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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火 第8頁

作者︰易淳

他想開口,真的想同封晴境說話……如果真有神,他第一次想向神祉祈求,讓他能再次開口,就算只有一個時辰,他也心滿意足了。

第四章

秀秀氣氣地剝著饅頭吃,封晴境看來吃得頗自得,一點也不嫌單調。

無名的食量出奇地並不大,十來個饅頭兩個人吃,還剩下了七、八個,他早已飽足。

"不合胃口嗎?你吃好少。"放下手中半個吃剩的饅頭,她噘嘴瞪著剩下的,頗不悅。

您多心了,無名自小就吃得少。

慌慌忙忙的解釋,自從幼年那段吃不飽的日子,他日後就很難吃得下東西。

"那沒法子啦!"攤攤手,她突然又想起什麼,仰首道︰"現在咱們該上哪兒去?你要同我回南方嗎?但那兒很悶,再說語君那件事還沒辦完,似乎還不適宜離開北方……你說,怎麼才好?"

您決定就好,我一定跟著您。

無啥新意的回答,封晴境笑了笑。

她本就不奢望無名會給她什麼意見,他是個過度忠誠的男人,在此時此地,他視她為主人的情況下,是無任何主見的。

"那先在京里待著吧!"再怎麼說,"三尊會"里出了大事,她于情于理是該留下來處理。

"正好,有急件!"語君又突兀闖入,揚了揚手上信件。

懶懶地望她眼,封晴境伸出小手。"我當你早走了,怎麼又回來啦?"扁唇頗不愉快,語君該改個名字的,姓程會不錯。

不理會她的埋怨,語君凝眉抿唇不語。

展開了信讀了數行,封晴境蹙起眉心,神色很是嚴肅。半晌,她將信折起,緩緩抬眼瞅望語君。

"名冊被盜了三日才傳信來,探子是哪個堂的?"菱唇輕啟,綿軟的調子甚為冷煞。

"我願受大刑!"下跪,語君額頭緊貼在地。

漠然瞟去一眼,封晴境軟軟地道!"是嗎?起來吧!我有事派你去。"

背脊上一陣發寒,語君仍面不改色地站起身。

"咱們需要派個奸細在朱謹胤身邊,他想辦場鴻門宴,咱們就赴這約,將計就計。"

"您是說,屬下是那個奸細?"理解地頷首,語君已明白封晴境的計策。

"明白就好,去吧!"微微一笑,揮揮小手,她是一徑的雲淡風輕。

默默退走,身影很快的消失。

見她離去,封晴境仰首望著無名問︰"你會覺得我冷血嗎?送語君入虎口。"

只要是您做的事,絕無錯誤。

"又來啦!這也叫愚忠。書上有言,真正的忠是要在君主做了不對的事時,提出指正而不畏賠上生命,所以呀!我要真做錯了,你得同我說。"

怔了怔,他笑開,頷首答應。

"咱們到外頭逛逛好不?悶在屋里真不舒坦。"滑下他膝頭,封晴境興沖沖地拉了無名要走。

順勢起身,他很自然地攬住她縴腰,以防止四處蹦蹦跳跳的封大小姐,一不留神就跑出他眼界。

"你說咱們該去哪兒?"乖順地偎著他,她說真的並沒特別想去的地方,只是想和無名四處走一走。

無名尚未有反應,不速之客再一次到訪。"封姑娘可願意賞臉,到豐親王府一游?"

衣袂飄飄的翩翩佳公子,手持玉扇玉樹臨風地立在庭中,俊爾斯文的面孔上,掛著一抹溫柔淺笑。

"豐親王?什麼風把你吹來啦!"甜膩的笑靨像一張面具,瞬間罩上她靈秀面顏上。

詢問地望她眼,無名敏感地感受到一觸即發的緊張。

小手輕輕地在掌心寫道︰不要輕舉、妄動。

觸踫到她柔若無骨的手,他往前站了一步,以寬闊的肩擋去她大半張麗顏。

愉快地笑了,她偎上他厚實的背。

"這位公子是?"濃眉微挑,豐親王可好奇了。

外頭所傳言的封大小姐,體弱多病、貌似天仙,平日連自己住的繡房也不踏出一步。如今看來,她美則美矣,更亮眼的是那雙活潑靈動的雙眼,眸光流泄出無限風姿。

可,體弱多病……不像。

"他!他是奴家的未婚夫婿。豐親王,您大駕光臨,只為了邀請奴家這樣的無名女子到府一游?這是否太有勞您啦!"巧笑倩兮,聲音中是絕不隱藏的輕諷。

一句話說完,無名整個人呆住……未婚夫婿?老天,他听錯了嗎?

