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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佳偶 第25頁

作者︰月凌情

為什麼這些年來,她連只字片語也未曾捎回?難道,她不知道,自她離開之後她的父親有多擔心?

難道,她也不知道,這些日子他會有多麼地想她?想她想得心都痛了。合上眼,他掩下眼中的一絲水影。

他從不知道想人也心痛,也從不知道「等她」的承諾,原來不是那樣的好遵守。

如果知道承諾是如此的難做到,當初他也不會想以對她的承諾與信任放她高飛;如果當初他不答應讓她離開台灣,相信,她也不會在機場消失吧。

他以為他已可以為尊重她的選擇而將自己的心先擺放一邊,他以為他可以承受三年沒她陪伴的日子,他以為……

只是,在這段日子里,他幾乎每天都想丟邊的一切,去追尋她飄蕩的蹤影,每天都想將她給帶回身邊,每天都想將她給擁進懷中,每天……每天……無時無刻。

他的心痛了,可是她不知道,就像他是這樣的戀她,想她,而她——還是不知道。

他終于知道,思念一個人的心,會有多痛了。

對她的思念是因為寂寞,而會寂寞是因為他的身邊沒了她;他的心會痛是因為承諾,而承諾也是因為她所選擇的決定而起。

為什麼她總是一再的讓他感到日子的漫長與沒她的痛苦?

她知道那種因為遵守承諾而必須忍受的寂寞?她知道寂寞的感覺嗎?而寂寞的苦澀她是不是也能體會到?

應該能吧。他望向天際的眼突然泛起了水光。十八歲女孩的寂寞,要遠比他這個男人要來得強烈吧?

為什麼她總是選擇會讓自己痛苦的路在走?小時候是為他打架鬧事,長大後竟也為他而拋棄熟悉的環境。

為什麼她總是這樣?總是一味的付出而未有怨言?他闕易揚是何其有幸而能與她相遇?他緊抿的唇角有著對她萬分的憐惜與歉意。

在這段沒他的日子里,她會不會哭?會不會因為寂寞而哭了?

忍不住內心的激動,闕易揚猛地閉起眼朝後仰靠牆上。他真的需要一些時間,來平緩心中因再次想起穎岑而起的殤情波濤。

壓下心中的殤情,闕易揚張開了眼。傾身倚靠窗台,他俯瞰地面上渺小的行人車影,眼神空洞而顯得飄渺。

她現在好嗎?

突然,一個聲音喚回了闕易揚對周遭的注意力。他回過神,轉頭看向出聲說話的嚴凱倬。

「易揚,在這樣下去,就一點都不像是你了。」他抽著煙,搖著頭。

愛情真會讓一個人改變嗎?看著始終沉浸于自己世界里的闕易揚,嚴凱倬終于受不了被他冷落而打破這一片的沉寂。

說是來看我?哼,我看吶他是來讓我看的。見闕易揚對自己的視而不見,嚴凱倬撇了唇角感到十分不滿。他從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讓闕易揚足足忽視他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挑了眉。

「你忘了你今天是來看我的嗎?」看著闕易揚變得分外冷漠的臉龐,他都快要不認識了。

「沒了她,我還會是我嗎?」他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說那什麼話?」嚴凱倬擰起雙眉。「她又不是不回來。」

「想想,她還真是狠心,居然可以走得這麼無牽無掛的。」掩下限中的悵然,闕易揚淡諷著自己。「我還一直以為自己是她的未來,是她生命依附的中心點,看來我錯了,錯在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

「你別忘了,穎岑是為了你才離開的。」至今,嚴凱倬仍想不出來是什麼人會以幫闕易揚動手術為條件,而要穎岑賣斷三年的時間。

他知道,以穎岑的個性來說,除非是她自己願意,否則,即使是雙方父母反對,也絕無法讓她自動離開易揚三年的時間;而那個人竟能如此了解穎岑的個性,而布下這麼一個令人不解的局面。

