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賃孫媒婆想破頭,也模不清這個少爺執著的原因,為了一個發辣的女人。唉,明明是一表人才的君子,說話談吐皆不俗,穿著打扮也入時,顧茵茵上哪兒求得好運道,居然有些種對象。
「徐少爺要不要考慮一下,可是她已經擺明了拒絕……」
「你若無計可施,我將另托他人。」他淡淡地說。
嚇,那怎麼成,眼巴巴地看著白花花的銀子落入旁人口袋中,她會心痛而死。一百兩耶,做幾年的媒婆下來,都沒有這次打賞的銀兩多,賺完這攤生意後,她就可以回家蹺腳,專心養老嘍。
「沒的事,法子當然有。」
「說來听听。」
「都包在我身上。」孫媒婆心虛地拍拍胸脯,腦袋中忽然想起顧茵茵曾經說過的話。
你若是介紹客人上門,我很感激。
對了,沒錯,就是這樣子!
她就是要把大方的好客人介紹上門,讓茵茵感激她一輩子,後續的發展就看個人的戲法。
「既然喜字鴛鴦樓是茵茵唯一的靠山,不如想法讓她沒了依靠,自然就想到找個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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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雖然天色已大亮,陽光賞臉地露出,在昨晚忙完宴席後,顧茵茵還癱倒在床上之際,門前傳來響亮的叫門聲。
「起床嘍!」任如意扯大嗓門,「太陽曬啦,還不快點開門。」
「老天,誰幫我把那個女人的嘴巴捂起。」顧茵茵用枕頭蓋住頭,盼望沒人回應的情況下,她願意自動打道回府。
可惜,她總是太低估任如意的耐心,門外繼續傳來雞貓子叫的破鑼嗓音,且有愈演愈烈的趁勢。
「茵茵,快點開門啦,我很冷耶。」
「大小姐,我很困耶。」翻過身子,她不甘心地繼續窩在暖被中,依然沉述在半夢半醒之間。
「你再不起來的話,我會放把火,讓你的喜宇鴛鴦樓從此變成火烤鴨子樓。」任如意下了最後通牒。
威脅有了成效,顧茵茵趕忙跳起,,七手八腳地穿上衣裳,「大小姐,算我怕了你,千萬別當真。」
「早點放我進來不就成了。」滿意地進到屋子里,任如意開始尋找。
「你掉了東西?」她打個大大的哈欠,「下次別挑在這個時候來戊我,否則我就……」
任如意不滿意地問道︰「人呢?」
「什麼人?」
「你把他藏起來了?」迷起眼楮,任如意不滿地戳戳她平板的前胸,「快點交出來。」
「交什麼呀。」
「大牛。」
呵,敢情大小姐一大早出門,專門為了尋牛而來,奇怪,她又不是綠草,哪會吸引牛的注竟力。
「你又沒有把人交給我保管,現在上門來要人,不會覺得奇怪嗎?」
替自己倒熱茶,在冷冷的冬日下,最是暖身健體。
啊,好喝!
