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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裁少東 第4頁

作者︰月凌情

「雅姨,你別這樣,現在我就只剩下你而已……」

「你……唉,昕羽,別讓雅姨走得不安心。」

「雅姨,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用,才沒辦法籌到你的醫藥費,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年輕女子嗓音哽咽。

「別這樣說,這一切都是命……昕羽,幫雅姨一件事,好不好?」

「嗯,雅姨你說。」年輕女子微聲抽泣。

「如果可以的話,帶我和你姨丈的骨灰一塊回台灣去,好不好?上次回去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我……我好想回台灣去看看……」

「雅姨,這沒問題的,等你出了院,我們就一塊帶姨丈回台灣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雅姨,因為你……你總是這樣貼心、孝順,謝謝你昕羽……」

「雅姨,你別這麼說,你養我這麼多年,又對我這麼好、這麼疼我,我孝順你是應該的。

而且真要說感激的,也應該是我才對。五年前要不是你回台灣幫我爸媽辦後事,帶我來英國又供我念書,我都不知道現在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雅姨你放心,我一定會再努力籌錢幫你治病,到時等你病好了,我們就可以一塊回台灣去了。」

年輕的聲音似帶著笑意,但——

「有時候想想……雅姨,你怎麼了?怎不說話了?」年輕女子的聲音似有些急。

「稚姨,你要睡了,是嗎?那我就不吵……」

必競看到她的影子自椅子上站起,似乎是在幫病人蓋被子。

突然,一聲驚駭尖叫,直擊關競的心。他擰眉看著女子激動的身影——

「不!雅姨,你不能這樣對我!雅姨……來人啦,快來人啦!」

啪地一聲,一名黑發女子驚急地扯開簾幔,沖出病房跑向護理站。

杜昕羽神色驚惶而害怕——

「護、護士小姐,我稚姨她不對勁了,你們快幫幫我……」

原本安靜的護理站瞬間動了起來。兩名護士快步隨她跑回病房,醫師也隨後趕到。

幾人動作迅速地推來急救的醫療儀器,努力急救著似已失去意識的病人。

看著眼前一切,關競濃眉緊擰,再對副總經理說了幾句祝福,即想轉身離開。

但,原是無意義的飄視回眸,卻意外止住他邁出病房的腳步。

他驚訝轉回身,正視站立窗邊角落,臉上盈滿驚懼之情的黑發女子。

是她,是幾天前在大馬路上開口向他要五萬英鎊的女子。

她長發散亂、神情驚恐、臉色蒼白地直視著眼前的急救。

她閉上雙眸,淚水在她眼角閃閃發亮。

十指交握胸前,杜昕羽一再默默向上天祈求不要帶走她唯一的親人。

如今她已一無所有,上天不能再奪走她唯一親人的性命。

自五年前爸媽因意外車禍死後,是移民英國的雅姨及姨丈收留她,帶她一同回英國,還供她念到大學,膝下無子的他們,一直將她當親生女兒看待。

只是當姨丈在一年前因癌癥去世,而保險公司所支付的理賠金,又讓姨丈生前所信任的朋友詐騙而去時,她與雅姨兩人的生活就陷入了困境。

雖然有些無措、有些難過,但她不在乎,因為錢沒有了,她可以再賺。她相信上天在關上她一扇門之後,會再為她打開另一扇窗。

但,沒有。她看不到那一扇該開的窗子,上天像是無情的遺棄了她。

因為一直為丈夫去世而心情抑郁的雅姨,在一次胃痛住院檢查時,也被發現癌癥已到末期。

近幾個月來,她一直在籌措醫藥費,但就算她不去上課,拚命打工賺錢,還是付不起龐大的醫藥費。

上一次的手術費,還是她變賣爸媽留給她的房子才籌到的。

她以為這樣就可以了,至少難關已度過,但誰知道手術根本無法根治雅姨的病。醫師說要做化學治療,但那筆龐大醫藥費,她根本籌不出來。

她只能讓雅姨這樣痛苦的拖著……她……緊抿著唇,杜听羽緊閉雙眼,堅持不讓淚水落下。

她不能哭的,雅姨一向不喜歡看她哭。她要是哭了,雅姨會傷心,她絕不能讓自己影響到雅姨的心情和病情。

「杜小姐……」醫師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杜昕羽猛睜開雙眼,看護士已在整理急救儀器,她急望著面前的醫師。

