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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姬 第4頁

作者︰余宛宛

「我記得你的家人皆已過世,怎麼你家里還有掛心之人嗎?」皇甫昊天直接問道。

「實不相瞞,小人未婚妻至今生死未卜,這些年來,一直在托人尋覓。」姬子夏眼里閃過一陣傷感。

「是道義抑或真情感,讓姬管事對那門親事懸念至今?」皇甫昊天拈了一顆青梅入口,但覺口感香脆卻酸澀得讓人擰起眉。

「真情感。」姬子夏毫不猶豫地答道。

「地震那年,你不過是個十歲孩子,與她哪來的感情?」皇甫昊天吐出梅核,懾人心神的黑眸直勾勾地看著姬子夏。

「莊主對各類女子都有興趣,自是不能理解小人從一而終的心情。」姬子夏強迫自己不別開眼,鎮定地回應著莊主的視線。

「『從一而終』是女子之事,你一個大男人學人家死心塌地,是為哪樁?」

「男與女都是人,何以只有女人該『從一而終』?」姬子夏蹙起眉,不悅地說。

「蠢話!大丈夫三妻四妾,乃盤古開天闢地以來之天經地義。」皇甫昊天大掌一揮,完全沒把姬子夏的話听入耳間。「況且,你對未婚妻如此執著,那豈不讓宅院里那一票子姑娘全碎了心。」

「我會請我爹代為告知她們,我對未婚妻之堅定心志,不勞莊主費心。倒是莊主家大業大,老莊主耳提面命多年,就急著您早點成家立業。」

「好樣的,又把問題丟回我身上。」皇甫昊天笑著拿起水杯敬著姬子夏。

姬子夏勉強擠出一笑,倒是不做任何表示。

皇甫昊天將泉水飲盡,邪魅黑眸里閃過一絲不悅。自小到大,他皇甫昊天幾時被人這樣忽略過。他偏不信沒有任何事能擾亂這個姬子夏的心。

「不如,咱們來打個賭吧。」皇甫昊天笑著說道,眼里邪氣甚濃。

「賭什麼?」姬子夏對莊主突發奇想之行徑,早已見怪不怪了。

「賭你對你未過門的妻子,是真感情抑或只是道義責任?」

「輸贏又如何?」

「若你勝了,我便請來大量探子去尋你的未婚妻,也讓全國皇甫商行也跟著搜尋。」皇甫昊天看著姬子夏黑亮眸子里的堅定神色,莫明地不快了起來。

「若莊主勝了呢?」

「若我勝了嘛……」皇甫昊天盯著姬子夏雪白小臉,沈吟了一會兒。「若我勝了,你就隨我處置,如何?」他不過是想教訓一下姬子夏的目中無人,讓他知道男人沒有「從一而終」這回事,倒也不真的想求些什麼。

「我賭。」自己沒什麼好輸的。

「是對自己過于有信心,抑或是太急著想找到未婚妻?想不到一向機靈的姬管事,竟連我要你通過何等試煉一事,問都沒問上一聲哪。」皇甫昊天劍眉一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經皇甫昊天這一提醒,姬子夏才發覺了自己的莽撞,一雙柳眉似蹙非蹙地擰起,並輕咬了下唇。

皇甫昊天盯著姬子夏的模樣,心口被一根羽毛若有似無地拂過。那微妙觸感,讓他皺起眉。

「真金不怕火煉。敢問莊主這場賭局的賭法為何?」姬子夏此時才問。

「明晚亥時到『安樂居』里,你便會知道了。」皇甫昊天說完,瞥了姬子夏一眼,便起身踩著月色離開了。

姬子夏望著莊主的背影,心里隱約閃過一絲不安,但卻無力阻止什麼。

即便自己向來厭惡皇甫昊天那風流不專情的態度又如何?即便自己向來痛恨皇甫昊天那時而興起的逗弄又能如何?這些年來,海上貿易稅捐佔了朝廷稅收五分之一強,而皇甫家的船隊又居全國之冠,說皇甫昊天權傾東南沿海半邊天,實不為過啊!

這樣的皇甫昊天,要幫忙找到緋雪,簡直易如反掌。為了找回緋雪,以慰娘親在天之靈,自己連命都可以賣給皇甫昊天啊!

