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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戰絕艷 第25頁

作者︰余宛宛

「我可以結束她的生命。」黑嘯天的俊容顯得焦急,太過視死如歸的芙蓉讓他心慌。

「那是受了詛咒的不死之身,你的每一次砍殺都只會造成她的二度痛苦,而無法結束她的生命。」白芙蓉听見二人驚異地抽氣聲,嫵唇微抿︰「活著已經夠苦了,何苦再平添苦痛!」意在言外。

黑嘯天想擁她入懷,她卻冷著臉快速退到黑玄之身後,沒讓他踫著。

「白玉相怎麼會教你絕艷這種巫法!」黑玄之愁眉苦瞼。

白芙蓉不吭聲,半回身但見師父正將食指及中指並攏,在刀刃上咒畫著百花咒術。

短刀慢慢浮上半空,白玉相十指相觸,手掌中空成圓,一記牡丹花浮印在手中的空圓間。

牡丹花印冒出五彩光線,驀地附身在短刀之上。

白芙蓉驚呼一聲,一不小心就被黑嘯天抱了個滿懷,她縴細的背身無一不與他堅實的身軀親密相貼。

「你--」她惱,想瞪他,卻又不敢回眸。這人,總要在她最沒有戒心的時候趁虛而入。

「噓,專心看。」他滿意地以唇拂過她微紅的粉頰,絕不讓她忽略他的存在。

「剛不是說你師祖要自戕才能死亡嗎?」

「我不知道。」她賭氣地僵直身子,雙瞳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啊--」

短刀飛過師祖的手邊,乍然一個翻轉,落入一處疑似雙手的肉泥之間。

忍著些!痛苦一會兒便過去了……白玉相的雙手在空中比畫著,隱約可看出她正在操控匕首的動向。

「因為你師祖無力舉刀自戕,所以白玉相轉而施法在刀刃上,讓刀刃的法力控制你師祖自戕……」黑玄之說道。

匕首不斷地深入肉濘之間,像是要找個定點固定自己,移動之際卻不免拉扯到血肉,灑出微褐的血液。

「嘔--」

床上的人發出被剝皮刨肉的慘叫聲,語音含糊卻尖銳得讓人不忍卒听。

「太慘忍哪。」黑玄之垂眼一嘆。「眼睜睜看著自己殺死自己,是何等的酷刑!」

白芙蓉沒有栘開視線,她一瞬不瞬地看著那慘絕人寰的一幕,並緊盯著那匕首挖上掘泥般地鑽入師祖的身體里,終至固定在血泥之間。

師祖悶聲的喊叫已經聲嘶力竭,一旁施法的師父更是淚流滿面。

也許只過了幾次眨眼的時間,白芙蓉卻覺得自己的心瀕死了數回。

「你師祖恨你師父嗎?」黑嘯天在她耳邊低問道。

那雙瞪著白玉相的「眼」如果能殺人,白玉相會被千刀萬剮。

「痛不欲生之際,所有人都會是她怨恨的對象。」白芙蓉絲毫末覺自己的手已經緊密地握住了黑嘯天的。

「匕首動了。」黑玄之低語道。

短刀周身凝聚起一道紅光,被紅光覆住的血肉逐漸膨脹變形為數條直立的血肉,幾經扭轉之後,那些血肉轉換為一只完整的手掌,緊緊握住匕首。

白玉相的頭發快速短縮,她側過頭嘔出數口鮮血,雙手卻仍然專心地持著手凹幾。

「師父……」白芙蓉難過得咬住唇,不忍心再看師父憔悴的面容。

此時,她師祖的「手」舉起了匕首,刺向胸口。

當利刃捅入胸口那一刻,除了黑嘯天,沒有人真的親眼目睹。

白芙蓉整個人埋在黑嘯天的胸口,雙手將耳朵摀成死緊,卻擋不住師祖一聲聲淒厲無比的悶聲慘叫,那叫聲和針一樣的一下下地刺在她的身上。

「不要--」白芙蓉顫抖得有如冬風中的枝頭孤葉。

黑嘯天用力將白芙蓉的頭面掩入胸口,銳利紅瞳直勾勾地看著那把短刀沿著心髒滑行,在血肉之間切斷了血管脈動,那一緊一縮的心髒緩下跳動……

鏘--短刀掉落地上。

滋--手掌握住心髒,發出水滑的聲音。

「還我的芙蓉來!」

「她」一聲臨死的呼喊,微弱無力卻讓人心驚膽跳!

