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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 第15頁

作者︰譚曙

看來他命中注定是她的救命恩人。

袁總管大老遠就望見前方突然多了團火焰焰的紅色,定楮一看,認出是偏偏,馬車行到她面前停住。

「袁總管何時縴尊降貴,做了車夫?」

偏偏說這番話時,吳攻在車內听到她的聲音,一掀簾子,探出笑嘻嘻的臉問︰「偏偏,你怎麼在這里?你不用陪公主嗎?」

「你只管問話,也不請我進去避避雨?」

「哪里哪里,」吳攻趕忙扶她上車,心里卻在想︰你是修行百年的妖精,還怕淋雨?當然這也只是偷偷想想,不敢讓她知道。

「原來那位車夫,不是又叫你嚇死了吧?」偏偏問袁總管。

「沒有,」吳攻替他解釋,「我們一路是騎著馬來的,遇上下雨,才改乘車,袁總管嫌車夫不夠機靈,不要他了。快說你吧,你是來找我們的?」

「算是,」偏偏說,「袁總管,你也進來吧,我有件要命的事請你幫忙。

要命的事?袁總管一進車廂,就看到偏偏一臉嚴肅,心情也不免凝重起來。

「我惹了不該惹的一號大人物。」偏偏說。

「誰?」

「蝠王。」說起這個名字,偏偏心里不自覺泛起一層寒意。

袁總管听到這個名字,也是眉頭深鎖。蝠王是妖界一方霸主,惹到他,確實是個大麻煩。

「不過,也不用太著急,」她看一眼吳攻,「咱們還有他。」

「我?」吳攻大惑不解。

「對,」偏偏笑笑,「你忘了上次我們怎麼對付魏然則?我躲在你身邊,不讓他們發現就行了。」如果不出意外,這樣,就行了。

袁總管照舊在前面駕車,走不多遠,就遇見官兵設卡,烏沉沉一片妖氣凝聚,那些官兵分明是妖精變的。

「來得倒挺快。」偏偏冷笑一聲,變只雪白小貓,趴到吳攻膝蓋上,「他們待會兒要是問起貓的名字,你就說……叫小雪,你養了半年了。」

馬車在關卡前停下,那群妖精盤問了一番袁總管,就來掀車簾子。偏偏抬頭瞅了瞅,掀開簾子查看的,是那只蝙蝠默,她手上還拿了面稀奇古怪的鏡子,她用鏡子反復地照了他們好幾遍,才揮手放行。

幸虧她沒認出吳攻。偏偏微微吁口氣,她百密一疏,忘了默曾見過吳攻,好險!

第七章孟婆無淚

話說狐衣通過鬼門關進到地府,神茶領他去奈何橋畔找那位送孟婆湯的老婆婆,誰知,那位老婆婆並非孟婆。

孟婆湯之所以叫孟婆湯,不是因為送湯給那些鬼魂喝的老婆婆姓孟,而是煉制孟婆湯的神仙叫孟婆,孟婆是專司忘川之水的神,孟婆湯就是用忘川之水煉成。換言之,孟婆根本不在地府,而在天界。

