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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人圓 第15頁

作者︰湛亮

唉進房,窗口邊的黑影讓她駭了一跳,定楮細瞧,映著月光的剛毅臉龐落入眼簾,任圓這才心神暗定,逕自做著自己的事。

「這麼晚了,怎麼還來?」這個人老是神出鬼沒地在她房間出出入入,一點都不避嫌的嗎?

「閑著來溜達!」斜倚窗口邊,靜看她整理著一疊疊醫書,越原挑起了眉梢。

溜達?在深夜?縱然不信,她倒沒表示,依然一臉沉靜地整理著她最重要的寶物——爹親的親筆醫書。

捆書打包?簡直像是要搬家遠離似的!她心中在想什麼?

「你在做什麼?」眉稍越挑越高,忍不住質問。

听他發問,任圓沉默了許久,原本不想告知任何人的,只願能悄悄離去。但不知何緣故,她總覺得應該親自向他道別。

「我……我要離開這兒,不會回來了。」轉身凝睇那張剛毅臉龐,她輕聲低語。「以後別將人打進溪中了,我沒法再救人的……」

離開?越原斜睨她一眼,冒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話兒。「我沒要走!」

「我知道!」她當然知道他沒要走!現在說的是她要離開,不是嗎?奇怪瞅他一記,任圓真不知他思緒怎麼轉的?

「所以你自然也不能離開!」波瀾不興地補上一句,緩步向前將她捆好的書冊一一拆開,井然有序地又放回書櫃中。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沒料到他會如此,想上前阻止卻又被擋下,任圓心中微惱,黛眉打了好幾個結。

「自然是不讓你整理行李、打包了。」接的很順,不將她的惱怒看在眼里。

「你、你不能阻止我的。」再不離開,怕真有人尋來了。

「住得好好的,為何想走?」看出她眼底的焦急,越原反倒一臉悠閑,很有興致問個徹底。

「不干你的事!」不願回答,她撇開了臉。

有問題哪……莫非她想逃離什麼?和白日想暗中襲擊她的人有關嗎?不過她應該對那件事不知情才是,還是……回來後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心生警覺?

「你——在害怕什麼?」意有所指,他不輕不重地拋出一記讓她愀然變色的問話。

「胡、胡說什麼!我沒有害怕!」回身避開他直勾人心慌的目光,嗓音有絲不穩。

呵……她確實在逃避、害怕某件事兒!眼底一沉,越原的嘴角卻勾了起來。「確實!你不必害怕什麼!」就算有人要她的命,也有他擋著!

「啊?」不解那話的意思,任圓卻無心去深究,只想快快打發他。「夜深了,你該走了!」

「好讓你有時間收拾行李嗎?」懶洋洋點破她的心思。

「你……」霍地轉身瞪人,她力持冷靜。「越公子,我的去留與你毫不相干。」

「原。」神色一沉。他出言糾正。

「什麼?」一時跟不上他突兀轉開的話題,忍不住又蹙超眉。

「我說了,你得叫我原。」語氣平淡提醒,卻又隱含強勢意味。

這人是怎麼回事?此番時刻竟還有心神來糾正她稱呼問題!任圓螓首輕搖,直想嘆氣。「你……」

話才起了頭,驀地,越原像是警覺到什麼,飛快伸掌制止她出聲,同時滅了燭火,抱住她往床榻上而去,整個動作在眨眼間一氣呵成,快得讓人反應不及。

漆黑中,她只瞧得見他熠熠發亮的雙眸在黑夜中閃動。「怎麼……」

「噓!有人。」傾身在她耳畔低喃提醒,薄唇無意間踫觸到女敕白的小巧耳垂。

他、他又靠得這般近了!在漆黑中,一切瞧得不真切,感官反而更加敏銳。臉上、耳上不斷承接著他氣息的吹拂,鼻間滲入他獨特而好聞的體味,不知為何,任圓本該緊張的心緒竟反而有著無法言喻的安全感,心頭涌出一陣暖意……

