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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之星--漠 第21頁

作者︰任心

不是猶豫,只是……他需要想一想;視線離開她慧黯笑容,把一件事從頭至尾整理清楚。

在公司里突然病倒,已極度虛弱的繆萱是怎樣在襲擊的瞬間從活動病床上跳起來,撲倒他,也替他擋去那一刀的?當他抱著她的身體,看著鮮血從她的臂上流下。滲人他的衣衫時,整個腦子是空的,只有這個問題鶴立而出、盤旋上空。

他為她從未展露過的爆發力而震撼。而這可怕的爆發力從何而來,似乎成了一個謎。一個真真正正安靜思考後才解得開的謎。

她在欺騙他。無從考證欺騙了哪一項,但她一定隱瞞了某些事。是偽裝或是保護色?在旁人無法靠近窺探的內心中,她有一個秘密。她的慧黠將它掩蓋得很好,讓他弄不懂、看不清。到底是什麼秘密?深思時,心中竟會有隱約的不安泛起。

他幾乎要到達邊緣,但李嚴的解釋水分足得讓他再無半點探究的興趣。那瓶藥的功效真的純粹只起保護作用嗎?為什麼每次與她親熱過後,她的臉色總會立即變成透明的慘白?吃夜宵明明對烹任一竅不通的她掩掩藏藏地躲在廚房,拿最不擅長的項目搪塞。慌亂心虛的態度更證明了一點——她,正在撒謊。

比李嚴更具權威的世界級名醫數不勝數,如現居英國的奧尼特便是其中的伎校者。詢問過,但他的答案不置可否,只有對病人做一個詳盡的心髒檢查後,才可能呈出準確的診斷報告書。

繆萱又一次得勝,恐怕她早料到有此結果——不相信李嚴的解說詞,卻因逮不到確實證據,只能無可奈何地作罷。模透了他性格脾氣的她,似已越演越張狂。

是不避諱的游戲,或是故意撤下引線存心讓他疑惑?

他的確開始起疑了。突發的病情哪次是真?哪次是假?似乎每一次興師動眾的復發總能讓她「無意」間達到小小的目的。真有那麼巧合?有時;繆萱善使外表的偽裝能力老到到讓人吃驚的地步。

不可否認,她是相當聰穎的女孩。身為「交易品」,介于女兒與妻子的兩重對沖身份,她極佳地把握著尺度。聰明地不提、不問,單純地扮演著妻子的角色,尚未展露絲毫圖利的目的,也讓他一步步下陷,享受她的同時幾乎忘了這場婚姻的真正意義!忘——當然是在他對自己的判斷力極有把握的基礎上的一種松懈。

繆萱時常會耍些小小計謀,在你防不勝防之時套你上鉤,但她本質單純,所以,當祁函克出現至今,他仍保持著觀望態度。接下來,事態會作何發展,誰能預料?

突然,西裝袋中的手機鈴響。察看來電顯示,接听。

「孟?」葉漠直呼其名。電話是盂雋雲辦公室的專用號碼。

「啊!」孟雋雲笑。葉漠總是這麼簡潔,有些主硬的感覺,「沒什麼事,只想探一下繆萱的現狀。今天已經被嚇了兩跳。公司一次,听說到了醫院還遇上了麻煩,受了傷。現在怎樣了?醫生怎麼說?」

「還好!」現在的她是醒了還是睡了?或是根本未醒?「傷口已經縫合了,醫生說無大礙。」

「嗅!那就好!」孟雋雲呼口氣,然後再笑「今天我的辦公室可險些改建成游泳池呢。湛小姐的眼淚在這里橫飛了幾個小時。唉,總算領教了失戀女人的可怕程度。」至今還心有余悸,也不忘幽總裁一默,「我看她扯心繆萱的成分較少,你對她那近似粗備的推揉動作才是讓她傷心至此的根源哪。」

「哦!」葉漠皺一皺眉,勉強吐出兩個字,「很好!」

很好? 當!那頭的孟雋雲顫悠悠地爬起,呵!

