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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儷人 第5頁

作者︰七寶

聞言,昏昏然的那一個失笑,」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最好。」墨紫收攏那如雲似綢的發絲,隨意束起,扶著她躺下,」你要真像了他,把自己搞成他那般的神采英拔、精實結壯,我才真要頭大。」

疲憊的秀顏上露出一抹笑意,任由墨紫蓋上暖裘,閉眼輕道︰」看得出紫堂曜日後會是個人物,他身上的氣,尊貴、聖潔,顯然非池中之物。」

「嗯哼。」隨口應了一聲,畢竟不是月氏一族的人,對於那種氣不氣的,沒有這方面能力的墨紫可看不見也感應不到。

「雖然你總逗我開心,但其實你很清楚,方才我真正想說的是他的健康。」軟軟的將話題帶了回來,」他那種滿到像是要溢出來的生命力,真是旺盛到讓人生厭。」

伸手,模出置放心口的靈珠,那是護她、愛她的父兄為她戴上,要她終日不得離身的保命靈物。

「跟紫堂曜比起來,我還得靠寶物才得以續命,多可悲。」很認真在計較。

「胡說什麼?」墨紫嚴禁她有任何不好的想法,」老爺跟大爺他們讓你出門,可不是讓你想這些不開心的事。」

想起疼愛她的爹親與兄長,那昏昏然的面容露出淡淡的恬靜笑出忌。

「睡吧!」墨紫讓人安心的聲音輕響起,將那顆綻著柔柔光暈的靈珠放回她的衣袍內。」別再胡思亂想了。」

輕應了一聲,不再強撐,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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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天生領袖,到哪兒都顯得鶴立雞群,注定成王稱霸。

紫堂曜就是這樣的人。

雖然年方十七,雖然在兩年一招的太學堂中,他是最近一屆入學的新生,但是事情就是這麼沒道理,在先想到這些之前,他已經成為所有學子的精神代表,不只是與他同屆的新人,連前一屆入學的舊院生也一樣,人人以他馬首是瞻。

他的存在,如同太陽,光彩耀目,讓人隱隱敬畏、不自覺間深深為之依賴。

沒有人會質疑陽光何以存在於天地間,也沒有人會去否定,紫堂曜的器宇不凡、卓爾出群。

相較於紫堂曜的值得信賴,相較於他這樣的醒目活躍;出度率最低,形同三天捕魚、五天曬網,動不動就請病假的月靈官,無異是一種強烈的對比。

但最最奇異的,即使出席率偏低,即使比較起來,他跟同儕相處的時間明顯偏少,可這樣文弱縴細的他,三不五時就請病假的他,卻得到一致的呵護,如同眾星拱月一樣的對待。

很沒有道理的一件事,但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

仔細回想,如果真要細究,那些善意與呵護很有可能是基於同情,也很可能是因為同學愛,對那病弱的身子而起的憐惜,而這,全有賴大嘴王……不!他個人堅決不這麼承認,最多只認小道王這個稱謂。

有賴小道王古六藝的廣為宣傳,全太學堂的人都知道,月靈官,這個來自月氏一族的新生,因為自幼體弱,從小就被族人排拒在外,不得參與任何宗族的活動,也不能進行任何的修練。

因此,這個文弱縴縴的人兒雖然出身於神官體系的月氏一族,可是大大不同於其他的月氏族人,被隔絕在外的他如同一般外人,對自己的族人同樣感到神秘難解。

然後在這種形如隔離一般的排拒後,現今的他甚至被送上太白山來,完完全全的月兌離月氏一族的體系,像一般王公貴子的孩兒一般的送上太白山,這簡直像是在放逐他似的,更是顯現出他族人對他的放棄。

怎麼想,這都是一個湖海飄零、孑然無依的淒涼身世,加上古六藝的那張嘴,每每轉述時總是說得活靈又活現,讓一旁聞者不禁為之鼻酸,有的甚至是傷感到忘我,連著兩條鼻涕,落下兩行清淚都不自知。

一票正值年少、情感異常豐富的青年學子,那一顆顆年輕的心都是熱血又易感的,听著古六藝的轉述,面對這麼樣教人揪心的痛苦過往,血氣方剛的他們豈有不為之熱血沸騰的道理?

