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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娘子 第16頁

作者︰余宛宛

「大夫每日都去察看,只是那里如今處處混亂,姑娘還是留在府里比較妥當。城主也曾經交代過府內有事可找姑娘幫忙,只是姑娘身分畢竟不同一般,小人不敢……」田管事不敢腧矩,話說得欲言又止。

「哪里不同一般呢?不都和你們一樣希望城主能無後顧之憂,專心把外頭事做好嗎?」李若水輕描淡寫地說道。

田管事一听這話,立刻知道李姑娘是個聰明人,一時覺得交棒有望,眉眼全都笑開了來。

這府里細枝末節之事甚多,他不過四十來歲,正是男人大展身手之際,若能專心協助城主商業之事豈不太快人心。只是,城主可信任的人不多,能擋得住城主脾氣的人也不多。

而這李姑娘正是上選哪!

「若李姑娘身子許可,我便立刻向您說說這府內侍女、僕佣、廚役、衛上等等該注意之事。若您能快些上手,我便能待在礦坑多幫忙城主一些。」田管事急著想去幫忙,話也說得直了。

「田管事,你就別客氣了。我不懂之事比牛毛還多,就請你多多費心。到時,若我不是這塊料,也請您依實告訴城主。」李若水笑著屈膝福了個身。

「姑娘也甭客氣了,光是您能制得住城主那脾氣……」田管事也笑著回了個揖。

「城主回來了。」一名小廝邊跑邊叫地跑進內院。

「請姑娘先下令,看看現下應做如何處置。」田管事先給了個簡單問題。

「我先看看他的狀況,再決定如何下令吧。先請房送上熱水及干淨布巾到房里。」李若水聲未落地,身子便已朝著房間方向飛奔而去。

田管事看著李姑娘迫不及待想見到城主的姿態,他突然眼眶一熱。

這些年來,城主不愛待在府里,便是因為府里沒有知心人哪!如今,老天爺總算派了個貼心姑娘到城主身邊了。

天上的老夫人若知情,也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在外頭做牛做馬,你們待在府內卻連個人都找不到,一群酒囊飯桶!」

李若水尚未走回房里,便听見耶律烈大吼大叫摔東西的聲音。她拎高裙擺,快步向前。踏入屋內。

「我這不就來了嗎?何必為難人呢?總不能要大家沒事跟在我身後跑吧!」她輕聲道。

耶律烈驀回頭,一個箭步便搶身到她面前,攬住她的腰往身前一摟。

李若水仰頭望著他,胸口一陣抽疼。才幾日不見,他便瘦削了一圈,眼眶也凹陷了,像是幾夜都沒能安歇一樣。

「你方才跑哪兒去了?」他不快地問道。

「去跟田管事打探你的消息。」她說。

耶律烈听到這答案,滿意地點頭。

她從腰間荷包拿出一條帕巾,擦著他染著污煤的臉龐。

「你一定很擔心那些人的安危。」她說。

耶律烈皺起眉,吞咽了幾口口水後,耳根有些異常發紅。

「我擔心的是我的銀子,他們全都是在幫我掙錢的。」他怒吼一聲,黑眸一橫便是凶神惡煞模樣。男子漢大丈夫哪能表現出娘兒們關心的那一套!