"那正好,封小姐何不與這位公子一同到豐親王府里做客?"並不理會她的淡嘲,豐親王仍一臉笑容可掬地邀約。

"才不要呢!無名哥哥,你想去嗎?"抱著無名手臂,她撒嬌地問。

理所當然的,他搖頭,摟著她退了數大步。

"您也見到啦!我夫君說不了,豐親王的好意,奴家心領。"天真地笑著,她不留余地拒絕。

拉了無名要回屋去,在這時候她沒心情同豐親王斗智。一來她不能泄漏身份;二來,時間並不合適。

"封姑娘,本王十分好奇,你怎會與'三尊會'的叛黨徒眾有所關連?"對著她的背影,他不慍不火輕緩緩地丟出一句。

哪知封晴境絲毫沒受到動搖,轉回的小臉迷惘而不悅。"豐親王,與亂黨勾結是死罪,您不該亂說話。"

"哦?本王亂說了什麼?適才離府的那位姑娘,與封姑娘是何干系?"笑容轉為詭魅。

"好友!豐親王,身為女子連交個閨中好友也不成嗎?大明律法有哪條這麼說啦?"裝出一臉的大惑不解,她的言詞神情讓人頗不舒服。

"身為好友,你不知她是'三尊會'的人嗎?"冷笑數聲,神情甚為騖猛。

"為何我該知道?親王知曉您枕邊人所有的事嗎?"小口開始沒遮沒攔。

豐親王卻不在意地揚起笑,揮開玉扇淡然道︰"你不知那位'友人'的身份?封姑娘,本王可好奇了,為何賊人在外頭接到信鴿後,立即折返回封府?"

"她忘了東西呀!再說,她接到信鴿與返回我府上,有關連嗎?"才不受激,封晴境噘著小嘴,直用指控的目光看他。

"封姑娘,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杰'。本王的耐性有限。"冷冷逼視她,玉扇"啪!"地收起,俊爾面容明顯表露耐性告罄。

"您的耐性有限,我就不是嗎?勾結叛黨是抄家之罪。豐親王您是否覬覦封府巨產已久,想借此吞了封家財?此等用心,憑也陰毒!"換上一臉冷笑,她不假辭色地斥問。

噤聲不語,豐親王深睇她,並不因她毫無破綻的言語而放棄懷疑。事實上,懷疑更深。

一個養在深閨的富家小姐,哪有膽子質問……甚至斥罵男人?別說他貴為豐親王,她對尋常男子應也會有膽怯,而非伶牙利齒得叫人無法承受,更別提與他對望而不躲閃了。

他當然有理由懷疑。

見他無言,封晴境攙著無名便欲離開。那個笨語君,竟露出這筆大破綻,她絕不輕易放過,走著瞧好了!

突然一陣勁風襲至,她直覺間開,一竄身躍了一丈開外,這才暗叫不妙。

"封姑娘的移形換位,練得不差。"隨著諷笑,豐親王也追上來,以扇為劍連攻她數大要害。

這回無名代她擋開,力勁並不控制,震得豐親王連退數步,玉扇斷為數截。

"你就不成了,我說豐親王,你拜我為師好啦!"既然有武功的事實被發現,她也不再試圖隱藏,空手上前以掌往他月復側拍去。

現在最重要的是殺了豐親王,否則封府上下百余口性命,閻王就全接收了。

"你果然是'三尊會'的傳訊人!"勉勉強強躲開,他厲聲斥喝,心下卻對封晴境高深的武功深感駭然。

淺淺一笑,她道︰"雖不中,亦不遠矣!豐親王,您小心了,這一掌要劈上您左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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