白芙蓉猛然轉身,恰見到師祖缺了心的屍體正在一寸一寸地恢復成人狀。她身子瑟縮了一下,飛快地栘開視線,不敢多望那顆血淋淋的心髒一眼--

方才,她確實是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黑嘯天眯起雙眼,從師父的表情明白知道自己並未听錯「她」說的話。他低頭望著白芙蓉的臉龐,她正重咬著唇,一句話也不吭,無血色的小臉隨時都可能崩潰。

「誰知道你的命竟然會由我來結束,我曾經怨過你、懷疑猜忌過你,可你總是……」白玉相坐在地上慟哭失聲,呆楞的視線望著那顆心髒,豆大的淚水滑下臉龐的那一刻,她哽咽地說道︰「你總是我的姊姊哪!」

白玉相的姊姊!

轟天一聲巨雷擊上結界外三人的心頭。

白芙蓉用力擰著黑嘯天的手支撐著發軟的雙腿,水汪汪的眼直瞅著床楊上愈來愈像「人」的屍體--

當正常血肉重新覆上死者的頸間,當皮膚繼而攀裹上死者的臉龐後,一張嬌艷似春花的面容逐漸呈現在眾人面前。

白芙蓉的話哽在喉間,不敢說出口。腦中一陣暈眩讓她倒入黑嘯天的懷里,她虛弱地喘著氣,目光不敢離開「她」,淚水卻無法控制地阻撓著視線。

「那是你娘哪!快去!」黑玄之紅了眼眶,催促著黑嘯天︰「還不快解開結界!」

一次眨眼間,三人頓然出現在白玉相的視線之間。

白芙蓉跌跌撞撞地飛撲到床楊邊,撲上娘身邊的那一刻,那顆心髒咚地一聲掉落在地上。

白芙蓉驚跳起身,望著自己腳邊的心髒,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

黑嘯天掩住她的眼,施法將心髒栘回屍體的胸口。

「去吧。」

黑嘯天將白芙蓉抱上床榻。

白芙蓉睜大著眼,看著床上那睽違太久的容顏,好久好久才有法子把「她」和記憶中的娘合而為一。

「娘……娘……」白芙蓉困難地吐咽著這個字,雙手小心翼翼地抱住娘的屍骸。「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怎麼忍心不來看我!你知道蓉兒很想你啊!」

白芙蓉撫模著娘的臉龐,面對娘不甘心瞪望著前方的雙眼,她禁不住悲從中來,哭倒在娘的肩頭。

「你也和蓉兒一樣,不小心練了絕艷了嗎?為什麼不讓蓉兒知道!蓉兒至少會認真練功,不會什麼忙都幫不上啊……娘!你再看看蓉兒,好不好?為什麼我剛才不進來見你最後一面?為什麼不給我們母女多一點時間……」

白玉相別過頭,不去看這場母女相會,更不敢面對姊姊那雙不瞑目的恨眼。

「為什麼不告訴她那是她娘?」黑嘯天站在白芙蓉身後,冷冷地瞪著白玉相。

「告訴她也是無濟於事,我不想讓她更痛苦,也不想讓我的姊姊太常因為她的到來而流淚。」白玉相故作冷靜地說道。

「她是我娘啊!」白芙蓉的小臉一片狼狽的涕淚縱橫。「有我陪在身邊,總好過她一個人生不如死地活著!你怎麼可以不告訴我……」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她就是姊姊……」白玉相嘗試著要解釋。

「你為什麼總是一開始不知道!」

白芙蓉瞪視著師父,那隱藏在心中的恨意突而一古腦兒地全竄出口中︰

「你的不知道阻斷了我們母女倆的相會!你的不知道害得我不敢和嘯天哥哥相守!你的不知道害我即將成為一具生不如死的活屍!你的不知道……」

「芙蓉丫頭,夠了。」黑玄之安撫地打斷了她的話。

「我和娘怎麼就不能見最後一面呢……」白芙蓉泣不成聲。

「逝著已逝,就別掛心了。你不也說這對你娘才是一種解月兌嗎?況且你娘若見著了你,心中一不舍,豈不又要拖著那樣的身軀苟延殘喘?」黑嘯天摟著她仍在顫抖的身子,大掌輕拍著她仍在低喘的後背。他並非打算放過白玉相的蓄意掩瞞,而是因芙蓉承受不住再多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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