姬子夏緊緊閉上雙眼,冰涼的手撫上喉間那處突起。這般灼傷割膚之痛,「她」都忍過了,沒什麼再能讓「她」痛苦了。

皇甫昊天要怎麼折騰人,都由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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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一如接任管事的每一天,姬子夏忙到連晚飯都沒法子好好吃。

午後和船首們討論完船期之後,皇甫昊天走人,姬子夏則忙著將大伙兒意見統整後,交予旁人記下。

姬子夏回到屋里,簡單地梳洗之後,早已過了亥時。

正想坐下打個小盹時,莊主卻已經下令要人到「安樂居」了。

說實話,姬子夏並不清楚皇甫昊天想做什麼。他對自己而言,仍是個謎般人物。

說皇甫昊天貪杯,此話不差,但要談到認真工作一事,皇甫昊天也不遑多讓。皇甫莊富過三代不止,主要即是在于皇甫家子弟自小便從打算盤、熟悉船務、航運開始嚴格磨起,直栽培到下一代成材後,上一輩方肯放手。

姬子夏記得義父曾經說過,莊主二十歲弱冠年以前,每日睡眠都未超過三個時辰。

姬子夏曉得旁人總說自己博學強識,事實上,莊主的能力有過之而無不及。有時,自己這個新手還沒法子找出帳上毛病時,莊主利眼掃過一遍,便能指出問題所在了。皇甫昊天不光是個風流種子,對于皇甫莊大小產業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的變化,他是全都銘記在心的。

他,只是太喜怒無常了些。

此時,姬子夏站在「安樂居」門口,不知道莊主今天又要弄什麼花樣來試探人。

自己想找到緋雪的殷切心意,竟也要被人試探一番,著實荒謬可笑。不過,若能得到莊主幫忙,這尋人之事,便是易如反掌了。自己說什麼,也得拚上一拚。

「莊主。」姬子夏敲門而入。

皇甫昊天一手支肘,斜倚在長榻上,長發垂在肩後。

一身艷黑綾羅,一雙斜飛入發的修眉、一對美媚不似男子的桃花鳳眼,兩片不點而紅的妖紅雙唇,在在皆讓皇甫昊天背後屏風上的那片奇花異卉,全都失了色。

姬子夏垂下眼,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回心跳失控了。所幸自己每回都控制得極好,這回也不會例外吧。

這眼楮是不瞧了,但皇甫昊天領口半敞,露出結實胸口,不像個干練商人,反倒像個禍國殃民的敗德君王模樣,卻仍在腦子揮之不去。

皇甫昊天望著姬子夏,只覺得這小子才進門,整個屋里的歡樂氣氛頓時凝結了。那副正經道學家的姿態,像在譴責別人的不專一似的。

皇甫昊天朝芙蓉使了個眼色。

「姬管事,你怎麼這麼晚才到,先罰你喝三杯!秋香,還不快倒酒!」芙蓉笑著揮手讓身邊的秋香迎了上去。

「在質頗差,酒品不佳,怕喝了酒後身體不適。」姬子夏拱手推辭。

「要你喝,你便喝。」皇甫昊天沈聲說道。

這就是莊主給的試煉?姬子夏咬著牙,接過秋香手里的酒,強逼自己咽下一杯。

「咳咳……」熱辣酒液才入口,姬子夏即刻摀著嘴,猛咳出聲,雪白小臉飛上一大片緋紅。

「哈。」皇甫昊天感興趣地半坐起身,斜倚著長榻望著姬子夏。

姬子夏半側身,回頭瞪皇甫昊天一眼。那飛橫一眼里有怒有瞋、有責備之味。姬子夏在吃了酒後,雙頰如霞、雙眸如醉的臉蛋,竟意外地露出了媚態。

皇甫昊天瞧著胸口倏地一擰,只覺三魂七魄全被勾走了一半。

他正坐起身,姬子夏卻已別開臉,一徑埋首在白細雙掌間,細瘦雙肩不住地抖動著。

芙蓉一見皇甫昊天神色不對,以為是姊妹勸酒不力,又朝秋香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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