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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不識愛 第19頁

作者︰連盈

他就真的不再來找她了。

三天、五天、一個禮拜過去。

兩周、三周、一個月過去。

倪釋天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她說的話,他听得這麼認真嗎?

路曉曉盤著腿,像大仙一樣盤坐在沙發上。眼楮鼻子全皺在一起,擠眉弄眼顯露出心里的煩躁。

她不可以沒原則,不可以沒節操,不可以說過的話自己反悔,不可以對他妥協!

她心里不斷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他,都已經分開了!可是……

小嘴一癟,她當時只是太慌、太慌了,他真的不再來找她了嗎?在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他的味道、他的踫觸、他的微笑、他的眼神、他做的飯菜後,丟下她放掉她了?

明明是他自己先說,一人孤單不如兩人溫暖,是他要兩個人在一起的!怎麼就把她當無足輕重的「小強」,想丟就丟了呢?

路曉曉想著想著,鼻子一酸,有想哭的沖動。她一生難得幾回戀,竟然就這麼慘。

「哇咧!哭什麼哭!神經病!」她狠狠地罵著自己。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安全?還是她瞎操心?他正活得有滋有味?

有人想殺他吧?想到這里,她不由打了一個冷顫,更驚訝的發現,自己內心的擔憂多過害怕。

他現在,還活著嗎?這個念頭讓她全身打冷顫!

路曉曉倏地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不行!不如親自去看看吧,反正她是打不死的小強,神經大條不怕他嘲笑。

說時遲那時快,她抓起桌上的鑰匙便欲奪門而出。

刷一下拉開門,卻毫無防備的嚇呆了——

入眼的是一張頗顯蒼白的臉……

她的眼神仿佛有意識般,緩緩下移,看見他擋在左下月復的深色西裝上,有著一片暗漬。

依稀可見,他的指縫間,有殷紅的血跡。

路曉曉只覺一陣酸水涌上喉頭!她顫顫的開口。「你、你……」

倪釋天虛弱地笑了笑。「路曉曉……」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路曉曉便見他的身體向下滑,她反射性向前一把扶住他。

突如其來的重量幾乎將她壓倒,這才看清他拿西裝遮住的部位一片殷紅,他的手掌心中,滿是粘稠的血。

路曉曉兩眼一翻,唇一癟,帶著哭腔「哇」一聲叫出來!

「你先別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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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好恐怖!好可怕……」

「嗚嗚……我不要看了,晚上一定會做噩夢,一定會!」

「嗚嗚……為什麼我會遇上這種殘忍的事?為什麼?」

整個屋子里,彌漫著老鼠般咿咿嗚嗚的哭聲和嘀咕聲。

他躺在唯一的床上,見她如臨大敵,滿臉懼怕,一副快要暈厥的樣子。而手上卻有條不紊地依照他的吩咐幫他清理傷口。

「既然怕,為什麼還讓我進來?還幫我弄這讓你惡心的傷口?」

路曉曉淚眼婆娑地瞪了他一眼,手上快速地進行最後一層包扎。

不愧是畫畫的,手指靈巧,干這種活兒指點一下便駕輕就熟了。

路曉曉一邊哭一邊叫。「哇咧,老娘上輩子欠你的!你這輩子這樣來整我!」

倪釋天想笑,路曉曉只要思維一混亂,心里一驚慌,便會口不擇言。

她嘴上說著害怕,心里始終還是放心不下。「欠你的欠你的!念書時暗戀還不夠,還喜歡威脅恐嚇欺負我,現在心也賠進去了,我欠你的!欠你的!」

她思緒雜亂,理不出頭緒,心里擔憂,讓她想到什麼便月兌口而出。而她情不自禁說出的心底話,卻讓倪釋天眸光煥彩。

倪釋天雖然臉色略顯蒼白,心情卻似乎很好。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路曉曉正好打上最後一個結,抬眼看見他笑意盎然的臉。

咦?他不是應該垂死掙扎嗎?怎麼精神這麼好?那麼長的刀口,流了那麼多的血,他還有精神?