不愧為葉漠,夠絕的回答,不知湛瑛親耳听到的話,會不會當場吐血,倒地身亡。

「對了,葉之讓我轉告一聲,他去日本晃幾天,很快回來。」盂雋雲說。

「日本?」葉漠重復著低喃。什麼時候開始,葉之會對他報告行蹤了?以往,他總是自由來去,不被任何事或人束縛。「仇雅靜的事他辦妥了嗎?」

「就是那個襲擊你的女孩嗎?嗯!葉之把一切處理得低調也簡潔。壓制住媒體的傳播網,全面封鎖消息。」

「她仍在警局?」

「不!被她姐姐仇雅清接走了。」說到此,孟雋雲趕緊分享一個葉之帶回的最新趣聞,「听說,仇雅靜的姐姐更為厲害!去警局接人時,竟然連一句道歉的話也沒有,接了妹妹就走,好像有什麼重磅人物在後撐腰一樣。更有意思的是,在場沒有一個警察敢攔人,眼睜睜地看著兩姐妹很帥氣地走出警局,踐得要命。漠,你真不打算追究此事嗎?她傷了繆萱,可稱故意傷人罪了呀。」

追究?他怎麼可能去追究一個親眼目睹父母慘死卻無力挽救的女孩?眼前模糊一晃,景致重疊。皺一皺眉,食指下意識地劃過眉字,欲撫去浮上的憂郁。

「繆萱不會允許我追究。」她一直都能看透他,是不是?心中浮現她的美麗容顏,想吻她的突然膨脹,變得如此強烈,「你還沒回家?」

盂雋雲的笑聲有些奇怪,「啊!罷想回家時接到了一個邀留電話。知道是誰嗎——祁函克!」

嗅?葉漠頓一頓,「這一次,他又要什麼?」

「他的行動速度似乎超出你的預期,步伐快了許多。這一次直接跳人了我們與‘培亞」的合作計劃。不過,我猜想今夜他會向我打探將近研制完成的新產品資料。」孟雋雲喝口水,「漠!你估計得沒錯。祁函克踏人‘豐程’的目的沒那麼簡單,而且,他的野心似乎大得有些過火。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才會不落痕跡地派他潛伏在祁函克身邊?

「他的能力與傲氣並不像會臣服于繆建秋。」葉漠解釋。至于祁函克呆在「康遠」,定是別有目的。是繆董嗎?「今夜,小心些。」

「收到!」孟雋雲暖暖地笑。他知道葉漠指的小心井非新產品的資料,而是他。為能夠真心體恤下屬的老板辦事,哪有不甘心的?鄺澗是!他也是!「祁函克大概從未听說過‘欲擒故縱’的策略,或許是他的傲氣,或許是我的幼稚,他對我的不屑已到了放縱的地步。漠!我看來真的那麼好欺負嗎?」

鄺澗反對,公司的大多高層都反對,只認為葉漠太過掉以輕心,才會派出他這個只會在實驗室里玩器皿的呆子伴間諜身邊。嗚……難道一臉陽光笑容就代表他注定成為商業白痴嗎?害他捧著受傷的自尊心痛哭了幾日。惟一有所了悟的竟是那個看似恬靜、柔順的洋女圭女圭。意料之外也讓他重新認識了這位大嫂。葉漠娶到了一個有趣的女生,是嗎?

「先退一步才能更進兩步。」葉漠淡淡地答。這場游戲中孟雋雲成了至關重要人物。反過來說,祁函克仍太稚女敕。若他輸,全賜于他太過外顯的傲氣秉性。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祁函克直到現在還未出現。」

孟雋雲困惑道。看一下表,都將近凌晨了,「說好十一點半的,不會又爽約吧?」

葉漠正欲回答,突然看到病房大樓里走出一個男子。直到他走人停車場,站立月光下,葉漠才看清他的面容!

祁函克?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而且,時間這麼晚!

下意識地抬眸看繆直病房,有亮光傳出。思考一下,葉漠眯起眼楮。淡漠的表情看來有些危險。

「喂?」電話那頭提出疑問。

「我想…他很快就會到。」看著祁函克啟動汽車,駛出醫院大門,葉漠才再開口︰「大概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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