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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與野獸 第9頁

作者︰葉小嵐

戴著墨鏡、熱到快死掉、好不容易找到間店歇腳的若嬙,一推開這小咖啡廳的門就差點兒叫了出來。

太好了!她找到聶磊了!

可是她發現,她竟然叫不出來那幾個人圍起來的小圈圈似乎有著某種神聖的光輝,見她進來後,圈內幾個小角色退下,她更見著了原來那刺人的光輝來自于聶磊與那個長發長裙的飄逸女子。

還好她戴著墨鏡,不然她一定會弄瞎自己的眼楮。

瞧聶磊那雙眼,真是難得啊……

她點了杯冰咖啡,緩緩吐了口氣。

四年不見,這頭熊一點進化的跡象也沒有。也還好如此,她可以一眼認出他。

從台北出發開始,她就覺得自己像是在踫運氣,依著畫界幾個朋友的指點及自己出版的畫冊,她一處處探問;還好……她找到他了。

咖啡來了,她一口灌下,然後從墨鏡後繼續看那對發光體。

在小女人的指揮下,聶磊將原先掛在嬙上的畫取下,然後掛上新畫。

若嬙這時才看清楚他們要掛的畫,手一震,濺出了幾滴黑色液體在她白色的九分褲上。

「小姐,怎麼了嗎?」工讀生小樹剛好來收若嬙隔桌的空杯,望見這位各人的小動作。

他不但沒忽略客人的小動作,也沒忽視這個客人的穿著打扮,及那戴著墨鏡的姣好臉孔。

這是個雞犬相聞的小鎮,會進來店里的都是熟客,今日美人光臨,他們不會錯過多看幾眼的機會。

「沒事。」若嬙拿起面紙擦了擦咖啡漬,心中已經暗罵一圈。

她真是瘋了,今天還特意打扮,可是瞧瞧那頭熊及那個長發女孩,她……

哎,那頭熊連胡子都不刮了,還看上如此純樸清爽的女孩,她這身都會的行裝是干嘛啊!

咬咬下唇,她取出面紙將口紅擦去,順便將杯緣也擦干淨,然後取下墨鏡,等著聶磊發現她。

是該嚇他一次了……

她靜靜地坐著,听咖啡館里品味不錯的音樂,然後看見他們轉過來她這個牆面──

幣畫。

他站在她前一桌的椅子上,拿下牆上的舊畫,然後轉過身要向長發美女拿畫──

可是,畫從聶磊的手上掉下去了。

「阿磊!」盈瑩被嚇得叫了出來。

阿磊?原來女人是這麼叫他的……

「妳!」聶磊被一手撐著下巴的若嬙驚得說不出話來。

盈瑩也被這怪異的情況嚇著了。

「阿磊,你朋友啊?」她看看聶磊再看看若嬙,眼中的光芒退了些。

一旁的工讀生也屏住了氣息。看來美女和他們的大畫家有關咧……

抬頭看著聶磊的若嬙還是不說話。她覺得其實變成一面牆也不錯,而且還和她的名字挺合的。

說起名字……他還真是信守承諾,忘了她的名字……

「畫給我。」聶磊對盈瑩指示,但聲音比剛剛啞了幾分。

若嬙說不出心里是什麼心思,站起身,從身旁那個瓊瑤小說中的女子身旁錯身而出,拿了包包和賬單往櫃台去。

盈瑩瞬間有種落淚的沖動,那梗在心頭、突如真來的沖擊讓她得做好幾次深呼吸,才不至于掉下淚來。

是啊。她與這個謎般的男人根本不熟……

「盈瑩?」將畫釘好,也從倚子上下來的聶磊喚了喚走神的盈瑩。

「喔!這樣……很好……」

「盈瑩?」聶磊低下頭,望住小女人的眼楮。

「對不起……」盈瑩抹了抹眼角忍不住的淚珠,一個轉身往櫃合內跑。

聶磊看著那個小身影,心里五味雜陳,眼光再往外望去,玻璃窗外的那個縴細身影和這個小鎮有些格格不入。

他看著她挽起的發髻下修長的頸子,及一身明亮干練的穿著,再往下看見她的鞋子……這女人穿著這樣的鞋子進山里來找他?!

