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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愛誰? 第3頁

作者︰希枒

室內陽光斜照,古典的四角大床上隆起的被窩顯示有人正熟睡著。

偏偏突兀的電話鈴聲硬是打散了這屋里溫馨的氣氛。

床上的隆起動了一下,沒有接電話的意思,任憑電話鈴聲響著、掛斷,然後第二通緊接打來,再響、再掛斷。如此循環了五次,終于有一只手探出被窩外勾起話筒。

「Hello?」慵懶的男聲含糊地應著。

對方沒有馬上回答,沉默幾秒後才以清晰流利的英語說話︰「抱歉,打擾了。我找唐惟天,謝謝。」

對方語氣肯定,彷佛料定接電話的不是唐惟天本人。

亞爾特好奇地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對電話中那男子的自信感到興趣。

他以流利的英語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惟天?這是他個人的住所,平常只有他一個人在,你如何憑一個模糊的單字就辨認出來呢?」

遠在台北的唐慕河低聲笑了一下。「你這麼問是想知道我跟他的關系,還是宣示你們的關系匪淺,所以能在他床上留宿嗎?」

他話一出,亞爾特不由自主地四處張望。听他說話的語氣,好像人就在這屋里拿著手機一邊監視一邊說話。

確定是自己多疑,他也笑了。「你是唐慕河吧?惟天的堂兄弟。」

「看來你們真的交情很好,他居然會跟你提唐家的事。」慕河不疾不徐地聊著。

「他很少講家人的事,我剛好听過你與你的親妹妹--那個他常常掛在嘴邊的唐家公主。」

「是嗎?那這通電話他是非接不可了。現在可以叫他起床了嗎?」

亞爾特依言放下了話筒,眼角忍不住狐疑地多瞄電話一眼,對唐慕河精準掌握現場情況感到不可思議。

他轉回身子伸手推向枕邊精壯的臂膀。「惟天,你的電話。」

唐惟天懶懶地翻身,不願清醒。

「我不接。」他沙啞地低語。

「似乎有急事,唐慕河打來的。」

一听到這個名字,唐惟天的眼皮反射地撐大,身子矯健地彈起,性格俊朗的臉上嫌惡地皺了起來。

他不發一語,發泄似地卷過話筒,劈頭就是一陣怒吼︰「你找我做什麼?!我們的恩怨還不夠多嗎?!無聊打來挑釁的嗎?!」

回答他的是一陣輕松的笑聲。

「你不問問我現在人在哪里嗎?」似乎是料準沒耐性的惟天意圖掛掉電話,慕河立刻開口攔截。

惟天不悅地拉回離耳十公分的話筒,火爆地說︰「誰管你跟你那把破小提琴還是爛指揮棒又巡回到世界哪個角落去,我沒興趣!」

「我的琴是有歷史的名家杰作,指揮棒也剛換新的,既不破也不爛。」慕河不慌不忙地跟他打哈哈。

「唐慕河,你是嫌錢太多,所以打國際電話來擾人清夢的嗎?你知道現在巴黎幾點嗎?你又知道我是幾點才合眼的嗎?」惟天咬牙地說,他決定給慕河一次機會,如果他再說一次廢話,他就摔爛電話。

