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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想入非非 第8頁

作者︰櫻桃

「有些人就是知道,你可以說他們很幸運,但就是不要加以嘲笑。」

他合情合理的指出,「如果只朝著夢想前進,是很容易跌倒的。」

「所以她來上訓練課程,就是想努力把通往夢想的路鋪得更穩。」

他沒說話,但也沒有暴跳離開,使她相信,她也許可以說服他。

「再說,如果不去嘗試,她永遠都不會甘心;就算試了,卻不成功,也是她心甘情願,怨不得別人。」

「我希望她走輕松的路。」他的口氣出乎意料的平和,跟吵架時判若兩人。

「但她想走自己的路。」

看著心心目不轉楮望著伸展台的模樣,他沉默了。

她沒有再說話,讓他逕自沉默著,她知道他需要時間想清楚。

下一秒,他猛然拉起她的手,朝心心堅定地跨了過去。

雖然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解決,但他還是忍不住要贊嘆,牽手真是人類最棒的「發明」,可以讓他把想帶走的女人,隨時不由分說地拴在他身邊。

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CoffeeShop里,從高朋滿座到人潮漸稀,最後只剩下一桌陰陽怪氣的客人。

服務生戰戰兢兢地定過來,幫咖啡免費續杯,氣氛之詭異的,讓他不禁懷疑,這三個人的最終目的可能不只是想把咖啡店喝垮。

他續滿杯後,迅速離開現場,範可頤羨慕地看著那道慌亂離去的背影。

哎呀!早知道要大眼瞪小眼,剛剛就應該先找個藉口溜回家!

她左右偷瞄一眼。

樓懷正看起來已不那麼生氣了,只是表情有點凝重,眼神有點嚴肅,但應該可以跟樓心心好好的講上幾句話。

而樓心心,她只帶個小提袋,她敢打賭里面沒有換洗衣物。這小妮子根本沒有要離家出走嘛!或許她只是想讓她大哥緊張一下,而且她都低頭擺出認錯的姿勢了。

所以,他們就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各退一步,一切不就OK了?

可他們偏偏都不說話,現在到底是想怎樣?礙於有她這個電燈泡在場嗎?

她彎著腰,悄悄起身打算退場,可突然間,一大一小、一左一右,兩只手掌同時扣住了她。

她兩邊迅速瞄一下,樓心心的眼神帶著懇求,樓懷正的眼神則是凜然不可犯。

他的大掌直接握住她的左手,拉到他那邊。

她粉臉飛紅,幸好是在桌下,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心心的表情。

她掙了一下,但他不肯松開手,害她心虛地看了看心心一眼,就見她抓著自己她的衣角不放。

看來,這渾水她是非蹚不可。

她嘆了一口氣,先開口,「我們要這樣一直坐著都不說話嗎?」

他們兄妹倆都有志一同地聳聳肩,眼神飄到別的地方去。

她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兄妹就是兄妹,連回避問題的方式都一模一樣。

看來,她只好繼續唱獨腳戲了。

「既然你們都不說話,那我來說好了。」

她想,她大概知道這兩兄妹的問題出在哪里。

「我踏進模特兒圈是很偶然的事,我是在路上被挖掘,十三歲就開始參加專業訓練。」

樓懷正投給她一個怪異的眼神,好像她是從外星球來的怪物。

「你父母都不管你嗎?」他問得毫不拐彎抹角。

範可頤沉默了一下。

她還不曾對別人提起過這段往事,她也不知道事隔那麼久再說出來,依然還會感受到當時的寂寞……一個小女孩發現她沒有容身之處的寂寞一直被她深深的鎖在心底,如今又釋放出來,在她眉間染上輕愁。

「我七歲那年,母親去世,父親帶我移民美國,不久之後,他就娶了繼母,生了兩個弟弟。」

她平板的敘述,讓他心口像是被細小的針刺了一下,會痛。

「其實繼母對我很好,兩個弟弟也喜歡我,但我知道我們始終是有距離的。每當看到父親、繼母、弟弟們坐在桌邊等我吃飯,那種感覺就像……被一家四口熱烈的招待,而我只是個客人。」

他愈听愈不舒服了。她的口氣柔柔淡淡的,仿佛在敘述別人的事,而他這個听故事的人,卻不知為何競心疼了起來。

「其實我並不難過,但或許有些寂寞吧!那時我正在找尋一個心靈的出口,剛好被模特兒經紀公司挖掘,一連串密集的訓練課程正是我需要的,可以讓我離開家里,不再接受『招待』,我……松了一口氣。」

她松了一口氣,可他的胸腔卻像灌滿了沙礫般被梗住了,悶悶的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他無法形容那種無力感,只是,如果可以的話,他好想穿越時空,去解救那個寂寞的小女孩,他不希望听見她用這種教他難受到了極點的口氣述說她的過去。

「範老師……」心心也大受震動。「你一定很孤單。」

「嗯!但當時我並沒有想到那麼多。」她以淺笑掩飾眼底的落寞。

懊死的,他也想說句話抹去她的輕郁,但更該死的,他不會處理這種柔軟的情緒,不會說安撫人的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陷入沉默。

噢,該死的!他暗自咒罵一聲,大掌突然粗魯地握了她一下,這是他唯一會表達的方式——我在這里!

靶受到手上的壓力,範可頤震了一下,偏過頭看他。他……在乎?

他撐著下巴別過臉去,好像在看什麼東西,其實明亮的窗子早就出賣了他,泄漏了他別扭到家的神情。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口暖了,覺得這樣的他……好可愛喔!

心情不自覺輕快起來,她看了看心心擔心的表情,笑了出來。

「我好像把氣氛弄得太擰了,來講點其他的事吧!」

樓懷正若無其事地把臉轉回來,像有感應似的,知道她的心情沒那麼落寞了。

看他這樣,範可頤笑得更甜了。

「當初我會進入這個圈子,是抱著逃避的心態一腳踏進來,但是我不鼓勵你這麼做,因為你有一個很在乎你的哥哥。」她轉向心心說。

心心委屈地扁扁嘴。「亂講,他根本不听我說。」

「不听,就代表不在乎嗎?如果是這樣,他何必放下工作,整個晚上瘋狂的到處找你?」

樓懷正像是頭痛似的申吟一聲。她干嘛講這個?害他亂沒大哥威嚴的。

心心賭氣地回嘴。「那是因為他不想對不起死去的爸爸跟媽媽。」

樓懷正聞言,抬起頭來,對她怒目而視。

這一次,桌下換她的柔荑反握住他的,無聲地請求他有點耐性。

原本有一股怒氣就要發作,但他默默地壓制下來。

「你的父母已經往生,再也管不到他了,就算他把你弄丟又如何?他工作忙,而你已經十七歲,可以自己生存了。」

她的嗓音柔柔的,無形中化解了兄妹間對峙的僵局。

「自從我父親代我簽下合約後,他不曾過問我的消息。我什麼時候開始走秀、什麼時候在伸展台上摔一跤,他都沒有興趣知道,我多希望他能把給弟弟們的注意力分一些給我,哪怕只是萬分之一都好。」

她凝視著樓心心,眼神溫柔堅定,不容她閃躲。

「心心,你大哥真的是很在乎你。」

樓心心咬著唇,沒說話。

「你不必替我說好話。」樓懷正粗聲地說。

「我沒替你說好話,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說出來。」她細聲地答。

如果他不在乎,為什麼會仔細觀察心心望向伸展台的樣子?為什麼會把她們兩個揪到咖啡店來坐?

他明明就忙翻了天,大可把她們這一大一小兩個女生拎回家放著,容後再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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