他對其他工讀生點了點頭,然後推開玻璃門。

玻璃門上的鈴鍵一陣亂響,他的頭跟著痛了起來……

第五章

他真的像頭未開化的熊!連他的車子都一樣!

若嬙右手抓著車頂的把手,左手扶著椅子邊邊。「你、你的車是、是沒有……避、震器是不是?」她的快痛死了!

聶磊眉頭緊鎖得簡直要揉碎迎面飛來的沙子,瞄了她一眼,「妳故意的?」

「故、故故意什麼?」老天,她沒口吃啊!可是听她話講得零零落落,像不像心虛?

「故意不出聲。」

奇怪,為什麼這男人說話不會抖?難道避震器只壞她這一邊?

她不由自主的看看腳底──奇了,他那邊也沒鋪墊子啊!

「妳在看什麼?」

「避、避避震器、器……」又來了!她好想尖叫啊……

「壞了。快回答我的問題!」

「你的車子顛成這樣教我怎麼回答?」

咦?講話順了哩。

直到現在,她總算露出第一個笑臉。「呵……原來講快一點就可以了。」

「妳來多久了?」他有兩千個問題想間她!這女人絕不會忘記自己會說的話,可她還是來了……

「從你們『賞畫』那時就到了。」別怪她話中帶酸。他明明知道她愛那些畫愛得要死,但他不會大方奉送給她。要不是今日踫巧撞見,她還真不知道這個惜畫如金的聶大師這樣大方!

聶磊再度冷冷看她一眼,然後雙手用力握住方向盤,不然他恐怕會克制不住的掐死地!

「我是問妳幾時來南投的!」被她一提醒,盈瑩的眼淚又惹得他心煩起來。

「下午三點到的。」她在中興新村繞了兩百圈,只差沒將鞋跟給走斷。她實在很想揉揉小腿,可是現在的她哪敢放手!

「來干嘛?」他語氣很冷,連若嬙听了都想打噴嚏。

「拿畫。」哼,要冷大家來嘛!

若嬙心中又怨又恨。剛剛她明明听見他的軟言細語……原來他也會說人話的,那為何他就不能待她像個正常人一樣?她並不乞求那種惡死人的柔軟小語,不過求個好听不傷耳罷了……

「我沒新畫。」

「沒心畫?忙著談戀愛會沒心畫畫喔?這樣不太好……啊──你煞車干什麼?!」

他的大掌在瞬間抵在擋風玻璃與她微微汗濕的額頭之間。

「呼……好險……」她拍著胸脯道。還好她沒真的去撞玻璃。

他的大掌依然停在她額上,她閉著眼感受著那安全的感覺,幾秒後才睜開眼。

他離開她的細額,手縮回方向盤上緊緊握住。她的細致惹得他心煩意亂,粗里粗氣趕她,「妳回去!」

她被他突如真來的氣怒嚇著了,可是下一秒,她的火氣也上來了。「你緊急煞車就為了叫我回去?你想殺人也不用這樣!」

「我是真想殺死妳……」他埋在方向盤上哀號。

「你說什麼?」她柳眉輕擰,被他這樣的沮喪微微震了震。

他趴在方向盤上動也不動,車子的引擎聲突然變得清楚起來,之後慢慢地,她听見了蟲叫蛙鳴,還有一堆細小的、來自大自然的聲音。

她推開車門跳下車,往路邊坐下。

他望著她的身影狠狠的咒罵──這該死的女人!

幾分鐘後,他猛地推開車門大步跨下車,揪起她的細臂。「蚊子很多,上車!」

她不肯,任手臂被他扯著,卻將下巴更往膝上擺。「你每天就看著這樣的月色?」她眼眸往天空抬望。

他沒膽子望向她的眼楮,輕輕嘆出一口氣。

「大小姐,妳如果要拿畫就快,也許我還可以載妳搭最後一班客運回台北。」

她慢慢的搖頭,說不出來今天的傷心是為什麼,一身針對他的尖銳全沒了。

他又急又慌。面對這個女人,他就正常不起來!她來繞個一日就夠他死一堆細胞了,她現在搖頭又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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