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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絕 第20頁

作者︰言澄熙

「我的傷不打緊,只要你不難過不傷心不折磨自己,這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了。」

「對不起,苦了你了。」

「李大哥快別這麼說了,你明天就要成親了,你才應該快快振舊精神揚笑以對才是啊。」

「成親……呵!反正只是行尸走肉的婚禮罷了,無關真心無關情意,不過是一場權謀游戲,哼,價值53條人命的婚姻,可真是貴重吶。」既然唳兒已死,那他的心就將隨著她長埋地下了,這輩子他發誓他再不會動情了,所以這場婚禮對他不過是一場空虛的吃喝宴席。

「李大哥,你別這樣,你這樣教我看了好難過啊,我想唳兒妹妹天上有知也會不開心的。」

是嗎!如果她真在天上看的到他,那麼她見他成親又是怎樣的心情呢,至今,她離開人世了,可是他仍不知道她對他究竟是親情、友誼還是愛情啊?

一時間,隱忍已久的水氣又襲上眼眶。

「你好好休息吧,我想獨處一下。」

生離死別,人問最遠的距離啊。

怎麼才一轉眼,他竟已遠她這麼遠,遠的讓他無法想像。

李玦怎麼也不敢相信,多日來心急如焚的等候,他得到的竟是如此的晴天霹靂!

他向來順遂的人生到了這里竟成了這樣的驚濤巨變。

一椿即來的婚姻,沒有喜悅沒有期待。

一場尚未開始就結束的情感,深深的刺痛他擊傷他!

一時間他突然覺得生命再無意義,一切的一切只剩空虛,空虛中的空虛,心,像被掏空了一樣。

「少爺……」輕輕的,小四推開房再細細的喚著。

「我說過我要獨處。」

「我知道,我只是拿樣東西來,我想也許你需要它。」小四將一張揉成縐巴巴的畫像給他。

李玦撇了一眼,淡漠的眼里有著不解。

「這是我先前在你書房找到的,是你先前替唳兒姑娘畫的畫像,你可能覺得畫不好.所以扔了,不過因為這幅畫像掉到紙簍外,卡在牆問,所以沒能給下人們清掉,我就先拾留起來了。」本來他是想自己收藏的,畢竟這世間要再找唳兒姑娘這等妍麗的美佳人,是不容易的。他雖不能與唳兒姑娘有任何超乎之情,不過能每日欣賞此佳人也是一種福氣不是嗎。

留下畫像,小四退了出去。

李玦見了這張被折的整齊卻揉扭的縐巴巴的圖,他更因惑了,因他並沒有畫過唳兒的畫像,他今早才正有這念頭而已。

然!攤開畫像,李玦卻駭愣住了!因為這幅畫的人確是唳兒的長相沒錯,這畫風畫法也是出自他沒錯,然!當初他畫這副圖時,他畫的人卻不是她,而是那個想像中的河中倩影,那個他已然忘懷的姑娘,這……這是怎麼回事倏然間,電光火石般的奇異劃過他的心頭。難道!

他曾經幻想的絲絲纏綿呀……他欣羨自古以來多少英雄美人的淒美傳奇,難道說,一段真心誠愛注定不能成圓,真不能長久。他的唳兒呀,他對她甚至連一句愛也沒說過,她卻就這麼離開他了,是上天的懲罰嗎?怪他不夠果斷,怪他不夠堅決,怪他不能用生命用全部來保護她,以至于,他把唳兒往外推,卻直接推斷了他倆的緣分了。

「唳兒……你回來呀,哪怕是在夢里也好呀……唳兒……」李玦醉了,醉這詞,已經成了他知道唳兒死訊後的唯一所有了。只是,欲醉解愁愁更愁。烈酒雖麻痹了他的身體,卻麻痹不了他對她的思念。對她遺撼的缺愛日日夜夜侵蝕著她,他不斷的責怪自己,為什麼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為什麼一直讓她受到傷害。