不管是基於同情,還是出於俠義心腸的磷惜,總之人人有份,一個個都大方的付出他們的包容與關懷,眾星拱月一般的護著那單薄體弱的人兒,期許能用他們的友情來溫暖這位同學的心靈。

白雲悠悠掠過山頭,日復一日。

新一屆人學的學子慢慢學著獨立,已適應了住宿學習的山居生活,然後,太學堂中的情勢就這麼的定下。

如果說,紫堂曜是領導眾人的太陽,那麼,單薄縴細的月靈官就是這太學堂中的月亮,一抹需要人關懷與愛護的清冷月光。

而據說,日與月,是兜不在一塊兒的……

「好!好啊!」

歡聲雷動,大街上某個人群聚集的角落爆出熱烈的叫好掌聲,耍把戲的小戲班子收著賞銀,趁勝追擊,趕緊接著換上另一套把戲。

這樣的畫面,在京城中是很尋常的畫面,但是,這一群人當中,因為某個人的存在,一切就顯得不尋常了起來。

「少爺,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吧?」人群中,有人開口,說話的人身著綻藍色的衣物,是一個面容俊美的青年。

美青年身前站著一名月色衣衫、頂帶面帽的少年,瞧不清模樣,因為面帽上輕垂的紗縵遮住了少年的容貌,但從衣著跟身高這些外型來判定,是個縴細文弱的少年。

「要是讓人知道,請了病假的人,此時此刻卻是在京城中逛大街,這罪名我可是擔待不起。」雖然看得津津有味,但職責所在,美青年自覺得意思意思說上幾句。

薄紗下逸出輕笑聲,「這不是我們原先的計畫嗎?」

前方,那一對表演軟骨功的妙齡少女正把身體拗折成不可思議的角度,身形適中的那一個上半身趴在小桌面上,然後從腰身處反折,下半身呈水平方向折回來,變成一種頭上頂著她自己的,兩只小腿就擱在她兩頰邊的詭異姿勢。

另一個較為嬌小的少女也沒輕松到哪里去。

就著底下同伴的膝頭,嬌小的她輕輕一躍,倒立于半空中的窈窕身形也是以不正常的角度拗折著……因為倒立,單以手取得全身的平衡,更見功夫。

人群中又爆出一陣的掌聲,美青年用力拍著手,這時才有空說話,」計畫是計畫,可是真面臨時,職責上我得譴責你兩句才行。」

戴著面帽的少年間聲輕笑,」那我是不是該意思意思一下,表示听到譴責了?」

忽地,一顆石頭凌空飛來,直直射向倒立中的少女,肘關節突然吃了這麼一記,少女失去重心,直接摔了下來。

場面登時大亂,觀望了下,現場活生生、血淋淋的正在上演一出鄉野小說中最常見的橋段富大少逞惡戲民女!

理所當然的,一般小老百姓不敢強惹惡勢力,只見原來的人潮一哄而散,留下小戲班子的人,還有……還有一對因為搞不清狀況而留下的主僕。

「哎喲喲——跌得這麼重,疼不疼啊?」假意的關心來自惹事的胖公子,只見那一雙魔手直勾勾的伸向摔成一團的姊妹花,」來來來,小美人兒,讓爺好好的瞧瞧,看是哪兒受了傷。」

「喂!胖子!」美青年攔下了那一雙魔爪,」明明是你害她們掉下來了,別假好心了。」

「大膽,竟敢對中丞府上的少爺這麼說話?」一旁的侍衛怒道。

「不然該怎麼說?」美青年反問,很實事求事,」你們家少爺是胖啊!人也確實是因為他丟的石頭而摔下來,敢問我哪句說的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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