當初,在易揚以國際電話連絡請求幫忙尋人時,他就為穎岑在進入出境室後,就消失的情形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因為能在處處有所管制的機場里失去蹤影,可不是普通人所能辦到的。

「她該告訴我的。」他握緊了拳。「而且,她也該知道我是絕不會答應她為我做這樣的選擇。」

「她就是知道你不會答應,所以,才會自行做下決定。」嚴凱倬不屑的瞥他一眼。「她比你還了解你自己。」

「是嗎?她比我還了解我自己?」听到他的話,闕易揚微微一怔。

「好了好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了,反正再過些日子她就回來。」捺熄煙蒂後,嚴凱倬立刻站起身。他拿過披在椅上的外套,走到易揚的身邊說道。「走走走,我帶你到我們倫基爾銀行客戶貝諾凡飯店去看一場『千禧魅惑』服裝秀。」

「我對服裝秀沒什麼興趣。」闕易揚看了一眼腕表。「先送我到機場吧,我趕搭十點的飛機回台灣。」他走在前面。

「哎呀!我人格給你保證啦,晚一點回去,台灣一定還在。」握住闕易揚的手肘,嚴凱倬毫不理會他的意願,拉著他就大步不停地直往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還不斷的說著。「況且,這場可是一場大型高級秀,不看可惜。」參與這樣的盛會,可是他的調劑身心的一種閑暇活動。

「是嗎?」他隨口應道。在確定嚴凱倬並不打算送他到機場後,闕易揚也只得隨他去了。

「你知道嗎?听說這支設計團的每次走秀場地都極盡奢華,光是一個環繞會場的音響就听說耗資數佰萬的樣子,那伸展台燈光的設計就更不用說了。前陣子,我還听到服飾業界在傳說這支名為玫瑰園區的設計團背後有個大財團在撐腰……」嚴凱倬說的是興致勃勃,可一轉頭看見闕易揚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他就只覺得自己好象是在對牛彈琴一樣。

「算了,算了,不跟你說這些,免得浪費我的口水。」

看見他的挫敗模樣,闕易揚也只得點頭表示些微的歉意。

「這場秀的壓軸好象是由荊棘玫瑰上場,又好象是……」嚴凱倬偏著頭想了一下。本來他是不想再對牛彈琴的啦,但是一說到令自己感興趣的事,他根本就停不下來。

「荊棘玫瑰?」闕易揚突然停住腳步。「什麼荊棘玫瑰?」

「我听說因為他們的商標是一朵玫瑰,所以每位設計師都有一個對外的玫瑰稱號,除了荊棘玫瑰之外……」察覺到闕易揚的異樣,嚴凱倬皺著眉,邊走邊繼續說道。

其實,不管嚴凱倬接下來說了些什麼,闕易揚完全都沒有听見。因為,他听到的就只是——

荊棘玫瑰。

第十章

隸屬于白宮集團名下資產的貝諾凡飯店,自一個月前就有了一對又一對的大型祝賀花籃自飯店大門一路排進大廳、長廊、直至二樓去掉原有的隔間而成了一大型空間的會場。

今天,這里將有一場名為「千禧魅惑」的大型服裝展示活動。

寬敞的空間,耀眼的燈光,華麗的伸展台,以及衣香鬢影?冠蓋雲集,在在地強調了這場盛會的豪華與氣派。

在後台——

盯著緊裹在黎穎岑身上全世界僅此一件,而無法再挑剔出任何缺點的一襲淺綠設計,白玫瑰微皺著雙眉,想找出其中的問題。

問題是出在哪?為什麼會感覺不對?

「你們看看這問題是出在哪?」她出了聲,伸手招來原在一邊忙碌而無聲的四各女子。

「有什麼不對嗎?」放下手邊設計圖,擁有顯赫家世的歐晨凌首先走向前開口問道。

身穿銀白色洋裝的殷情稜也湊上一臉的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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