他收留她,原意是欲保護她照顧她的,可是回想他們一起的過去,他卻讓她受了那麼多的傷害。

他真該死,一個大男人卻無能無力保護自己心愛的人,老天呀,該死的應該是他而非那純真善良的唳兒呀。

可是他今天居然無用到連自己的生命也不能主宰,他連與唳兒共赴黃泉相伴的心願也不能付諸。

為什麼呀,為什麼他會生在這樣的官宦之家,為什麼他不是一介布衣平民。

他要的不多,只願與心愛的女人共度一生而已,這樣的心願奢侈嗎?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連這也做不到。

可恨呀,他多麼痛恨自己這條賤命所承負背載的五十幾條人命。他承受不起呀,他只想與唳兒廝守一起而已呀。

「唳兒,你回來呀,你回來看看我好不好?我好想好想你呀……」飲盡了最後一滴酒,李玦迷蒙的揮掉桌上那七倒八歪的十余瓶酒壺。

「唉,你何必這麼折磨自己呢?」倏地!清靈的陌生的一個女聲在李玦的耳邊響起。

李玦一揚眉卻意外的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唳兒!」

「是我。」

「是你,真是你,你听到我的呼喚了,你嗅到我的相思了,唳兒……」李玦激動的上前擁住她,意外的,他居然覺得她好溫暖好實在不像是來他夢中的幽魂絲縷。

這份真實感更讓他用力的想把她揉進他的懷里,化為他身體的一部份。

「唳兒,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都是我沒用。」

「別這麼說,我知你對我好的。」唳兒的眉痛苦的蹙攢在一塊,可以看出她被他的蠻力給抱疼了,可是她卻一點也不排斥,她和他一樣都想將彼此溶化在一起,再不分離。

丙然,這是場夢,唳兒是不會說話的。

「我希望這場夢永遠都不會醒,我要這麼永遠跟你在一起。」如果夢不醒,那麼他也不用去面對明天的婚禮了。

「我也希望。」如果真這樣,那麼他就不用娶別的姑娘了,唳兒靠在他肩上的臉,倏地滑出了二道淚痕。

「你哭了?」李玦听到她的哽咽,他捧過她的粉頰發現了她水盈盈的二眶。

「別哭……都是我不好。」李玦心痛的吻去她頰上的淚珠,繼而他移向她的唇,激動的發泄他對她的思念。

唳兒被他火熱的唇給燙著了,他不斷在她嘴里狂竄的舌頭帶著濃烈的酒氣教她幾乎欲醉。

是的,一定是酒氣,否則她怎麼會有想與他激情一宿的念頭。

她也醉了吧。

迷亂中,李玦的唇落遍了她的芳頰她的細頸,繼而他往下移,欲求得能解他無盡思念的良藥。

二手帶著失速的慌亂急急褪下了她的衣物。而唳兒在全然迎接他激情的這一瞬間,也升起了一個念頭。

那就是不能天長地久,至于曾經擁有。

夜,正深。

李府上下正忙完明天喜事的最後一些瑣事,熄了最後一盞燈最後一簇火花。

然,貼滿喜字的李玦新房,此刻卻燃起了無邊的欲火,再無法撲滅。

唳兒在被挑熱的陣陣喘息中,她瞟見了床邊梁柱上的大紅喜字,她安慰的想,就當今晚是他倆的洞房花燭夜吧。

哪怕明天他的枕邊已是另一個女人在懷。

思及此,唳兒心痛的放開所有的矜持,與他熱情相應,這一刻這一夜,她只想要他完全成為她的,而他,亦能記得他倆的這個夜,永生不忘懷。

喜氣熱鬧的一場婚姻,在經過繁瑣的納采、聞名、納吉、納征、請期後,今天總算到了親迎的六禮最後階段了。

李玦在頭痛欲裂中,被強逼上馬陰著浩蕩的迎親隊伍迎娶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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