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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望祈夏約 第18頁

作者︰長晏

相夏至轉身要走,「你自己去送死,不要拖我下水。」眼楮瞄到中庭門口,正有一道窈窕身影娉婷而來,迅速向衛廚子擺擺手,「史姑娘來了,一定想要見侯爺,我領她去,又有樂子可瞧,你忙自己的事去。」

衛廚子氣得跳腳,「相夏至,你沒心沒肺!太沒心沒肺了——」

「又罵我,罰做三頓。走開,到一邊去,別擋著路。」她笑容可掬,迎上一臉嬌羞的美麗女子,「史姑娘,是不是找侯爺?」

「相居士知道侯爺在哪兒?」女子臉上現出一絲雀躍之情,隨即很好地遮掩住,斂眉垂眸,果然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自然,史姑娘請跟我來。」相夏至已經有點樂不可支了。邊城偏遠荒涼,常有罪臣家眷流放至此。一些女眷原本嬌弱,吃不消勞役之苦,望月憫其無辜,便釋她們投親靠友,無依無靠者則安排其在邊城住下,做些活計度日。上次她見被釋女眷中,這位史姑娘伶仃一人,煞是可憐,又貌美易遭人欺,便做主將其留在侯府。這算不得什麼大事,望月也由得她找個人做伴,結果史姑娘對他一見傾心,愛慕之情流露無遺,望月無意,避之惟恐不及,倒讓她撿了當熱鬧看。

到了書房,望月開門,瞧見史姑娘在相夏至身後,不由大是頭疼,捉了她低聲斥道︰「你怎麼也學雲天給我添亂?」

「哪里有?侯爺說笑了。」她一臉無辜,「我跟史姑娘解釋您不打算娶妻,可人家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有什麼辦法。唔,我也想看看金石是怎樣被感化開的。」

望月瞥了她一眼,隨手從架上撿了本書塞給她,「那好,你就在這兒等著看吧。」

「呃……侯爺,我想我就不打擾了。」

他扯住她,要笑不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我相交,應當共同進退。」

相夏至微掙,「侯爺,我在這兒不大合適,衛廚子做了好料,等我去吃。」

「我一會叫人拿過來。」望月掌心一按,她便被壓在椅中,「看書!」

相夏至暗咒,望月竟點了她穴道,簡直是勝之不武,太卑鄙了,衛廚子捉弄他也活該!憤憤然了一會兒,又不由愉悅起來,等到史姑娘向他噓寒問暖,大表關切時,她就來火上燒袖,想他也不會明著點她啞穴。

正自高興時,卻見望月不知跟史姑娘說了些什麼,史姑娘竟一臉泫然欲泣地奪門而出,不禁訝然,「侯爺,您同她說些什麼?」

望月優雅地踱回來,微笑著看她,「我直接向她表明態度,請她原諒。」

相夏至立時泄了氣,「果然是多情女子鐵腸漢,侯爺怎麼可以拒絕得這樣直白,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我懂得憐香惜玉,好讓你繼續在一旁煽風點火,看我熱鬧?」

她干笑,「侯爺,嘿嘿,侯爺這是說哪里話。」

「總之,你沒懷好心思,我清楚!罰你陪我看兩個時辰的書,求饒無用。」

「侯爺,您說話的語氣越來越親切了,簡直拿我當衛廚子。」

望月淡淡看她一眼,「我當你是家人,不好嗎?」

相夏至不敢再說,他的脾氣很好,極少發怒,但對她,常會有莫名其妙的不悅。不知是惱她言行還是什麼的,但又抑著不發作。而多數時候,確是待她之厚還要勝過對衛廚子,才使得她常常與他玩笑得忘了形,不較分寸。

靜了一會兒,她又咦咦哎哎起來,抗議自己穴道被制坐得不舒服,望月被她擾得無奈,只好給她解穴,她便溜去他的塌上,無視女子矜持儀態,東倒西歪地看書。看累了,就倚榻懶懶睡去。

書房里溢著裊裊的書香,淡淡的墨香,還有她身上幽幽的溫軟的氣息,一塘十里荷花香的清逸。

望月久久地站在榻前,靜靜地看她,嘆氣。

——***——

夜稍微有點黑,但無礙于牆角的她觀察房里動靜的決心,不是她幸災樂禍,實在是衛廚子太蠢,空城計都不能用兩回,難道美人計就可以?笑話!

