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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吾妻 第5頁

作者︰羿君

「紅豆姐姐……」那女子嬌柔地福了一福,瞠中有些許訝異。梁紅豆平時都是端莊有禮、不溫不火的,怎麼今天看起來失了分寸?

後頭跟了一群同是李家鎮上的閨女們,也為梁紅豆失態的舉止面露猜疑的神色,紛紛交頭接耳、低低細語著。

噢,慘了!梁紅豆心生懊惱,都是杜浩然惹的禍!

「殷小姐,對不住,紅豆失禮了。」梁紅豆屈膝回禮,怎麼教人見笑了,在杜浩然面前撒潑是常有的事,在外人面前可行不得。

「不要緊。」殷琪笑了笑。「姐姐今日可能情緒不佳,琪兒不會介意的。」

「還是殷琪小姐明理,不像某人……」杜浩然接過話,同時還用力地瞪了梁紅豆一眼。

听見心上人的夸獎,兩抹酡紅的霞彩染上殷琪面頰,雖然不明白杜浩然所指為何,但听了總是教人心情大好。從小生長于官宦之家,家教甚嚴,但不表示她不會對異性心動,只是礙于身分,無法像平民百姓一樣和男子談笑自如。自從爹爹致仕,向皇上請求告老還鄉之後,舉家遷到這李家鎮居住,杜浩然是鎮上條件最好的單身男子,怎麼不教她芳心暗許!

雖然杜浩然是商人子弟,但是在商人地位逐漸提高,掌握全國經濟命脈的這時,「商宦出身」已不是什麼問題,能和商家結為親家反而更是教人欣羨哩;爹爹也看重杜家的實力,他曾說過萬萬不可與杜家為敵,因為未來五到十年,杜家將可坐上全朝商業的第一把交椅。杜家從布業發跡,但已逐漸跨行到其它的行業,尤其是近兩年來在鹽業方面小有成就,成為鹽業開放後掌控鹽業經銷的第三大龍頭,擁有這樣的實力怎能輕視!

撇開家業豐厚不談,杜浩然本身也是一名美男子,雖然花名在外,但是未見有過什麼玩弄良家婦女的事情,只是一直傳聞和艷妓過從甚密、一個換過一個的消息,和其他女子來往時倒是謹守分寸,比一般的富家子弟還謙和有禮;況且他豐神俊朗的外貌,風流倜儻又略帶邪氣的行止,同時出手又大方,該送禮時絕不手軟。最教女子為他心折的就是當他唇角帶著一絲使壞笑意時的神情,明知他不是真心待你,卻是一頭栽人也不後悔,結果是教自己心碎也會不得怪他……

在第一眼見到杜浩然便芳心傾注的殷琪,她相信自己能抓住這位浪子的心。

「既然你撿到這支發簪就表示你和它有緣,不如就把它帶回家吧。」杜浩然輕描淡寫地說道,邊用眼角余光偷瞄梁紅豆的反應。

听見杜浩然要把發簪送給別人,一陣不舒服的感覺硬生生刺進心坎,梁紅豆臉色陰沉下來,像是雷陣雨前的天色般陰暗。

見她這模樣,杜浩然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可是,失主怎麼辦?」殷琪略有遲疑,丟失這簪子的人想必會相當不舍,這簪子的手工滿細的,想必不便宜才是。

「不要緊,既然會丟失它,代表主人不珍視它,既然你喜歡的話,就拿走吧。」杜浩然笑笑地回答。

「你……」梁紅豆睜大了眼瞪著杜浩然,他居然理直氣壯、不當做一回事地又把簪子轉送給別的女人。

「如何?」杜浩然笑得雲淡風輕。

梁紅豆真想把他的笑容從臉皮上扯下來,這個可惡的男人!一口氣忍不下,她一把奪回殷琪手中的簪子。

「對不住,琪妹妹,這發簪其實是我的。」她笑得甜蜜。

梁紅豆轉身對杜浩然招招手,杜浩然便略彎身子,把耳朵湊近梁紅豆臉頰畔,完全忽略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在殷琪及其他人的眼中看起來是多麼地親密,教殷琪嫉妒地咬著下唇。

