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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繾鳳綣 第4頁

作者︰顏奚

他等她喝完,才重新讓她躺好,說︰「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她盯著他的眼楮,發現他似乎在避她,他的眼中有矛盾的光。

「你……」她試探地問,「在懷疑是嗎?覺得我在說謊?」

他搖了一下頭︰「我說過我對你的目的沒有興趣,反正你現在真的中了血玉掌,三弟也給你治了,這一個月內你最好听他的話,僅此而已,告辭!」

她伏在枕上看他出去,清醒的雙眸無意識地打量看四周,從來沒有害怕過任何事情的她,突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恐慌。好像會失去什麼東西一樣。她在怕失去甚麼?她,還有甚麼可失去的?

第二章

三天後,袁芷筠已經可以進食;又過了二天,她已可下床。雖然腳步虛浮,但是在院子里走動一下不成問題。這五天穆柯每天都會來看她,但呆的時間不長,話也不多,只是問候一下,就像個稱職的保護人來看看被保護人的情況一樣。他的身上有一種很沉靜的氣質,常常讓她有些浮躁的心變得平靜。下意識的,她每次都希望他能多留一會兒,後來,她發現只要自己睡著,他就會留的時間長一些,于是她就裝睡,這種孩子氣讓她自己都有點訝異。

正如瀟雨所說,雖然足不出戶,但恩澤山莊不會讓人覺得太無聊。現在正值初春,外面還是春寒瑟瑟,山莊里卻已桃紅柳綠。何況,她還時常能听到他們兄弟之間互相打鬧的聲音,即使是初春瑟索的寒意,也似乎被他們之間火一般的深厚友情融化了。她喜歡坐在廊下看活潑好動的寒月鬧著哥哥們,听君昕朗朗的讀書聲,還聞著瀟雨試藥房飄出來寧馨的藥香,她這樣坐著,感受著,直到太陽西沉,寒風侵襲,才驚覺這一日又這樣浪費過去。一個月時間易過,她是怎麼了?好不容易來到恩澤山莊,她真的忘了自己要做什麼嗎?

身上一暖,一件披風從背後圍住了她,回過頭,看到了一個丫鬟。

「袁姑娘,風大起來了,快進屋歇著吧,三爺說你不能太動力!」

「謝謝。」她握緊披風的帶子,心里莫名地有種失落,「我馬上進去了。」

丫鬟走了,她站起身上陣微風迎面吹來,隱約看到一團紫色的影子,她笑了一下︰「六公子你小心一點,太快容易撞到人!」

那團影子隨看她的話折回來了,瞬時,寒月已飄飄地站在她面前,不滿的臉上更多的是沮喪︰「不會連你都看到了吧?我真的那麼差勁嗎?」

「不是的。」她微笑,「其實你的隱身術真的已經很好了,只是你太愛表現,又急功近利,所以每次都跑得飛快!要知道,人一跑,就容易起風,稍有武功的人,風吹草動都能引起警惕,就算看不到你,猜也猜到了。所以你只要慢慢的走,心靜下來,連自己也不要當自己存在,你照我的話去試試,我想不會有多少人能夠看見你的。」

寒月望著她的眼神慢慢由驚訝變成欽佩,既而是恍然大悟,給了她一個感激的微笑︰「謝謝你,袁姑娘。我現在發現你實在比你妹妹可愛多了!我一定會記住你的話,下次我不會讓你看見我,再見!」

他說走就走,又飄得無影無蹤,袁芷筠笑著看他,直到身旁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她回頭,看到穆柯。

