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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女大神醫 第16頁

作者︰藍羽

興高采烈的心情,不由得令她想翮翩起舞。

身後的嚴希簡直看傻眼了,瞧她熟練地將那些腳多得數不清的娛蚣裝進罐子里,實在不像一般姑娘家會做的事,他印象中的姑娘家,不都該在家刺刺繡、插插花什麼的,可是,她現在做的事,競讓他有種不自然的協調感,似乎這事兒她做來是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她愈來愈超乎他的想像,常人的模式果然不適合套在她身上。

一雙充滿濃濃笑意的眼盯著她瞧。小慕就如同這座天雪山,看似單純和協,其中所擁的內涵,卻是千變萬化,總有著出乎意料之外的結果,你永遠也不曉得她下一刻想的是什麼。

夜幕漸漸低垂下來,落日在西山悄悄隱去行藏,黃昏緩緩地蒙上晝的雙眼,冷風拂面吹得凜冽,透骨的涼意傳了過來,天地之間飄飄灑灑地落起雪花,如亂玉碎瓊飛舞著。

這樣突然的轉變令嚴希覺得擔憂,他怕,再過不久即將會有一場暴風雪,因為原本天雪山天高氣爽的好脾氣,競開始使起性子刮風下雪起來,瞬息萬變的氣候,實在令人猜不透。

他們趕著下山,萬一若被困在暴風雪里,任憑他武功再好,也于事無補。

雪開始愈下愈快,愈快愈大,不須一個時辰,已將鞋子覆蓋,連帶風勢轉而強勁,若在這種風大雪大的惡劣天氣,完全辨不得方位的情況下行走,實在困難。嚴希靈光一閃,記得這附近有一個山洞,是他小時候練功暫居的洞穴,憑著他的記憶,很順利地找到了。

外頭風雪肆無忌憚地呼嘯,耳邊嗚嗚的風聲,如同鬼哭狼嚎,雪掩群山冰封流水,像一排銀浪鋪大蓋地卷了過來,帶著想吞沒整座山頭的野心,所到之處盡是席卷,天地問霎時變得白茫茫一片。

漆黑的洞穴伸手不見五指,愈往里走,每行一步便听到東西被折斷的卡嚓聲,嚴希蹲下來模索聲音的原委。幸運之神眷顧他們,那些發小卡嚓聲的是枯樹枝所發出,正好可以用來生火取暖。

撿了許多枯樹枝,熟練地用火摺子為他們生起一道光明,慕小小幾是感動地用含著淚光的眼楮望向他,簡直把他當成神一般崇拜,嚴希在她眼里快成了無所不能了。

拿出剩余的糧食,他全部遞給她。一餐不吃對他的影響並不大,而小慕柔弱,耐不了餓,需要糧食。結果,她接過,只取了—小塊又遞還給他。

「你不餓?」他不認為那塞牙縫都不夠的食物,有辦法填飽她的肚子。

「反正我又吃不多,而且還有雪果。倒是你要多吃點,如果我要是半路昏倒了,你吃飽飽才有體力可以扛我下山。萬一你要是昏倒的話,我可是扛不動你,哈……啾……」完蛋了,剛剛走在風雪里,讓她覺得鼻子不太舒服、頭也有點犯痛,就像淋完雨後會出現的癥狀,該不會是……

「你染上風寒了?」他皺起眉。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可不想又見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直往他身上擦。

「我不知……哈啾……道。」感覺鼻子似乎有兩條水注想噴出,頓時她的臉垮了下來,嗚!慘了,八成染上了啦!

嚴希多放了些枯木柴枝,讓火燒得旺些,驅走寒氣。

「你有帶藥出門嗎?」

「有!」她哭喪著臉從披風內拿出藥,這種居家必備良藥,出門她是一定隨身攜帶。

嚴希解下腰間的水讓她馬上服下。

「嗚嗚,人家不知道下雪也會讓我染風寒,我恨下雪。」

見她泫然欲泣的可憐樣,在嚴希大腦還沒來得及思考前,他用胸懷團團將她包圍住,提供一個絕佳的溫暖場所。

「人家不要染上風寒。」幾乎是抗議。

「會很丑對不對?j他無息的嘆門氣?