「現在巴黎大概清晨六點左右,听你的口氣,你昨天應該又熬夜工作了,約莫只睡了兩個小時。」

「你倒是算得很準嘛!不當音樂家改行成算命師了嗎?」惟天很不想承認,但慕河的確了解他到了恐怖的地步,光憑幾句話就將他的作息抓得神準。

也因為這個緣故,他從小到大都被慕河壓得死死的,所有不愉快的記憶都有他參一腳。所以他一自立後就馬上離家,逃開唐家里嗦的老狐狸以及慕河這只十惡不赦的小惡狼。

「客氣客氣,剛剛你的『室友』也說過同樣的話,你們還真有默契啊。」慕河意有所指地說。

「少廢話!有話快說!」惟天眼神閃了一下,催促慕河的來意。

「你這又是在逃避嗎?不想多聊聊你難得的室友,以及你討厭女人的事實嗎?」慕河咬住獵物不放。

惟天的眼楮危險地瞇了起來。

「這就是你所謂的急事嗎?」

「當然不是。」听出他的威脅,慕河玩夠地轉回正題︰「我人在家,台灣的老家。」

他的話讓惟天意外地挑起眉毛。「想不到唐家第二號野馬也知道要回家了,老狐狸有沒有火力全開,朝你這個不務正業的不肖孫開炮啊?」

「你以為呢?」慕河笑而不答。

這態度又讓惟天火大,他口氣很沖地說︰「我知道你夠狡猾,三言兩語就能把老人家哄得服服貼貼,哪像我們口拙,回去只有被訓的份,只好流放天涯,有家歸不得!」

他們唐家後輩不是故意要離鄉背井,而是留在台灣又不接管家族事業的話,就會被唐老爺念到發瘋,所以沒有能耐應付唐老爺的就只能挑日子回去,像是逢年過節,老人家比較不好罵的時候回家團圓。

「這是唐家第一號野馬的心聲嗎?讓我想想,你已經有兩年沒回來了,思念積得很深了吧?」慕河涼涼地說。

「對你倒是一點感情也沒有。」惟天冷漠地說。

「那念盈呢?伯母呢?應該是無比思念吧?」慕河慢慢導出主題。

「念盈……」惟天喃喃念著堂妹的名字,充滿了寵愛。

唐家中他唯一的牽絆不是自己的母親,而是那位被他捧在手心的公主。

「怎麼?想家了嗎?要回來看看嗎?」慕河語帶笑意地問。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拒絕給慕河捕捉到他柔軟的一面。

「那家里最近發生的事你想不想管呢?」

「唐家能有什麼大事?有老狐狸撐著,大事也變成小事,有什麼好管的?再說,我也懶得理。」他無聊地耙耙頭發,還是沒搞懂慕河打這通電話的用意。

「說的也是。唐家的確沒大事發生,倒是有一些私事。過些時候就是你父親六十大壽,我們會擴大慶祝,順便藉此機會幫念盈安排相親。你這個不孝子應該不會想回來享受天倫之樂吧?好了,沒事了,你繼續補眠吧。再見。」說完,慕河迅速收了線。

惟天的腦袋像是被砸下一個炸彈,轟得他耳朵嗡嗡作響,直到電話切斷的嘟聲漸漸清晰,他才慢一拍地發出怒吼--

「等一下!」發現對方離線已久,惟天氣極地甩下電話,再拿起,一邊用力按鍵一邊咒罵︰「該死的唐慕河,你居然敢掛我電話!懊死!懊死!」

「什麼事讓你氣成這樣?」剛沐浴完,亞爾特渾身漾著氤氳的水氣坐到惟天面前,一面擦拭著濕發,隨口問道。

惟天瞥了他一眼,暴亂的口氣微緩︰「還有誰可以惹出我的脾氣?只有那個該死的唐慕河!」

「哦?那我也無法引出你的情緒嗎?」亞爾特淡淡笑了一下,魅惑的綠眸定定看著惟天。

惟天一手拿著待接通的話筒沉默迎視,不久才丟出一句︰「你別鬧了。」之後就別開眼專注在電話上。

亞爾特抿嘴劃出一朵微笑,勾起椅背上的睡袍,體貼地為惟天披上。

靶覺他的觸踫,惟天納悶地看向他。

亞爾特還是笑著。「冬天氣溫低,不像夏天,你可別凍著了。」

他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滑過惟天赤果的胸膛,惟天飛揚的眉漸漸攏了起來,正想說什麼,電話恰巧接通,亞爾特也在同時間走開。

惟天深思地瞥了他頎長的背影一眼,立刻被慕河喚回注意。

「找我有事嗎?」慕河輕松的嗓音在遠方響起。

「少跟我兜圈子,你剛剛說念盈怎麼了?」惟天挑明地說。

「她很好,身體健康,花容月貌,娉婷玉立,最近還想談戀愛。」慕河再丟出一個炸彈。

「什麼?!」惟天大喊,果然被炸得頭昏眼花、神智停擺。

若要說唐家里最寵念盈的是唐老爺,那麼最在乎念盈的就非惟天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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