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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女的愛語 第10頁

作者︰顏依依

他真想現在就拆了她的骨頭!

「我……」她詞窮。

今天是她運氣好,只落得擦破皮的小傷,萬一是腳斷身殘的下場,確非區區幾萬就能了事,老爸也會傷心逾恆。

她不再堅持的妥協,「我讓你送就是了,可是今天我沒能代完班的事,你別將帳算在王媽媽女兒的頭上,不能以曠職處分她。」

「笨蛋,就只曉得擔心別人。」粗氣的環住她腰肢,他將她帶往極品飯店所屬的轎車專用停車場。

唇畔噙笑,艾水靈明了他不會為難王媽媽的女兒了。

當夜風送來他陽剛惑人的好聞味道時,她的心不由一悸,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在茫茫人海中與他相遇,能這樣近距離的與他並肩而行……

「你的法語在哪兒學的?」

醇濃的問語忽起,她嚇一跳,有種不良遐思被逮到的心虛感,直絞弄雙手道︰「買錄音帶學的。我覺得各國的語言都很有趣,有空便會看電視或買些錄音帶來听,久了倒也學到皮毛,法語、日語、韓語都能說上一些。今天恰巧派上用場,幸好那些法國旅客听得懂我在說什麼。」

「你說得很標準,他們當然听得懂。」可見冠奕多差勁,花錢請專人教他說法語,舌頭仍會打結。

芳心因他的稱贊一喜,她正欲夸他法語才說得頂尖,一句喚喊陡然拋來——

「水靈!」

腳步略頓,敖天赫循聲望見一輛黃色計程車停在兩人斜前方,一位年輕男子由車內跨出。

「阿騫?!」艾水靈驚喜高喊,雀躍的奔上前,與他來個結實的擁抱。

見狀,敖天赫犀冷的深眸倏眯,對她當街與男人相擁,無由的感覺刺眼。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稍微退開他,艾水靈改挽著顧騫的手臂間。他向公司請特休假,跑到瑞士去玩了一個禮拜。

「剛下飛機,想不到會在路邊瞄到你。一個禮拜不見,怎麼你還是沒長高。」他不客氣的壓她頭頂,取笑她不到一百六十的身高。

粉拳沒跟他客套的槌上他肩膀,「欠扁,就會對我做人身攻擊。」

「毀了,連嗓門都仍舊這麼嚇人。」兩指像捏面團捏上她微鼓的臉頰。老實說,逗她很好玩。

「臭顧騫,我要跟文馨姊告狀你一回來就欺負我。」從以前到現在,這個青梅竹馬的玩伴老是喜歡捉弄她。微踮腳尖,她掄起拳頭就想敲他腦門。

彼騫輕易抓住她想偷襲的手,爽朗大笑的繼續戲弄她,「人太矮,打不到。」

艾水靈直瞠眼猛瞪他,哇啦大叫。

這頭,敖天赫眸心一凜,腳跟滑動,不發一語的走回極品飯店。她與情人打情罵俏,他沒興趣觀賞,既然她的男朋友出現,自會送她回去,毋需他雞婆瞎操心。奇怪的是情人、男朋友這詞兒,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令人反感!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街上?」顧騫終於記起這問題,剛才匆匆一瞥,他似乎瞧見她身旁有位高大男子……「今年流行你身上這種直蓋大腿的寬大外套嗎?」

與她重逢的欣喜退去,注意力這會兒總算拉到她身上穿的大衣上,它很明顯是件男人的西裝外衣。

「糟糕!」本來要以她來代班回答他第一個問題的艾水靈,在听聞他緊接著而起的第二道疑問後,乍然驚呼。

敖天赫……他走回飯店了。她只來得及眺見他沒入飯店鏤空雕花的拱門內。

彼騫亦瞄見那道頑長俊磊的背影,「他好像是之前走在你身邊的男子,你認識他?」他不是路人甲?

