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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你 第10頁

作者︰希枒

鮮紅色的顏料加上聳動標題與插圖,清楚地傳達出她的不滿以及怒意。

「天底下有誰會愛負面的批評呢?我不否認自己是小心眼、愛記恨。可是我這種人也會听進批評,更有改進的企圖心。」沒注意他的舉動,白湘凝一個勁地說得痛陝。

他認同地點點頭,發現在顯眼的紅色筆跡下,有些簡單的反省眉批。對于這種有點自虐又矛盾的行為,他好笑地抬眼望向她。每認識她一點,他總會多些不尋常的新發現。「妳真是個奇怪的家伙。」他只有這個結論。

正說在興頭上的她根本听不進其它聲音,完全投入自己的世界。

「我覺得有批評是好事,可是批評有很多形式,一定有更容易讓人接受與反省的表達方式。總而言之,我對那種很不客氣、很自以為是的說法,非常感冒就是了。」

「所以,妳對我很感冒?」他翻到她的最新筆記,日期剛好是一個星期前,里頭當然詳盡記載他說過的經典名言和她最真實的響應。

這冷冷的嗓音鑽進她激昂的情緒里,她終于有空回頭看他一眼。

這一眼,她瞪凸了眼珠,焦急地搶回她親筆留下的證據。

「呃……」她尷尬地吞口水,努力擠出和善的笑容。「我剛剛也說過,批評有很多種。現在我已經完全明白,你是屬于那種可以讓人深深反省的金玉良言。」

樓允湛淺淺拉出笑容,折光的鏡面始終透不出真正的心思。

「如果妳听進我的建議,那麼現在該做的事情,只有一項。」長指再點點桌上注定被丟棄的圖稿,監督的工頭發出開工的暗示。

殘忍的事實壓出她的哀鳴,沉重地收回被駁回的第二十八號作品,認命地窩回牢房繼續接受凌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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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湘凝住在主題旅館里;這棟旅館里除了客房,在一樓還有一個獨立的店面。

將這小小的店面繞過一圈後,她失望地趴在收銀櫃台前,對里頭一個低垂長發的女子抱怨。

「老板,妳這里怎麼沒有普通一點的呢?」她問得有氣無力,手里掐著前一天被退稿的作品。

樓允湛說她的作品像低俗的包裝,她就來實地取材,看看所謂低俗的包裝到底長什麼樣子。

可是這家離她最近、又是的專賣店里,居然找不到半個她所認知的包裝!

種種的不順,讓她受傷的心增添了更多無奈。

听到她的聲音,櫃台里的長發女子緩緩拉起頭,露出長直發下的白色長臉。

「什——麼——叫——做——普——通——一——點——的——保——險——套?」女子極慢地拉出一朵微笑,更慢地吐出一個個字,渾身散發出一股獨特、幾近詭異的氣質。

經過長時間的相處,白湘凝早已習慣這個怪女人,處之泰然地與她繼續交談。

「就是那種用紙盒子包裝、總是用曖昧的暗色系作主色調,上面的圖樣不是猛男就是辣妹,或是交纏的一對,那種最常見、最普通的啊。」配合對方什麼都慢的個人特色,白湘凝很詳盡的敘述。

店老板笑瞇了眼楮,慢慢地開口。「我——們——店——里——沒——有——這——種——不——符——合——我——品——味——的——東——西。如——果——妳——想——要——的——話,山——下——的——便——利——商——店——應——該——有。」

這一句話,這一抹笑容,觸動了最近很容易爆發的漫畫家極限。

如果要符合這位老板的品味,那麼這家店不會是專賣店,而是鬼屋了。

白湘凝學她也瞇彎了自己的眼楮,笑得很假地說︰「潘奈娜,我有沒有告訴過妳,妳真是一個很莫名其妙的人?」

「沒——有。」潘老板禮尚往來,始終保持單調弧線的笑臉。

「好,那妳現在听清楚了,我一定要讓妳知道,妳是一個多麼古怪的奇葩。」放下自己的作品,她手插腰開講了。「首先,是妳的這家店。妳明明有個薪水不錯、社經地位又高的正職,為什麼要開一間跟妳一點都不搭的店呢?」

從這家店跟著伊苑開幕到現在,她從頭到尾都不覺得潘奈娜這個陰沉的怪女人適合這種銷售服務業。

「這——是——興——趣——與——休——閑。」

白湘凝抿直了嘴,勉強接受這種有錢人開店不求賺錢的說法,她的不滿還多的是。

「再說,這家店未免也太歡樂了吧?到處都是花花綠綠、色彩鮮艷到刺眼的產品。顏色奇怪就算了,包裝的材質更是多采多姿。請告訴我,為什麼妳會想到要用一個一公斤重的鐵盒子去裝一個不到幾公克的呢?」

「嗯……呵呵,這——是——商——業——機——密。」潘老板笑出聲音,獨特的笑聲依舊怪得很獨特。

這個答案讓白湘凝閉了閉眼,咽下一句差點月兌口而出的髒話。

「好,我明白了。我根本不應該跟妳說道理的,因為妳的怪是深植在妳的基因里,充斥在妳每一個細胞里。妳老爸在妳出生時,一定沒料到妳會長成這模樣,才會給妳取一個繞口、現在用在妳身上更是格格不入的名字。」所有的不滿都被她遷怒在無辜的名字上。

她是不曉得二十多年前的潘老爹是怎麼想的,只是「奈娜」這兩個會讓她聯想到性感尤物的字,用在一個高瘦、陰森、又無厘頭的女人身上,只會增加她詭怪的程度。

「是!嗎?妳——這——是——在——嫉——妒——我——的——名——字——比——妳——好——听——嗎?」應該性感的潘奈娜偏著頭,無心機地看著她。

如果是白湘凝想象的潘奈娜做這個動作,應該是嬌憨可愛的。但現實的潘奈娜做起來,只會讓人豎起雞皮疙瘩。

「妳……」她無言以對。「唉……我沒力氣跟妳這條變種香蕉計較了。」最後,她再次把所有怨氣發泄在對方的名字上。

潘奈娜,banana,一條發音不準的變種香蕉。

身心受創,加上現在的驚嚇過度,白湘凝完全失去實地取材的興致。她垂喪著肩膀,拖著腳步,往電梯邁去。現在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離這個女人越遠越好。

「妳——的——東——西——忘——了——拿。」走沒幾步,背後傳來潘奈娜平調的呼喊。

「喔。」看到即將被遺棄的作品被高高舉起,她益加無力了。

「妳——在——畫——什——麼?交——配——的——蛆——嗎?」稍微瞄到一點紙上的圖樣,潘奈娜又無邪地歪頭發問。

這一句話徹底擊垮了她搖搖欲墜的作者之魂。

她趕緊扶著櫃台,止住自己跌墜的身軀,巍顫顫地盯住潘奈娜。

「妳剛說什麼?妳覺得這是什麼?哪一點讓妳覺得這對濃情蜜意、密不可分、纏綿難舍的情人像蟲了?」她越問越大聲,到最後簡直是用吼的了。

潘奈娜無辜地蹙起眉頭,指著紙上的線條說;「歪——歪——扭——扭——的——很——像——蟲。」

「我是不是該慶幸,至少妳還看得出來他們在做傳宗接代的工作?」自尊已經被打擊到絲毫不剩的她,開始安慰自己。

「上——面——的——性——征——符——號,我——看——得——懂,以——前——生——物——課——有——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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