好聞的、安心的、就像……就像爹爹的味道……

令人懷思的氛圍,霎時間讓她恍了神,分不清真實與虛幻回憶,瞬間宛如回到小女孩時代,褪去了平日的冷然,藕臂緊圈上他腰,單薄嬌軀窩靠在寬厚胸懷中,清淚不由自主地落下。

「爹,圓兒好想您……您為何不讓圓兒也把這條命給她,好讓圓兒黃泉路上陪您呢?圓兒好累……好累了……」恍如說夢話似的低泣呢喃,淚珠兒浸濕了胸襟前的那塊衣衫。

爹?乍聞她低喚,越原差點沒鐵青著臉跳起來再次糾正,可卻在听到緊接著的泣訴言詞,他驀然沉了下來。

她話中的那個「他」是誰?為何要把命給「他」?這女人竟然有厭世的念頭,真是令人……令人惱怒!

幸好白日林間發生的事兒讓他有了警覺,猜測欲取她命的那方人馬,極可能會在今晚下手,以求速戰速決,這才特意來這兒候著,否則她豈不得償所願,洗淨脖子等著人來要命?

突如其來的怒氣讓他雙臂一緊,狠狠將她納在懷中,陰森的眼往屋頂一瞥……有八人,武功不錯,行動無聲,不過……哼!就算壓低了氣息,還是瞞不過他的耳的!

耙前來要人命,就得有被人要命的準備!咧開森森寒笑,他打算大開殺戒了。

「啊!」因他緊抱而些微吃疼,任圓總算回了神,這才驚覺自己抱著掉淚的不是爹親,而是越原啊!

看來是神智清醒了!黑暗中,越原那雙精光閃爍的眼眸將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就連她最細微的神情變化也逃不過他的眼,當下伸出修長食指觸上粉唇,示意她安靜。

總算憶起當前狀況,又警覺自己方才的失態,她輕點螓首表示明白,藕臂亦悄悄收回,心中微感羞赧。

黑暗中,時間悄悄流逝,屋頂上的夜襲者悄然無聲,仿佛在等待屋內人熟睡。而房內的兩人亦屏息無言,兩對湛然的眼相互凝視,眸光流轉著復雜、奇特的陌生情愫。

喀啦!岑寂中,屋頂上驀地傳來一道極輕、極小的聲響,若無細听,是無法察覺的。

來了!泛起冷笑,越原眸光一斂,將任圓安護在身後床榻上,這才緩緩地起身守在床前。

好森寒的神情,是他從未展現給她看的一面。若是他對上門求劍或要求比武的人都是這般模樣,那就難怪她救起來的人通常一身淒慘狼狽,有些只剩一口氣沒踏進棺材了。

在這緊張時刻,任圓竟只是怔怔瞅望著他,沒多余的心思去想屋頂上的人深夜潛伏,究竟有何目的?

行動靈巧俐落,一抹黑影鬼鬼祟祟由窗口翻身而入,才站定往床榻瞧去,沒想到卻撞入一雙精光湛亮的寒冽眼眸。

黑影一呆,隨即明白自己等人行動已被掌握,當下手握長劍揮舞而來,出招之迅捷、狠戾擺明是要直取人命的。

找死!越原殘笑,不避反欺身逼近,不知以何手法竟瞬間將黑衣蒙面人手上長劍奪下,同時右掌推出,看似慢、實則快的一掌打中對方胸口。

「哇——」臨死前的一聲慘叫,黑衣蒙面人如斷線風箏,將竹屋撞破一個大洞,癱倒在屋外地上,已然死絕。

「發生何事?」

「怎麼會有慘叫聲……」

「糟!好像是任丫頭那兒傳來的……」

突如其來的慘叫驚醒了醫堂草屋內的眾人,只要還能動的,大家紛紛飛竄而出,朝竹屋奔來……

情況不妙!退!

屋頂上剩余的七名黑衣蒙面人在變故一發生時,默契十足的以眼神示意,當下便要撤離。只是在眾江湖人士眼皮子底下,想月兌逃哪有這麼容易,馬上就被人給發現了。

「在屋頂上!」有人眼尖,馬上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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