「他是那家五星級國際飯店的總裁,我今天就是來這里代班,因為背部受了點傷,他要我先回去。」

她的視線仍舊停在挺拔身影消失的拱門前,一顆心有著難言的失落。看見回國的阿騫她一時太開心,只顧和他講話,竟把敖天赫忘在一旁,他大概很不高興,好心要送她回家卻遭她冷落。

「你受了什麼傷?」顧騫關心的問,他雖愛尋她開心,但跟她可是好哥兒們。

她連忙轉頭提醒他,「只是不小心跌倒磨破皮,你可別在我爸面前多話,我不想他擔心。」

「如果只是小傷,我當然不會跟艾爸多嘴。不過听你這麼說起來,剛剛那位總裁似乎不錯,對員工相當體恤,非但要你先回去休息還借你外套御寒。」

「嗯,他是個好人。」面冷心熱,縱使總對她生氣,依然是個好人。

「先生,你們還要聊多久?」計程車司機忽探出窗外問顧騫,計程表是仍在跳啦,但這里不能停車停太久。

「馬上來。」回答著,顧騫轉問她,「一起搭車回去嗎?」

清靈水眸眺向她的機車停放處,再仰首望向高聳的飯店,她低道︰「搭你叫的便車回去,可是我不付錢哦。」

她答應過敖天赫今晚不騎機車回去,他現在想必也很忙,她就不再上去找他道別了……

夜深人靜。

敖天赫正在極品飯店的私人休息室床上,審閱飯店上季的營業財報,桌上電話驟然響起,他隨手接應。

曉得這支電話的只有與他親近的幾個人,他猜是母親遠從義大利的來電。

「艾水靈是我們家多遠的遠房親戚?」話筒里的男聲劈頭便來上這麼一問。

圈畫營業報表數字的紅筆一頓,眉峰跟著兜攏,「冠奕那個大嘴巴。」

他之所以胡謅艾水靈是他的遠房親戚,無非是想杜絕好友煩人的追探他與她相識的種種,豈料他會去電問天暐她與敖家的關系。看來那小子太閑了!

敖天暐咧唇而笑,「冠奕有自知之明,要我等到他下班再打電話給你。」免得挨他冷面大哥的拳頭。

「你就這麼沒個性,隨他起舞。」

嘿,罵人不帶髒字的高手。「起舞無罪,好奇心人皆有之。」

「艾水靈是我們已逝姑婆哥哥的妹妹的表姨的堂弟的女兒的外甥女,你說她是我們多遠房的親戚?」

突落的一大串像繞口令的關系敘述,教敖天障傻眼,「你在念什麼?」

「回答你的問題。」

「再念一逼。」他才搞得清楚艾水靈究竟是誰的誰。

「羅唆,沒听過一表三千里。」開什麼玩笑,他才不信自己信口胡編的長串稱謂關系,再說一遍會一樣,到時不穿幫才怪。

「好吧,反正艾水靈就是我們家很遠房的遠房親戚就對了。」否則也不致媽也想不起來他們和姓艾的人家有親戚關系。「听說她很可愛。」

「可愛?」那張帶點純真、帶點傻氣,又隱含固執的巴掌小臉?

「你好像很不以為然。」兩道眉毛挑著富饒興味,記憶中他這位冷面大哥好似不曾對他人的外貌有意見,尤其是女人,他總是淡然視之,幾時出現如同此刻電話里的不認同語調。

「她只會讓人生氣,哪里可愛了。」

未作多想的回答,敖天赫的視線落在床邊方櫃上的四顆白色衣扣,那是艾水靈被他扯落的扣子,他原欲扔掉,也不知怎麼地,就是直覺她會向他討要回去,於是遂撿起來擱著。

連自個身上有傷都得他以蠻力逼迫,才肯乖乖擦藥,那小女人有哪半點可愛來著?

「哇,看來冠奕說的全是真的,你的冰塊臉萬般難得的出現蓬勃的生氣。」敖天暐驚奇的揚聲嚷嚷。

怎麼說呢?他親親不可愛的孿生大哥,是屬於感情極度內斂的不動明王型,愈生氣愈冷漠,讓人往往教他足以冷凍人心的凜銳瞠視嚇得噤若寒蟬,哪有機會見到他火氣外露的模樣。然而沈冠奕卻說他被艾水靈氣得火冒三丈、情緒失控,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大事,他豈能不加以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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