「你給我記著!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梁紅豆輕輕地吐出字句,同時又用腳跟用力地踩住杜浩然的腳掌,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

礙于有殷琪及眾家姐妹們在場,杜浩然受此重擊無法表現出來,還是得維持笑嘻嘻的面容,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喂,紅豆,你要去哪?」他對著梁紅豆的背影高聲問道。他可是肩負梁老爹交付的保護紅豆的重責大任哩!怎可辜負他老人家的期望。

「回家!」梁紅豆只丟下這兩個字。

杜浩然跌坐在地上,克制不住地笑開來,殷琪疑惑地盯著他瞧。

「杜大哥,你和紅豆姐姐怎麼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和紅豆姐姐不是向來合不來的嗎?為什麼今天會踫在一塊呢?」

雖然鎮上的人很少把他們倆並在一起談論,但是他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就算是合不來,她也要弄清楚事實的真相是不是像大家說的那樣,可別節外生枝才是。記得爹爹曾說過,再不久就打算親自前往杜家說親事,希望別在這最後關頭發生什麼出人意外的差錯才好。

「我們啊,就像你目睹的,吵架啊。」杜浩然依舊笑得開懷,故意略去她深一層的用意。「糟了,我沒陪著她去買繡線,等會回去,梁伯伯一定會剝了我的皮,這不成,我得去好好解釋才行!」

杜浩然躍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塵。「我該走了。」

「杜大哥……」殷琪掩不住失望。

「琪兒妹妹,其他姐妹們,咱們下回見。」杜浩然踩著愉快的腳步離去。

殷琪咬著下唇,微惱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此時突然有一只手掌拍拍她的肩,教她吃了一驚。

回身一看,是鎮上的秀才張文訓,她嗔怒地瞪了下張文訓不識相的臉。

「做啥?」她沒好氣地問道。

張文訓見她氣惱樣也只好模模鼻子,沒法子可想,他這呆樣引起其他女孩們吃吃嬌笑。他想摘殷淇這朵嬌貴的鮮花早不是鎮上的新消息,雖然鎮民覺得他是痴人說夢,但可不敢在他跟前明目張膽地說出來,頂多在心底嘲笑罷了,畢竟再怎麼說,他也是目前這個鎮上唯一拿到秀才的讀書人!

張文訓知道鎮民私底下說他是不知變通的酸秀才,但他可不這麼覺得,他自認為和幾乎全由商人組成的李家鎮鎮民——一群為金錢汲汲營營的庸碌人——相較之下,他是斯文人,和他們滿身銅臭的俗人可是天差地別的。

自古有言︰「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不巧,他就是那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讀書人!除了讀書外沒別的專長的他,只能靠教教小孩子讀書識字換取溫飽,可他相信,明年等他高中進士後,當場魚躍龍門,翻了幾翻,變了成「官」字輩的人物,李家鎮的人也只能對他鞠躬哈腰,後悔當年對他不夠禮遇,現在連幫他提行李都不配!

他自認,像他這等聰明絕頂的人才,只有前相國的千金,掌上明珠殷琪才能配得上他的身分及才氣,如果真能和殷家結親,以後在官場上,看在殷老爺的面子,人家都還得禮讓他三分哩!

見殷琪粉面含怒的模樣,一句至理名言浮上他清明、而且豁然開朗的思路——打是情,罵是愛!

一定是這樣子沒錯,殷琪會擺臉色給他看,想必是他張文訓在殷琪心中的確是佔有極重地位的,不然,殷琪沒必要對他發脾氣啊!絕對是這樣,他聰明的腦袋瓜判斷出來的事情絕不可能出錯。

「殷小姐,瞧你這模樣,是不是剛剛跑掉的杜浩然給你氣受了?」他把自己看見的事物用自己的邏輯貫串起來,綜合一個最合理的答案,「我張文訓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像杜浩然那種登徒子、紈褲子弟了,仗著自己家里有點臭錢、皮相也長得還可以,就四處欺負女孩子!這種人最缺德了,應該打入阿鼻地獄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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