「怎樣了?我雅姨她沒事了吧?」

「這……很抱歉,我們很遺憾,你雅姨她……請你節哀順變。」

入耳的幾句像是陌生語言,教听羽無法理解而神情怔愣。

「抱歉?遺憾?節哀順變?」緩緩地,杜昕羽抬眼看向病床上像是沉睡著的唯一親人。

「你們讓她睡著了,是嗎?那她什麼時候會醒來?」像是怕吵醒沉睡中的親人,她小聲的問著。

「杜小姐,你雅姨她已經……」醫師有些不忍,但他還是得說︰「你雅姨看起來睡得很安詳,沒什麼痛苦,你就別難過了。」

越過醫師走到病床邊,昕羽看著靜躺在病床上,因遭癌癥折磨而異常蒼老消瘦的臉龐。

雖然蒼老消瘦,但真的就如醫師剛才所說的……她雅姨睡得很安詳。

伸出雙手,听羽緊緊握住她已無知覺的手,緊緊地握著。

「睡了也好,這樣雅姨比較不痛。」輕抿著唇,她斂下眼眸,淡笑著。

「杜小姐,你……」一直知道她情形的醫師,為她此時情況感到憂心。

「你雅姨已經死了。」

一句殘忍在她耳畔邊響起。杜昕羽身子一僵。緩緩地,她轉過頭看向聲音來處。

她認得他。

不只認得他,她還記得他曾用幾張百元美鈔丟她、還記得他當時眼底的鄙視與輕蔑。但那些都遠不及他此刻出口傷她心的殘忍言語。

「胡……胡說,雅姨她不會丟下我一人!」她緊抿著微顫的唇。

看著她臉上曾遭銳利紙鈔劃過的傷痕已結痂,關競冷著顏容再次重復。

「她死了。」以為當時的她是將他當成有錢的凱子,但……他誤會她了。

「你亂講、亂講!」杜昕羽淚瞳一瞠,情緒失控的朝他大吼。

「剛才醫師已經說過你雅姨她走得安詳,所以,她確定已經死了,這是誰也沒辦法改變的事實。」他遠比看慣生死的醫師還要來得無情。

「我不相信你!你走開、走開!」她激動的想將他推出病房。

「我說她死了,就是死了!就算我走得再遠,你雅姨她還是死了,永遠也活不過來了。」他已然動氣。

「你胡說!」她憤聲回應。

「你——」見她依然無法面對現實,關競莫名的生氣。

啪!一聲輕脆掌摑,震住病房里原有的吵鬧。在場所有的人,莫不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男與女。

靶受到頰上傳來的火辣微痛,關競神情一愣。她競打他?

驀地,他緊握雙拳。原本面無表情的俊顏,在瞬間失溫。

「胡……胡說,雅姨她不會……」看著他頰上清晰可見的五指印痕,杜昕羽有著報復的快感。但,她的手顫抖著。

「她死了。」冷藍眼眸直視著她淚濕的黑瞳。

「沒……沒有,她……她沒有……」望著他冰冷藍眸,她唇角顫著。

「沒有?那你要不要再說得有自信一點、大聲一點?讓你死去的雅姨听見,讓她再牽掛著你,讓她走得……不安心?」他冷冷一笑。

「沒有!雅姨她並沒、沒……沒……」緊握十指,杜昕羽激動張口,想告訴自己,也告訴所有人雅姨並沒有死。

但,張了口,她卻說不完一句話。因為她的雅姨……回頭望著病床上已被覆上白布的沉睡親人,杜昕羽盈眶淚水頓然滑落。她的雅姨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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