「路曉曉,你擔心我?」

她擰著眉,神志逐漸回籠,回想起剛剛自己說的話,臉色一變!

啊!她剛剛說什麼了!

「你剛剛說,連心都賠進去了,是在意我嗎?很在意很在意我嗎?在意到強過心里的害怕?」

本以為她會反駁,卻見她偏頭想了想,遲疑地呢喃著。「是這樣嗎?不太可能吧……」說著她調轉視線看向他。「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很跩嗎?怎麼還會受傷?」她的口氣,好像是在嘲笑他。

「寡不敵眾,防不勝防。」倪釋天用八個字總結,不再多加描述,怕她听不下去。

「怎麼辦?本來你這種人,最好離我越遠越好,越遠越好,月兌離了你的魔爪,我應該很高興才對,可是一點也不,我甚至想,也許我可以克服也可以妥協一些。完了!我看我是中了你的毒!完了!」

路曉曉抱著頭慣性向下撞,听見他的驚呼,才記起自己撞的不是別的地方,撞到他的傷口了。

他不會以為她是乘機報仇吧?瞄了他一眼,見他並無異樣,反而側著身子朝床里面挪了挪,拍拍身前的空位,對她說︰「上來。」

她下意識月兌口而出。「干嘛?」

倪釋天低聲地笑了一下。「上來睡覺,你以為我還能干嘛?」

她撥了撥短發,悻悻然道︰「我睡沙發好了。」他是傷患,勉強照顧他一下。

「路曉曉,我只是想抱抱你。」

他說得情真意切,是她從他口中听到的最溫情最動人纏綿的話。路曉曉鈍鈍的心不由有些蠢動。

到這個份上,既然他要求,又不過分,她也就沒什麼好害臊的!

可是她可以接受這麼近距離的踫觸嗎?可以和他躺在一張床上而不會難受嗎?

她月兌了鞋溜上床,小心翼翼側身躺在他身邊的空位,盡量不踫到他的傷口。

好在當初她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買了張雙人床,所以兩個人還不算擠。

倪釋天卻靠過來,前胸貼著她的後背,頭枕進她的肩窩,一手抱過她的頭,一手攬過她的腰月復。

路曉曉立刻如僵尸般硬幫幫無法動彈!

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額頭。「放松。」

他的氣息就在她鼻間縈繞,人就在她身後,還貼得這麼緊,她怎麼放松?

「不行!全身都要麻了!」突然想起什麼她又驚叫一聲。「你的傷口!」

「沒關系。」倪釋天輕輕回答,手指在她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按摩,緩解她緊張的情緒。

「路曉曉,也許我們早一些認識會更好。」

早一些認識?她不由想起念書的時候。「不好吧,你怕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他不理會,逕自說︰「也許我們可以像普通人一樣談戀愛,有平常人的生活,最平常的快樂。」

「平常的普通人?你嗎?完全無法想像。」她很不給面子地說道,沒發現自己漸漸放松。

「如果當初你沒有看見我殺人的那一幕,或許你就不會怕我,我們會相處得更好。」

怕他?怕他干嘛還抱這麼緊?

「我要是沒看見,恐怕你現在根本就不會認識我。」盡量不要說那些恐怖的字眼嘛。「而且我們也不可能相處得更好,不了解你的時候,沒機會靠近你,了解你以後,害怕靠近你,總之,你和我,注定是大魔頭和小老鼠,不會變的。」

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哼了一聲,傳出戲謔的聲音。

「路曉曉,我說一句,你頂一句,很爽嗎?」

她條件反射想縮起身子,突然想到他的傷口,只得咳咳兩聲。

「就算注定是大魔頭和小老鼠,難道不能愛上嗎?」

听了他的話,她腦中自動浮現畫面,不由喃喃道︰「那還真是世界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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