「對,我不要很丑,討厭死了。」

「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他發誓會幫她守住秘密。

「小希真的是個大好人。」說話的同時,還拿他的衣服當成手絹,擦著已然決堤的水注。

唉!看來他的衣服仍是逃不過被她鼻水躁躪的命運。

「對了,我師父得了什麼病?」他趁機轉移話題。萬一她又一個人自憐自艾起來……他會被她的淚水和鼻水雙管齊下給淹死的。

慕小小的動作稍稍停止了一下,竟破涕一笑。

「你師父那個不是什麼絕癥,只是痔癥,蔬果多吃,如廁正常,加再上我開的藥方子,只要乖乖地按時服用,沒多久他的疼痛便自然會減輕了。」這種病連一般大夫都可以治得好。

「那就好!謝謝你。」既然不是什麼絕癥,他也就放心了。

「事實上,你師父真正的目的,是拜托我治你的病。」她將實情告訴他。「等我們回去之後,我會開始調配藥方,你……」

「只要我師父的身體沒事就好,我的病不勞你費心。」嚴希打斷她,一點也沒有打算接受她醫治的意思。

「你這會死的,難道你不怕嗎?」她的表情顯得正經八百,這可是攸關性命的大事,瞧他說得雲淡風輕,將死生置之度外。

「死又何懼。」他無親無故,無牽無掛,何懼之有?「這世上多我一個嚴希,少我一個嚴希又有何差別?」連他自己都不曉得,這之間會有什麼差別,他不過只是為了嚴家一門的血債而活,沒有人會在乎他的生死。

「差別很大,你若是死了,難道不會有人為你難過嗎?」她問。

小時候看多了生離死別,那種為過世親人哀痛的情景,有黑發人送白發人,有丟下年幼子女撒手人寰,有猝死的,這—切的一切都不是她樂見的,她一輩子都無法忘懷那些。活著的人永遠都比死去的人更難過,所以她懂,懂得照顧自己,也照顧師姐妹、師父和玄凌莊的人。雖然她是孤兒,沒行和任何人血親關系他們對她來說,就猶如親人一般。

他發出冷笑聲。

「除了我師父外,我沒有半個親人,也沒有任何好友,何來難過?」他有種孤獨的無奈感,一夕之間近百條的人命、一門的血債,令他孑然一身,有誰會為他的死難過掉淚?

「我就會呀!」慕小小指指自己。虧她還把他當作朋友,他居然遺漏掉她,實在是太過份了!

「你?」他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哭的,因為我們是好朋友,而且你又是個好人,像小亞死的時候,我就整整哭了半個月。」想起往事,她就有些小難過。

「小亞是誰?」

「我養的鼠兒,師父從天竺帶回來,我見它可愛就飼養它,還把它當成好朋友,和它聊天講心事,所以當它死掉的時候,我傷心死了。還有像小佩也是。」那些離開她的「好朋友」們,一一浮現在她腦海。

「小佩?」

「它是一只花色的貓咪,誤食我的藥材而死,害我自責哭了一個月。」說著說著,眼眶還微微泛紅。「還有小晶。」這是有紀念價值的「朋友」。

「小晶?」嚴希真想嘆氣了,怎麼她的朋友全都是「動物」呀!

「是我第一個病人送給我的小魚,我叫它小晶,後來被野貓給吃掉了,我哭了好久。如果有一天,小皇、小蝶和阿夢離我而去,我一定也會哭得唏哩嘩啦。」光是想,她就覺得受不了了,語帶濃厚的鼻音,淚光閃在眼眶中。

「小皇又是誰?你養的狗嗎?」直覺反應的,嚴希問,八成又是阿貓阿狗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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