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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飛龍 第3頁

作者︰鴻雁

永泰「哼」了一聲,面無表情地揉著疼痛的肩頭,看著樹叢呆了片刻,也沖了過去……

※※※

蹙鞠賽後,乾隆帝于重華宮設宴。而宴會的主角卻……

「七哥,你去那里做什麼?真是的,難道你還想要皇阿瑪等咱們不成?」

「你別吵了,只是看一看,不會誤了時辰的。」永琮目光一閃,快步上前。看腳印卻是一個女子。但不知是嬪妃官眷還是宮中的宮女?雖沒什麼報恩的念頭,但好歹該知道是誰喊的那一聲。

目光定處,枯枝上掛著一條淡青的帕子,他伸手扯下,見是極尋常的棉絹,沒繡什麼花只在左下角繡了個小小的「玉」字。難道是……眉心舒展,不知怎地,他又露出那種莫測高深的笑來。

「拜托!七哥,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求求你不要那樣子笑,讓人心里直發毛……」

「什麼時候老九你的膽子也變得那麼小啦?」

永琮笑著,隨手把帕子塞進懷里,「快走吧!再不走真的是要遲了。」

「可不是!要是讓六哥他們趕前討了皇阿瑪的歡心,咱們可白贏了比賽。」

「姐姐,回去吧!」熱鬧難道比命還重要嗎?昨天看的還不夠,今天又來,真不知道玉簪是怎麼想的。

「噓!小聲些。」雖然是有些後怕,但想想,還真的是很刺激!「你看那三座旗門,門上方懸著的彩球就是用心滑射的,靠近御座處的旗門,上懸球名曰‘天球’;下懸球名曰‘地球’只有最先射中天還應地球者才能得勝。」

「我知道,看了好幾年,要連這個都不知道可真是白痴啦!」綠兒喃喃地道,「我寧願和蘭兒斗草蟲也比這個好玩……」

那一頭——

「又要看幾位哥哥大顯身手啦!」永基笑著,眼中卻全是冷消之色。

永琮笑笑,也不開口。只半眯了眼,揚弓搭箭。手一松,快箭如電疾射而出,命中彩球。身畔永泰冷哼,數箭飛出,卻只有一只羽箭射中彩球,不用猜,永琮也知道箭上必刻著永泰的名字。

「六哥的身手更勝往年。」永琮含著笑,再舉羽箭。長箭搭弓,眼角瞥見永泰古怪的神色。心中一動,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遠處小坡上一條淡青的影子。

永琮不假思索立刻拉弓勁射,羽箭飛出,卻未如他所料射落羽箭,只把箭射得歪了一點。

「糟了,」目光掃向面無表情的永泰,卻听他只是低低哼了一聲,「可惜了一條性命。」

「姐……姐姐……」綠兒顫著聲音,嚇得連哭都忘了。

「我還活著?」聲音倒還算鎮定,但一雙抖得厲害的腿卻泄露了她怕得要死的秘密。

「好像——沒事吧!沒缺胳膊沒斷腿,也沒見哪兒流血……事實上,我想……那支箭根本就沒射中你!」

「你確定只有一支箭?」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後,玉簪腳下一軟,癱坐在地上,「好險……」目光落在釘在她腳邊的長箭上,喘著粗氣卻說不出話來。

「姐姐,你不覺得咱們該離開這兒嗎?」再不走的話,她可能真的會哭。

「你說得不錯!咱們是該離開……可是,我走不動……」真沒用!原來她連綠兒都不如,綠兒也只是聲音透著哭腔而已。

綠兒咬了咬唇,突然蹲,「我背你。」

「你先走好了!」好感動,誰說宮里沒有人情冷暖的?最起碼還有一個綠兒對她好。

玉簪忽然縮了縮身子,她的手無力地搭在綠兒的肩上,「對不起,姐姐連累了你……」

呃!綠兒征了怔,抬起頭就見兩個華眼男子。這是?目光落在男子腰佩的龍形玉環,綠兒當下矮了一截,「奴才該死!」

「不知者無罪,你起來吧!」永恩倒是難得大方,「怎麼?嚇得走不動了?」

「昨兒個還以為你的膽子很大呢!沒想到今天一支箭就把你嚇成這般模樣。」帶笑的聲音讓王簪的頭縮得更低。是老天罰她胡思亂想?!老天!她的膽子何曾大過?昨兒個喊上一嗓子也是糊里糊涂的,要是重來一遍,她一定會安安分分半聲不吭……

玉簪垂著頭,靜得像是這里只有她一個人——別傻了!說不定這位七阿哥根本就是來試探你,看你有沒有到處胡說八道的呢!

