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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容易追你難 第20頁

作者︰樊遇

「喬小姐,你人真好,希望你跟董事長一定要有個完滿的結局。」他既感動又害羞地說。

「謝謝你,我跟紀冬陽很好。」

她望著男孩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轉角後,才轉動門鎖進屋里去。打開燈,她發現紀冬陽不但替她收拾行李,連房間也整理得干干淨淨,房里的字紙簍已經被清空換上新的垃圾袋,書桌上雜亂的小說和CD也根據高矮順序排列整齊。

她突然感覺有點難堪。第一次被喜歡的男人無預警地進入房間,當他看見她的生活環境竟然這麼凌亂時,會不會對她的好印象大打折扣?

因為喜歡,所以在意,她開始衡量他們之間的距離。

她不是多產作家,所以生活有時難免拮據,但她從不以為苦。直到此刻,和他替她承租的新房子相比,她才忽然感受到自己與紀冬陽在物質、身分地位上的懸殊,她真的可以成為他的另一半嗎?他是不是也有實質上的考量和需要,必須娶一個門當戶對的豪門千金?

她打開書桌第一格抽屜,那只藍色手套還孤伶伶地躺在那里。取出手套,她放在臉頰旁摩挲。紀冬陽已經重新賦予這只手套新的意義,它不再是裴健送給她的十五歲生日禮物,而是紀冬陽為她十年的等待。他一直是用什麼樣的心情保留著它呢?

叮當,叮當。門鈴響起。

是誰呢?難道是那個男孩又回來了嗎?深白狐疑著去開門,門外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住她。門外的陌生人正優雅地收著傘,那動作、那臉孔、那神情,她曾經再熟悉不過,這意外的訪客,是裴健!

第七章

喬深白曾經幻想過無數次他們再相遇時的情景,卻唯獨不曾想像是在這種情況下。太過倉卒,也太過可笑。

現在他就站在她面前,用她好像熟悉卻又陌生的眼楮直探進她眼底。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痙攣。但,怎麼能夠不心悸?他是她曾經深深愛過的人啊。

歲月帶給了他穩健和成熟的外表,而金錢與權勢令他充滿自信及驕傲。不可否認,初戀的甜蜜和背叛的心痛是並存的,她還做不到無動于衷,還學不會對他冷漠。

不要發抖,喬深白,你這個笨蛋、笨蛋!她停留在門把上的手不听使喚地顫抖著,和她的心跳呼應著。她沒有說話,因為不知該從何說起,不過他卻很自然地側身進了屋子。

「深白,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他月兌下外套,順手拂去表面的雨珠。

他的神情好輕松自在,就像他們昨天才見過面。她不解,卻又有點無奈。是,是無奈。她現在才發現在他面前,她從來就是弱勢的一方,她已經習慣受他支配,習慣被他擁有,這種感覺和紀冬陽截然不同。

「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里?」她找不到其它的話可以說。

「要知道你的地址還不簡單,尤其是你跟紀冬陽的事正鬧得滿城風雨,我隨隨便便打听一下就可以得知。」

「你來干嘛?既然當年沒有勇氣見我,現在也不需要來。」她恢復理智,口氣冷淡。

「我想,我還欠你一個解釋。」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的解釋現在對我來說很重要嗎?」她刻薄道。

「深白,別氣我,你看我現在什麼都有了,我現在再也不輸給任何人了。」

「我當然曉得你現在什麼都有了,包括老婆。恭喜你。」

「你好嗎?深白,這些年來你過得好嗎?我不敢奢求你會原諒我,但至少不要到紀冬陽身邊去,我嫉妒。」他刻意忽視她帶刺的言語,說著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的話。

「你瘋了!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你認為現在的你有資格說這種話嗎?」

「深白,當我從報紙上看到紀冬陽的廣告時,你知道我有多麼心痛嗎?雖然我什麼都有了,可是卻沒有你,失去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遺憾。」他用跟多年前同樣深情的那雙眼楮注視著她,可是,卻再也不能令她心起漣漪。

