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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追天涯 第4頁

作者︰左左

「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啪」地一聲,獨孤天涯也挨了一個耳光。

「『漂泊劍客』?我呸!現在你手筋、腳筋俱斷,我看你還怎麼漂泊得起來!」從黑老夫人那兒得知這人是江湖上人稱漂泊劍客的獨孤天涯,鐵拳可不放過打落水狗的機會。

「都住口!」柏嘯天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了所有人的話,然後拿著一個羊皮水囊走到沙雲天的面前晃了晃。「我可以讓你看藏寶圖,也可以讓你喝水,只要你能告訴我洞窟的確切方向。」

「老沙,試試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不我們真要渴死在這兒了。」獨孤天涯干裂著口唇對沙雲天咧嘴一笑。

望了他一眼,沙雲天長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是可以試試,但這大漠之中,地形及氣候時有變易,若有什麼閃失,那可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待沙雲天說罷,獨孤天涯仰起頭、舌忝了舌忝嘴唇問著柏嘯天︰「水可以給我們了嗎?」

「等確定方向無誤之後,自會給你們。掇拾掇拾準備上路了!」柏嘯天冷哼了一聲,望也不望獨孤天涯一眼,押著沙雲天便徑自走了開去。

「走了,你還在蘑菇什麼?」待所有人都整裝待發後,鳳于飛沉著臉叫著還賴在地上不動的獨孤天涯。

聳了聳肩站起身來,獨孤天涯實在不明白自己由何時開始,竟成了她的囚犯?

而最讓他哭笑不得的是,她竟也毫不客氣地擔當起此重任,用一條繩子縛住他的雙手,拉扯著他便要上路。

「你在搞什麼鬼?」走在隊伍的最後,鳳于飛騎坐在黑冰上冷冷地盯著跟在馬後慢條斯理走著的獨孤天涯。「別以為我沒看出剛剛你那鬼頭鬼腦的模樣!」

「我怎麼鬼頭鬼腦了?爹娘就生我這個模樣,我有什麼辦法?況且地圖在你們手中、老沙也在前面為你們帶路,我又是個既渴又餓、且去了半條小命的階下囚,也就承蒙妳看得起我,認為我還能搞鬼!」獨孤天涯自嘲似的笑了笑。「對了,我還忘了提醒妳,吃了妳的藥,現在除了能走路之外,我能做什麼妳應該比我更清楚……」

可獨孤天涯的話還沒完全說完,突然有一個人策馬至他的身旁,狠狠瞪了他一眼後轉頭望向鳳于飛。

「黑老夫人,柏老大請你們快些,日落之前我們必須趕到那座荒城!」

「說妳哪,老太婆,人家要妳走快點。」在後頭慢慢踱步的獨孤天涯,望著來人又急急地驅馬往柏嘯天處奔去,口中打趣道。

「快、快、快、快什麼快?趕著投胎哪?就一匹馬,要怎麼快?」鳳于飛沒好氣地低咒著。

「讓我上馬不就快了?而且如果沒搞錯,那匹馬好像原來是我的!老太婆,不是我說,這女人跟馬啊……原本都該是由男人來騎的……」獨孤天涯故意愈走愈慢,最後干脆不動,完全被馬拉著走。

眼中閃過一抹驚詫及薄怒,鳳于飛突然高舉起手用力一揮,讓手中的鞭子重重地打在黑冰上。黑冰遭此鞭策,痛得立即狂奔了起來!

而原本走在馬後的獨孤天涯,一個踉蹌後撲倒在地,就這麼在沙地上被硬生生地拖行了好幾里路。

沙粒磨破了他的衣衫,而他被繩子捆住的手更是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而後又一個突然,綁在獨孤天涯手上的繩索被用力一扯,他整個人便騰空飛起,最後直挺挺地趴上了鳳于飛身後、黑冰的上。

這個妖鳳,確實不是個尋常女子啊……忍住手上的疼痛,獨孤天涯趴在急奔的黑冰身上苦笑。

不否認自己是用話逗她、氣她,但其實他是想藉這些話來試探她對自己的容忍程度。

如今看來,她還挺能容忍他的,除了給他點苦頭吃之外,也不曾加害過他。

包何況,先前她還保全了他的一身功力,雖不知道她此舉究竟有何用意,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他再不識好歹,也多少得感激感激人家的手下留情。