「這小子今天獲益匪淺!」他抱胸微笑。

「你明明知道,為甚麼不提醒他呢?」她在走廊邊的石椅上坐下,夕陽照在她身後,勾畫出一個朦朧縴巧的輪廓。

「不是不提醒他,只是他天性精靈古怪,愛捉弄人,難分是非輕重,隱身術這樣亦正亦邪的功夫,小成即可,大成說不定反而會壞事。」

「哦。」她低下頭,「那是我多事了。」

「沒關系,可能是我多慮了呢!」他輕松地說,「你今天能下床了,走了一圈,覺得累嗎?」

「不會啊,我一直坐在這里。我覺得恩澤山莊很漂亮,很寧靜,我好像從來沒有在一個地方坐上一整天什麼也不干。」

「你可以在這里住上一個月甚麼也不用干,只要你願意。」

是嗎?但願她真的什麼都不用干就好。

「我想回去了。」她站起身,淺淺地笑著,「明天,可以要求你做一件事嗎?」

「什麼事?」他揚眉詢問。

「明天,你可以陪我在莊里到處走走嗎?我想多了解這里,我很喜歡這個地方。還有,你的那些兄弟,七嘯龍我現在只見到四個。」

「他們都不在,大哥大嫂外出游歷去了,四弟出去做買賣了,五弟昨晚好像也接下一筆生意,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哦。」她遺憾地說,「听說‘夜龍’封夜是讀心術中的高手,真是無緣見了!」

他凝視著她︰「你真的想見五弟嗎?我以為你應該怕見他才對!畢竟,沒有多少人希望自己的心事被人看中的。」

她怔了一下,但馬上平靜地說︰「老實說,我是不太信,一個人的心事,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個中的情感,還有許多的無可奈何,外人就算看到了,又怎麼能夠理解呢?」

她柔美的側面在夕陽下發著淡淡的憂傷光芒,黑而長的睫毛掩飾般地遮住了靈動的雙眸,他的眼神漸漸地迷朦起來,這樣的一名女子,不借以身試血玉掌進入恩澤山莊,卻又完全柔弱得不帶任何攻擊力。如果這一切,都是她刻意偽裝,那目的何在?這一個月,恩澤山莊又會因她而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呢?她就像一個難解的謎,讓他困惑了!

或許,變化的不是山莊,而僅僅只有他而已……

※※※

次日一大早。天空下起了微雨,瀟雨就來找穆柯。

「二哥,我有話跟你說。」

瀟雨難得臉色如此凝重。

「是關于袁姑娘的,我在為她治傷的過程中,發現了她體內有一種不同于常人的現象,就是她彷佛還在受另一種病的折磨。」

「另一種病?你的意思是……」

「我也只是猜測,如果讓一般的大夫來看,她除了中血玉掌外,其他與常人無異,但我在給她用藥的過程中,卻發現她體內有一種輕微的反映在和我的藥物對抗。我用藥一向很溫和,如果不是非常特別的體質,是不會產生異常的。可是,袁姑娘似乎在服用另一種藥物,已經和我的藥產生了柢筋。如果我估計得沒錯,她可能受著一種慢性毒藥的控制。」瀟雨停了一下,憂心地說,「二哥,袁姑娘體內的毒似乎正在慢慢地積深,她可能隔一段時間會服用少量的解藥,卻不能根除。這樣下去,對她的身體很有害,簡直是在被慢慢腐蝕。」

瀟雨說著自己的想法,穆柯的眉卻愈皺愈緊。

「雨,你有辦法治嗎?」

「我要找到根源啊!她體內的毒不但不易察覺,而且非常的怪,似乎是西域一帶的毒,除非她自己告訴我是一種什麼毒,我才可以研制解藥,否則我不敢亂下解藥,不過我盡量試試吧。」瀟雨很少踫到這種難題,連話也說得非常小心。

「好,不過你暫時不要把這事告訴其他人,也不要向袁姑娘提,別人不願意講,總有原因的。畢竟她只是我們的一名客人,治得好也罷,治不好也罷,我們只要保證她這一個月安全無恙就行。」

「真的是這樣嗎?」瀟雨忽閃著眼楮看他,「昨晚月還和我講,袁姑娘人不錯,雖然她來歷不明,不過我們也不會排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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