「是,你心痛,心痛到還可以和證券小鮑主訂婚?心痛到在十年前連一個理由、一句道歉都沒有就拋棄了我!你以為你現在說這些話是我想听的嗎?告訴你,你這樣只會讓我更看輕你、更討厭你。」她冷笑,突然看清楚這個男人的本性,也有著一股莫名的痛快。

「我是不得已的,深白。當我第一天搬進學校宿舍,看見紀冬陽家里兩個佣人和司機替他搬行李、布置床位,甚至動用特殊關系可以在房間里安裝私人電話,你知道我有多麼訝異嗎?我是為了省下租房子的費用而住進便宜的校舍,而他大少爺卻是為了‘體驗人生’而住校。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他說得義憤填膺,卻沒有注意到深白逐漸黯淡的臉。

「他已經擁有那麼多,卻還有個富家千金愛著他。我嫉妒,我不能容忍,因此我起了搶他女朋友的念頭,只要我得到亞靈,就能擁有和他同樣的財富,在他面前,就能抬頭挺胸做人。」他一古腦兒說出當初的動機。

「就這樣?所以你丟下我、背叛我,只為了這麼膚淺的理由?你不覺得你這種想法很偏激、很卑鄙嗎?冬陽他根本什麼都沒做,什麼都不知道呀!」

「不,你沒看見他是用怎樣憐憫的眼神看我。他早看穿了我,他鄙視我,他一直都很瞧不起我。論家世背景我是比不上他,但我相信事在人為,終有一天會讓他後悔。」提及紀冬陽,他仍舊忍不住語氣激動。

「裴健,他瞧不起的並不是你沒有錢,而是你的行為。冬陽從來就不是會用金錢衡量別人的人。」她替他辯駁。

「冬陽?叫得多麼親熱!深白,你確定你了解他嗎?告訴你,當你擁有一切的時候,你也不會再用金錢去衡量人了,因為你自信沒有人敢看不起你,你懂嗎?」

「裴健,你好可怕。你怎麼能夠這麼冷酷地批評他?畢竟你們曾經住餅同一間寢室,他還替你撒了謊、背了黑鍋,讓我連帶地也把他恨進去。可是你不但對他沒有一點感激,還能這樣無情地批判他,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到現在她才真正對他動氣了,她的冬陽好可憐、好無辜啊。

「深白,你應該讀過張愛玲的小說‘紅玫瑰與白玫瑰’吧!我承認,你曾經是像飯粘子的白玫瑰,而亞靈是我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但是,隨著我與她在一起的時間愈久,她漸漸變成了一抹蚊子血,而你卻愈來愈像我的明月光……」

他表現得深情款款,但愈是如此,就愈令深白反感。

「那麼你的意思是,只要你擁有的,必然不會珍惜,是這樣嗎?原來你是把我的愛當成了飯粘子,把倪小姐的愛當成蚊子血的那種男人?得不到的總是比較好,是這樣嗎?」她怒視著他。「所以,現在當你發現曾經被你視為飯粘子的我,竟然是紀冬陽視為寶貝的明月光後,你又不能容忍了?你不讓我到他身邊去的唯一理由並不是因為你愛我,而是你不願意他擁有你所沒有的。像你這樣的人,怎麼能夠忍受曾經擁有的東西被別人搶走的事實呢!」

她氣得發抖,裴健的臉在她眼里像扭曲變形的怪物,丑惡至極。

「深白,我知道你聰明,但我記得你從不是這麼尖酸刻薄的人。」

「我記憶中的裴健也不是會利用女人感情的騙子。」

「深白……」

他沉默了,情勢已經逆轉,她早不是當年巴望著他憐惜的小女生,他也不再是她心底屹立不搖的那棵大樹,是他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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