那絳歡閣的姑娘已經被趕出門去,下面就是衛廚子被炮轟的好戲,她不是有偷窺狂,只有一點小小的好奇,一點點而已。

躡手躡腳地靠近房門,房里很靜,沒什麼聲響。她不禁有些納悶,方才她縮在牆角,听得一聲門響,應該是來驗收成果的衛廚子被拖了進去。但既然沒有慘叫,該就不是挨皮肉之苦,難道像上次對她時一樣點了衛廚子穴道?不會罰他看書,十有八九會罰他打把式蹲樁……唔,如果又被剝了衣裳,她還是不要偷瞄得好,免得回去會吐。

不過,太靜了,她真是有一點點點點的好奇。

耳朵悄悄貼在門上,身體稍往前傾,重心剛移了過去,就驀地被一股力拖進房門。

接著便听得房里望月帶笑的一聲叱︰「雲天,你果然來偷瞧!」之後便是「嗤嗤」一陣布料被劍氣劃破的聲響,相夏至來不及驚呼,立即又被一道大力卷起掉在床上,才「哎喲」地叫了出來。

听了她的聲音,望月一愕一驚,「怎麼是你?雲天呢?」

相夏至忙往被里鑽,「你別過來!」死小衛,她算栽了,明天一定要去撕了他!

望月立即後退,又轉過身,尷尬道︰「我不知道是你。」所以手下沒有留情,劍氣劃過,她現在身上應該連塊碎布也沒有——全在方才一卷一拋中掃光了。

她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悶聲抱怨︰「侯爺,衛廚子老招數,您也老招數,不會換點新花樣?」果然是一脈相承的死腦筋,還牽連無辜的她。

望月去櫃里模了一套衣袍擲到床上,「你不來瞧熱鬧,怎會殃及到你身上?雲天搞鬼,少不了你也知道。」

她模索著穿衣,見黑暗里望月模糊而挺拔的背影,心里雖不自在卻並不怕。穿到中途,仍是伸手放下床帷,床里床外,隔成兩個空間。

不由暗暗奇怪,衛廚子怎會沒來?依他愛鬧的性子,必應來看個究竟。

正想著,忽听得大力拍門聲,然後響起衛廚子似模似樣的關切詢問︰「侯爺,您房里有聲音,是不是有老鼠鑽進去?我幫您趕出來。」

她暗咒,原來她才是死小衛要驗收的成果,要死了他!

床帷被驀地掀開,她差點跳起來,一只大掌按住她的口,雄健的手臂撈起她的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拖下床,下一瞬間,腦里一眩,已身在房梁間男子溫厚的懷里。

衛廚子興奮地蹋門進房,「侯爺,我進來了!」

梁上的她冷笑,明日她一定要在死小衛的房里設個八卦陣,困死這個遭雷劈的小混蛋!

「咦,人哪去了?」衛廚子困惑地搔搔頭,「我明明見她進來了,難道憑空消失?怪了,二哥也不在。」

相夏至暗自慶幸,幸好望月的武功夠高,機敏警惕,反應極快,才沒讓她曝了光,日日看他樂子,關鍵時刻還是要靠他庇護,羞愧啊羞愧!

她倉促著衣,衫袍半掩,顛三倒四,此刻正感覺肩頭的衣料逐漸往下滑,可是她不敢動,衛廚子的耳朵不遲鈍,一個細微的聲響都會叫他發覺,她栽便栽了,絕不能讓這小子撿現成的熱鬧看。

腰間扶持她的手掌很君子地一動不動,滾燙的熱度透過單薄的衣衫熨在肌膚上,有些炙人。她的心跳忽而劇烈起來,透過空間震在耳膜內,響得讓她以為下面的衛廚子都能夠清楚听到。

一陣冷風掠過,吹得衛廚子汗毛直豎,「難道有什麼古怪?相居士擅奇門遁甲,莫不是在這兒設了什麼機關?」他賊頭賊腦四處張望,卻不敢點燈,順風模去,才發覺一側牆上有扇窗子虛掩。他頓時沮喪地垂下頭,扼腕不已,「難為我動作這麼快捷,還是給這兩人溜了,白費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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