

「他」這麼做……到底為什麼?他還當他是兄弟,為何他卻處處逼人,非要他對他徹底灰心絕望,再不顧兄弟情義了嗎?

他悶悶地反身消失在密林間,舞沐袋一嚇,倉皇地巡望四周,怎麼他突然不見了?難道他要棄她而去嗎?不會,他不可能這麼做的!

舞沐裳驚慌失措地扶著樹干起身,滿地的血腥讓她手腳發顫,天色已暗,她只想趕快離開這里。

「寒焰?寒焰?你在哪里?」

她強自鎮定,使勁跑開這充滿腥氣之地,毫無頭緒地跑,無助失措地跑,連他無端丟下她消失蹤影也忘了生氣,她只想呼喚他,只想盡快跑到他身邊……

她不會知道,剛才她驚惶的神情,他有多心疼,又有多傷心啊……

「寒焰,你在哪里啊?啊!」

她尖叫了聲,差點撞上那片偉岸的胸膛,她踉蹌不穩地往後一倒,寒焰手快地攬住她的腰,她驚魂未定地睜大眼看著他,立刻又跳開他的攙扶。

他的心微緊,表情依然冷漠,沉默地轉身走向前方的荒地。荒地左側有一間荒廢的農舍,舞沐裳怔怔地看著他手上提了一只野禽,原來他的突然失蹤是打野味去了。

抬木取火,他沉靜地與方才的肅殺之氣判若兩人。舞沐裳怔立在原地看著他,她始終不了解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若他真的那麼冷血,為何又願意陪她這樣一個沒沒無聞的小女娃涉險塵俗?像他這樣的名人,仇家肯定不少,但為什麼,他又要離開魑暗谷呢?而他和殘心、不顛伯伯,又有什麼淵源?和冉煙、忘塵,又是什麼關系?舞沐裳簡直好奇死了!

香味撲鼻而來,舞沐裳被剛才的血腥場面嚇得都忘了肚子餓,現在聞到香味,才覺得饑腸轆轆。

寒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過來他身邊。舞沐裳卻心有余悸,就算他再怎麼惹人厭,她還是無法將他和殺人不眨眼的魔鬼聯想在一起。

見她還是佇在原地不敢動,寒焰收回目光,將背上的無情刀插在火堆旁,此舉讓舞沐裳為之一顫!他把烤熟的野雁放在一旁,徑自坐向另一旁不理會她。

舞沐裳噘著嘴,他是在跟她嘔氣嗎?沒想到他的脾氣這麼大,老是一副別人欠他揍的冷酷表情。但怕歸怕,她還是別跟自己的肚皮過不去,她慢慢地靠近火堆,和他保持安全距離的坐遠一點,拿起串烤的野味,她謹慎地盯著拿著枯樹枝撥弄火堆的他。

「你不吃啊?」

料到他不會理她,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這麼悶,真受不了。

舞沐裳抿了抿嘴,扯下一只腿肉移坐到他身旁遞給他。

他還是不理她,她生氣了。

「難不成要我喂你呀?寒大爺?」

「我不餓。」他悶聲回答。

「才怪!」

舞沐裳差點就把手上的腿直接塞進他嘴里,寒焰一皺眉,別過頭看她。

「這麼大一只我根本吃不完,你不吃也是浪費了,要是明天餓得沒力氣趕路,我可背不動你。」

寒焰看著她,終于接過她手中的食物,她這才開心地吃起來,那滋味,仿佛是天下美食一般,她的坦率嬌消,盡在他眼中。

「你是不是很怕我?」

意外地,他居然主動跟她說話,舞沐裳一時錯愕,嘴巴還咬著鮮女敕肉塊,一雙大眼楮茫然地看著他。

囫圇地吞下食物,她拍了拍胸膛心虛地道︰

「為……為什麼要怕你?」

他冷笑了聲,那剛才嚇到腿軟的是誰啊?

舞沐裳皺起眉,她最討厭他這種瞧不起人的嘴臉了。她倏地貼近他的臉問道︰

「那個銅歿刀是什麼人?」

她靠得太近了,竟教他難以適應地稍退了一下。

「該死的人。」

「對你而言誰該死誰不該死,是不是都得看你的心情啊?就算人家是為了你的刀而來的,打敗人家就好了,何必連命都不留。」

「怕死就不要涉足江湖。」

「根本是你草管人命!」舞沐裳生氣地叫道。

「你不明白。」

「我怎不明白?我親眼看見你殺人毫不手軟!」

寒焰冷眼望她,不再多說。現在她明白他就是這般噬血殘暴之徒了吧!

其實她該要了解武林弱肉強食的鐵律,像她這麼天真的小女娃,看到殺戮場面就四肢發軟,怎能立足江湖?

她不知道自己早已置身險境了嗎?那些人傷害的目標是她,他怎能不對他們殘忍?

舞沐裳生氣地離開他的身邊,在她的想法里,江湖是充滿情義之地,就算有人該死,也是作奸犯科之徒。她不知道他殺的人是不是都是壞人,但他下手未免太無情,除非是萬惡不赦的暴徒,否則也該留些余地給對方啊!

她是怕他,為何如此殘酷絕情;也怨他,為何毫無惻隱之心。

一日之內,經歷了家園被毀、至親離蹤,又目睹血腥的畫面,讓舞沐裳的情緒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落,甚至在夜里數度驚醒,不覺淚濕汗巾。

火苗徹夜溫暖,驅走夜的淒寒,她一次次的哭醒,又一次次疲憊的昏睡,他始終陪伴在旁,深眉緊鎖地望著睡夢中依然倔強地皺著眉的她,緊閉的眼眶仍不時淌著淚的她。

她明明害怕,卻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明明心系著姐姐的安危,就是倔強地不求他幫忙;明明笨得要死,卻有時又機靈得令人頭疼;明明蠢得可以,竟教人如此難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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