「我可以叫人來幫你……」光看這雙眼楮,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了。永琮忍不住想笑,原來宮里也有這樣心思單純的人,倒也算是難得。

「這個,是你的吧?!」

一條帕子落在她面前,讓她愕然抬頭,撞上一雙黑亮的眸子。恍惚了下心神,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會吧!她已經是個任人欺負的可憐宮女,不會有比這更糟糕的事發生吧?!

第二章

乾隆三十六年(1771),正月里,帝因六十壽辰兼明年皇太後聖壽,下詔普免全國額征地了錢糧。同時,召王公重臣重申「禪位」之事。消息傳出,如春雷乍響,朝野震驚。自是有歡喜的,有驚慌的,有從容的,有狂熱的,有淡泊的,也有不信的……

「皇上禪位究竟是真是假?」

「什麼真真假假的?」打哈哈、裝糊涂總比禍從口出來得好吧!

「我听說朝中重臣已有人寫了萬言書欲勸皇上收回成命呢!」

「是嗎?有這事兒嗎?」

「老兄,咱們這樣的交情還要這樣子打哈哈嗎?」

「世事難料,老兄你又何必太認真呢?」

「其實皇上年歲大了,就算不禪位,也總要立嗣的。」

「是嗎?皇上是這個心思嗎?那皇上打算立哪位皇子為嗣呢?」

「老兄,你這是在為難我嗎?萬歲爺的心思咱們做臣子的哪里猜得到呢?再說……就算猜到了,那也得裝著不知道,難道還滿世界里亂嚷嚷?」

「那倒也是,可究竟要立的是哪位阿哥呢?」

「老兄,告辭啦!咱今兒個壓根就沒見過,我也什麼都沒說過……」

「可不是,咱們是沒見著也沒說過話……可皇上究竟要立誰呢?!

※※※

與此同時,六阿哥府邸。

「主子,恭王爺,德貝勒已經回去啦!」

「嗯。」低低地應了一聲,仍任黑暗掩去他所有的情緒。

一身黑衣的漢子抬起頭。看了一眼暗影里的身影,唇齒微動,終是沒有說話又垂下頭去。

「鷹,恭親王的話你都听清了是吧?」

遲疑了下,鷹還是恭聲道︰「是,奴才听清了。」

「很好……那麼你覺得他們所說的是真是假?」

「至少表面上看來,他們的確是真心輔佐主子的。」

「真心?嘿!」不過是賭徒押籌碼罷了,「那麼你也說你主子我有先帝之風,英明睿智,果絕穩重了?」

「這……回爺,屬下不敢妄評先帝,只是就眾阿哥而言,主子的學識不及十一爺,沉穩不及七爺,武功不及九爺,就算是灑月兌也不如八爺,論智謀也未必勝過各位阿哥多少。所勝者乃是陰狠絕決,無婦人之仁,此方為成大事者必須。」

「果然是鷹,連假話都不會說,」深沉的聲音帶了些笑意,「如果真是信了那些奴才的話,早晚爺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長身而起,在燈光下現出一張冷漠的臉龐,正是六阿哥永泰,「很好,現在隆科多和年羹堯都已經出現,何愁大事不成?!」

鷹心頭一凜,想起前朝‘隆’、‘年’二人的最鐘下場,不由得一陣心寒,卻只把頭垂得更低。

移步窗前,永泰猛地推開長窗,寒風撲在臉上,他的眼在星月之下卻越發的亮。「老七,咱們這次就好好斗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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