不過對象是妖鳳,或許他還得多查探查探再下定論,畢竟誰知道她內心里真正想的又是什麼。

因為他不會忘記,她可是人見人畏的妖鳳……

依然讓黑冰在大漠中狂奔,一個時辰之後,鳳于飛才終于讓牠放慢了速度,然後回頭低望著那個與自己共乘一匹馬、但卻趴在馬上半晌都沒吭聲的獨孤天涯。

「不會這樣就死了吧……」

伸出食指戳了戳獨孤天涯的背,卻發現他沒有任何反應,鳳于飛微微愣了愣,俏俏地低下頭去打量著他蒼白的臉。

還有呼吸,沒死!既然沒死,那就是暈了,既然暈了……

仔細凝望著那個緊閉雙眸的面容,鳳于飛承認自己的心中確實有些好奇,因為這個人就是江湖上人稱「漂泊劍客」、「酒中狂徒」的獨孤天涯!

傳聞說他桀騖不馴、狂放不羈、傲視群雄、唯我獨尊,但今日一見,怎麼與傳聞有些出入?

放浪不羈倒是有,可什麼唯我獨尊、傲視群雄她還真是沒有看出來。

不過說實話,他的武功倒還真是不錯,在沙丘戰時,他露的那手劍法當真是所向披靡,確實有點高手風範,可若真是高手,又怎會有那種好要嘴皮子的地痞性子……

不過她還是有點想不明白,在沙丘戰中他為何不獨自離去?又為何非來蹚這渾水?

自己之所以千里迢迢地來到這里,是因為她知道在那洞窟里有個人,而那個人是世上唯一知道自己父母死後埋藏之處的人。

而他呢?跟著起什麼哄?寶藏里又沒有酒,這樣拚命干嘛?

包仔細地觀察著,鳳于飛發現他的臉上雖仍留有出自她手的幾道傷疤,但男子睫毛這樣長、這樣好看的還真不多見!

而他身上那種粗獷、不羈的浪子氣息,也與她曾見過的男子都不同,這讓她越發好奇,好奇那些關于他的傳聞究竟是真是假。

這傷……

望著他手腕上的皮開肉綻,鳳于飛的手悄悄地探入懷中,但突地又停住,咬住下唇思索了半晌後,才緩緩掏出金創藥,小心翼翼地倒在傷口上頭。

但僅此而已,她絕不會幫他包扎的,因為那也未免太便宜這個嘴里不干不淨的混帳小子了!

「嗯,好酒……」

然而,當鳳于飛正想審視他的其它傷處時,一聲囈語嚇得她連忙將金創藥胡亂揣回懷中,並且立即回身一腳,將獨孤天涯踹下馬去。

「醒了為什麼不吭氣?」

「吭氣?我差點沒氣得斷氣!」獨孤天涯坐起身來,懊惱地拍拍臉上沙塵。「老太婆,不是我說妳,妳要踹也別挑這時候啊,我才剛拍開那壇上好的女兒紅,正想好好品嘗品嘗,妳卻……」

「上好的女兒紅?」鳳于飛愣了愣,回過身去,輕撫著黑冰的頸項,讓牠滴滴答答地開始緩步前行。「那你大可回去繼續作你的春秋大夢!」

「沒得作了,所以妳得賠我!」獨孤天涯嘆了一口氣。

「賠你?我干嘛賠你?」鳳于飛回身瞪了他一眼。

「因為是妳讓我的夢破碎。」獨孤天涯看著四周一望無際的黃沙,舌忝了舌忝早已干枯的嘴唇。「讓我重回到這個無酒、無情的人世間!」

听著他語氣中突然的冷然與滄桑,鳳于飛又愣了,但這回她不再作聲,只是緩緩地回過身去望向遠方。

烈日如此炙人,獨孤天涯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干枯得一踫就將破碎成塵土,而心中的那股燥火幾乎將他燃燒殆盡……

就這麼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一個水囊落在獨孤天涯有如千斤重的腳旁,他微微愣了一下後淡淡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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