「你居然欺負我……」跺跺腳,任如意的眼眶在轉瞬間充滿淚水,威協著要滴下。
「拜托,你別哭啊。」
彼茵茵慌亂地拿起手絹,在她的身邊圍繞著。「每次你哭過後,生意少說有十天半個月受影響。年關將近,我可不想浪費大好光陰,虛度今年。」
話說也真是玄,任小姐的脾氣和喜字鴛鴦樓生意好壞成正比。如果她眉開眼笑地離開,接下來的日子里,總有接不完的生意。但反過來,如果她哭喪著臉,生意清淡就變成家常便飯,更有甚者,連原本預訂好的喜宴,都可以好發生莫名的意外,造成延遲或是取消的局面。
本以為只是種巧合,但接連好幾次的經驗教顧茵茵不敢大意,不求姑娘興高采烈,至少別帶來晦氣。
而今天,跟看又將大禍臨頭啦。
「你……如果不快點把大牛交出來,我……我就哭喔。」
照例,每天早上大牛都會上市場,挑選最新鮮的萊肴,搭配時令的特點,以便供今天的宴客所需。所以喜字鴛鴦樓的菜單總能推陳出新,永遠趕在別人家的前頭。
但他的行逕究竟如何,從東邊逛起,還是西邊開始,喜歡找哪個攤,偏愛哪個鋪,老實說,顧茵茵也搞不清楚呀。
「姑女乃女乃,此刻你要我上哪兒去抓人啊。」她搔搔頭,「腿長在他身上,要走要跑,誰能奈何。」
「不管,你得想想法子,反正我好不容易才趁著爹爹不在時偷溜出門,沒見到大牛,是絕不罷休的。」已經聚積的淚水開始有了滑落的蠢動,慢慢、慢慢地住眼角鑽去。
「等一下……」
她驚心動魄地看著,在千均一發之際,總算順利地吸引了任如意的注意力。
「怎麼樣?」
彼茵茵痛苦地按著額頭,腦袋瓜里思索著該如何回應。
「你可以幫我的忙嗎?」
「老實說,嗯,我也不知道……」
「既然你幫不上忙,就別阻止我哭。」
好不容易牽引上來的淚水,飛快地凝結後,再次上演著可怕的戲碼。
「發生什麼事?」
啊,救星終于回來了 狘br />
拔腿往外沖,顧茵茵三步並做兩步地沖到他面前,接過所有拎在手上的藍子,用力地推著他前進。
「快,快點,快來幫我。」
以為店里頭發生什麼大事,大牛臉上的神情變得掙擰。好家伙,敢趁我不在時上門撒野,分明是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撩起衣袖,等他跨進門後,發現那張大大笑臉時,心里暗叫不妙。
「大牛哥哥。」任如意見到人,「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干嘛。」他粗聲粗氣地開口。
「這麼多天沒見,我很想你。」
「我很忙,沒空陪你玩。」惡狠狠地丟個眼神給顧茵茵,明知道他最怕任家大小姐,偏偏還讓他送死,實在太不夠意思。
而她只是無辜地努努嘴,示意他得忍耐點。
「你好冷淡喔。」滿腔熱血被澆熄,任如意的傷心再次出現。
「別哭啊!」
來不及了,斗大的淚水從任如意的眼中滴下,然後接著嚎啕的聲響。連捂起耳朵來亦听得一清二楚,躲都躲不掉。
死了,死了,接下來半個月的黃金時期,看她怎麼熬得過去。
第二章
連續拍了幾天的蒼蠅,少了客人進門,無精打采的顧茵茵枯坐在喜字鴛鴦樓中咳聲嘆氣。
丙真是瘟神臨頭,佔染到之後,想翻身比登天還難。
就知道,她早就知道了,怨婦不可惹,沖煞之氣難趕啊,就算燒香拜佛亦難收功效。埋怨的眼神瞥向同樣坐在大廳之中無聊到打磕睡的大牛,她一腳踢翻他的睡意。
「起來吧,還不快點去洗手準備做菜,待會兒要是客人上門……」
「哪來的客人,都已經退訂,少浪費力氣。」
「還說,都是你的錯。」
大牛支手托腮,「客人取消喜宴,關我啥事。」
說起來就有氣,他居然還像個無事人樣,連點愧疚之意都不會裝一下。
苦命啊,每天打開大門後,柴米油鹽醬醋茶,外加燈油、茶水,跑堂的,每樣都得銀兩開銷。偏偏在這個大好時節,連點油水都撈不著。繼續下去,她會死得很難看。
「如果你當初肯花點時間安撫任家大小姐,今天咱們就不會坐在這里,束手無策。」
他瞥過頭,「哼,那種女人,不值得浪費時間。」
她聞言差點沒暈倒,「人家可是咱們的衣食父母。」
「陶淵明說過,人千萬別為斗米折腰。」
「好,你有志氣,你有本事!等到咱們都沒飯吃的時候,再來談骨氣。」氣炸的顧茵茵叉著腰,悍然地發飆。
「攢那麼多很子何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花就好嘛。玩不下去的話大不了把店收一收,咱們換個地方營生。」他說得極有傲氣,「天下之大,肥水之我,何必單戀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