「沒了他們,你難道找不到其他工人?分明就是擔心,才會在那里待上那麼多天,何必嘴硬?」她輕聲說道。

耶律烈濃眉一皺,一邊瞪她,一邊在意著屋內其他人有沒有偷听。

「我付錢請你們來這里看熱鬧嗎?還不滾出去干活!」他轟地又是一聲雷鳴。

僕佣大驚之下,立刻一哄而散。

「說話何必這麼嗆?」李若水不客氣地戳戳他的肩臂,拉起他的手往前走。

耶律烈冷哼一聲,順著她的牽引走到矮幾邊坐下。

「我這種沒有家世背景,不就是臭錢比別人多幾個的人,若不再凶怒一些,旁人根本不懂得要把我當成一回事。」他突然粗聲說道。

「讓旁人知道你是個好雇主,好生尊敬你,豈不更好?」她迎視著他的眼,可沒怕他半分。

「你這張嘴就是太羅嗦。」他低頭吻住她的嘴,不許她再多言。

吻住他朝思暮想許久的冷唇後,他不客氣地將自己氣息全渡到她唇里,大掌更是不規矩地直探入她的衣襟,盈握住她小巧雪胸。

「大白天的……不許……」她握住他不規矩大掌,貝齒咬住唇,忍住一聲申吟。

「你把眼楮閉上便不亮了,我們回榻上去。」他笑著輕啄她的唇。

那似痛似癢的灼熱感讓她輕顫了下,肌膚起了一片疙瘩,雪頸也泛起一陣紅。

「這樣便動情了?」他低笑著以唇拂過她動情時總要泛紅的修頸。「待會兒可有得你受……」

「我今兒個癸水來。」她埋首在他頸間,低聲說道。

耶律烈悶哼一聲,驀地將臉頰沉入她發絲之間,不高興地低咆著︰「早知道我便不用拚死拚活地把事情辦到一個段落,趕著回來見你。」

「你回來就為這個?」她捧起他臉龐,不客氣地問道。

「不,我為的是這個。」

耶律烈身子橫躺上她的腿間,大掌拉過她的手覆在頰邊,這才安心地閉上眸。

「你不在身邊,我睡不好。」他說。

李若水低頭望著他粗獷五官,鼻尖突然涌上一陣酸楚。

手指撫過他疲憊眼窩,听見他滿意咕噥聲,她一掌伸至他頸下揉捏著他僵硬如石的肌理。

他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她的十指穿入他的發絲里撫著頭皮。他長嘆了口氣,反掌握住她的手,睜開眸直望入她的眼里。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她問。

「待會兒還有事要做。有個大食商人想用他的貨換回一批鐵器及繡貨,我得先看過清單,新一批白瓷及馬具也等著我監定後才能送貨……」他說著說著,眉頭便又擰起來。

「不能讓人為你多分攤一些嗎?除了生病之外,我沒見你好好睡過。」指尖畫過他眉宇那一道皺痕,只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一番。

「你早些把府里的事上手,田管事能跟著我,我便能喘口氣了。」他說。

「除了田管事之外,便無其他可信之人嗎?總不能老把擔子往一、兩人身上壓吧?」她問。

「我頭一回做生意時,我的合伙人拿光銀兩,走得不見人影。我幾年積蓄全落空,最後甚至得在附件礦區掙錢,才有法子養活我和我娘。」他說起往事,又是一陣臉紅脖子粗。「如果我再遇到那家伙,我鐵定給他幾拳,讓他跪地求饒……」

「別惱了。」她模模他的頭,笑著說道︰「若不是那人卷款而逃,你便不會懂得挖礦之事,便不會以鐵礦致富。」

「你這是婦人之仁。」他冷哼一聲。

「也許我是最毒婦人心。你把府內之事都交予我,不怕我居心叵測?」她反問道,故意齜牙咧嘴一番。

「你在南方時,對我避之唯恐不及。在北方時,又成了我的人了。我怕你做什麼?」他理所當然地說道,依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也許我是以退為進。」她不服氣地昂起下顎,覺得被他認定做不了壞事,實在無趣。

「你還不夠吃定我嗎?」耶律烈大笑地捏住她的小巧下巴,大掌也順著她的頸背往下撫去,一臉不滿地說道︰「這幾天沒吃飯嗎?怎麼還是瘦得跟把柴一樣?全身沒幾兩肉,我隨便咬個兩口還會踫到骨頭。」

「你滿腦子下流念頭。」李若水紅了臉,推了下他的肩。「況且,再怎麼瘦,氣色總還是比你好。你待會兒還要出去嗎?」

「我一回家,你就急著趕我走?」他粗眉一擰,沒好氣地說道。

「我是想你留在家里,把你當成大爺服侍。」李若水摟著他的臂膀,盈盈一笑,自然而然地便知道該如何順苦虎皮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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