狐衣出了地府,思量著如何上天界找孟婆,取孟婆之淚,路上卻遇上四處游歷的止虛。

「狐兄,這是往哪里去?」止虛笑盈盈地招呼。

狐衣看見他,心想︰你來得可真是時候。

他迎上去,雙手一揖道︰「正有一事不明,想請教止虛兄。

「何事?」

「止虛兄可認得忘川水神?」

「孟婆?」止虛奇道,「狐兄是要取忘川之水?」

「非也。」

狐衣將原委一一道出,止虛聞言,說︰「索性我帶你去忘川。」向來鬼妖之類不可以隨意上天界,但止虛也不是什麼中規中矩的神仙,才不管那些。

忘川遠在天界邊緣,他們千里迢迢趕去,卻撲了一場空,那個忘川水神湊巧出門了。看來,還得跑一趟。

「不如我去天界各處找找看,到時通知你,如何?止虛提議。

「有勞止虛兄。」

狐衣與止虛真君道別,回到人間。他回去沒多久一只蜻蜓急匆匆地飛過來,偏偏藏在小紅鈴襠內的法咒也追了來。只因他又是入地又是上天,它們千尋萬尋,找得好辛苦。

此時,偏偏已經坐在吳攻的馬車里,用千尋鏡向他發出訊息。

「偏偏?你已經月兌險了?」

「嗯!扮,你取到孟婆之淚了嗎?」一定取到了,這樣,就可以很快見到萼淚,「哥你在哪里,我馬上去找你。

「我沒有取到孟婆之淚。

「是嗎?!」偏偏听了情緒低落。

「你先回九寨,我們見面再詳談。」狐衣說。

在九寨溝,秭昳與文際也正等得焦急,見到偏偏,兩人均是重重地舒了口氣,秭昳更是問個不停︰「偏偏,這幾天你去哪了?我們都擔心死了,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有沒有遇到什麼好玩的事……」

偏偏卻是一心只想著孟婆之淚的事,待狐衣將其中曲折說完,她才講起自己被蝠王抓住又如何逃月兌的經過。

「唷!那個地方好嚇人,」秭昳听說四處黑乎乎的,怕了起來,「偏偏,那個什麼蝠王有沒有拿繩子綁著你?」

「沒見識!」文際笑她天真,「蝠王那麼厲害,怎麼會用繩子那種小玩意。」

「對哦!蝠王那麼厲害,你不怕他找上門?」秭昳對偏偏說。

「怕。所以你還是回皇宮去比較安全,這里可危險得很。」

偏偏嘴上說笑,其實憂心忡忡。那看來無可匹敵的蝠王,當真找上門來,她該如何應對?再開始一場逃亡與捕獵?她豈能淪為他獵場上惶惶不可終日的獵物。

☆☆☆

夜里,她不時驚醒,噬人的夢魔里總有一個堅硬如磐地黑影,像陣狂暴的巨風,要將她卷到未知的深淵。

「醒來,我的小狐狸!」他這樣呼喚她。

這次不是夢。他幽暗深湛的眼眸,帶著寵愛似的溫柔地注視著她,那種嚴寒冷冽的溫柔。

狐衣重新改進的陣勢,終究也擋不住他。真是注定的嗎?她不信。

他彎,挑起她一縷長發,那縷發絲突然像閃電一樣撲上去,根根扎向他的要害,她同時一躍而起,撒出一陣隱約難察的細粉。這粉沫叫「緩步」。聞下去一點,行動會變得很遲頓。

他輕易躲開這些攻擊,沉寂的眼中跳起一絲薄怒。

這個不知好歹的小狐狸!

蝠王由洞頂天窗穿越而出,外面,是持劍守候的狐衣。他與孤衣之間這場戰爭,在所難免。

這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決斗。月朗天清的九寨,瞬間風雲涌動,整個漆黑深暗的夜空,仿佛都在蝠王的操縱下,凶猛地向狐衣吞噬而去。狐衣那道白色劍光,在排山倒海的陰影下,孤獨而堅決。

扮——偏偏沖上去相助,蝠王對戰之余,仍抽出右手,輕輕點中她眉心,她定在原地,憤怒又力不從心地瞪視。

白色劍光逐漸被黑色毒火侵蝕,某個角落,一道青虹不聲不響地介入,托起狐衣陷落的局勢。這個驟然出現的幫手,是止虛,他平日的自在與散漫已然不見,全神貫注在這場對峙之中,往昔雲淡風輕的眼中,是前所未見的錚錚的殺氣。狐衣義無反顧地進攻,與止虛全力以赴地協助,完美無缺地結合在一起。一青一白兩道光芒,像兩條並駕齊驅的飛龍,凝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撐開一片光明天地。

似乎只在轉瞬間,像炸開一個太陽,強烈到無法睜開雙眼,無數黑白相間的碎屑四處奔散,如同回到天地之初。

偏偏被巨大的震動推倒,僕在地上。

很久以後,一切又盡數歸于黑夜。塵霧散盡,月光柔柔軟軟地撒下,照亮她眼前如雪晶瑩的長發。

「哥,你怎麼樣?」她搖撼著狐衣的雙肩。狐衣輕輕咳一聲,坐起來,滿臉疲倦之態。

「止虛兄,」他呼喊不遠處的止虛,「你還好吧?」

止虛伸出一只手招了招,回答︰「死不了。」

一些微妙的情愫,在他們之間,溪水般混潺流淌。神也罷,妖也罷,此時,他們是一同存活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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