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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初上舞?再上 第8頁

作者︰藤萍

「呃……」宛郁月旦眨眨眼,「你吐吧。」

這次倒是聖香怔了怔,「你什麼意思?」

「我就是一輩子只喜歡一個人的情聖。」宛郁月旦居然不怕死地說,還很狡猾地微笑。

這下聖香袖中折扇翻出,敲向宛郁月旦的頭,「這種事也好說得那麼大聲,男人不花心很丟臉的。」他手中折扇敲到宛郁月旦頭上時堪堪收住,「叮」的一聲微響,宛郁月旦肩上有絲什麼東西激發出來,絲毫之差就要擊上聖香的折扇。聖香得意洋洋地「啪‘’的一聲開扇,」本少爺這把扇子共值三十兩銀子,被你打壞了你要賠我一把一模一樣的。還有這是人家的地盤,你亂扔東西砸壞牆壁,過會兒老板問罪起來,你留下洗碗,本少爺概不負責。「

宛郁月旦溫文爾雅地含笑,「我會抵賴。」

聖香睜著圓圓的眼楮驚奇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他爆笑,「咳咳……好狠的一招!阿宛你越來越得我的真傳。」

兩人在樓上無限度地斗嘴胡扯,聖香固然穩佔上風,宛郁月旦也毫不遜色,其他人自管自地喝酒,少有人理睬這兩個少年人究竟在胡扯些什麼。倒是樓下靜坐的李雙鯉怔怔地听著樓上的斗嘴,俏臉微紅,偶爾微笑,想必從小到大連想也沒想過有人會拿這些話題斗嘴。

這時酒店門口「喀啦」一聲,又有客人登門。

這人進來的時候仿佛在五月天卷進了一場風雪,兩邊門「喀啦」一聲開了又關。來人約莫四旬,一襲長衣在孤瘦的肩頭上搖擺,就似寬闊的肩膀上只掛了那件長衣。

他一進來,人人側目,如此氣勢即使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人也很少見到。聖香「啊」了一聲,「好帥的——眉毛啊!」

旁人凝目看去,此人的眉毛當真如劍上挑,濃黑犀利之極,所謂「劍眉」再沒有比這個眉毛更加貼切的了。聖香的眉毛玲瓏可愛清清楚楚,宛郁月旦的眉毛淡了一些如毛筆輕輕一掃,只有此人的劍眉凜凜地透出一股孤橫獨尊的威勢,讓人一見好似自己都在他那眼下矮了三截。

他一進來徑自找了個地方坐,雖然這店內人數眾多而且有個如李雙鯉這樣的美人兒,但他看了一眼就如同看到山巒白水一樣,絲毫不以為奇。

帥哥加酷哥啊!聖香在心里贊嘆,換了是容容,他雖然也不會理這濟濟一堂的人,但是容容定要擺一副「我看見你了,但是因為你們都很無聊,所以我不和你們一般見識」的模樣。此人雖然年紀大一點,但是這種充滿威嚴的淡漠並不是存心耍酷,所以才是真的酷。而且雖然看起來定是上一輩的人,但此人只見威嚴,絲毫不見老態,「這位——大哥。」聖香本想叫「大叔」,但臨時改口,「不知如何稱呼?」

來人方自喝了一口酒,聞言答道︰「屈指良。」

這三個字一出,滿座頓時「啊」的一聲,不少人紛紛站了起來,「‘楚神鐵馬’屈指良,一人出關萬人當!」

「他是誰啊?」在一片駭然的聲音中,只有聖香少爺很無辜地問,接著他撞了撞宛郁月旦,「介紹。」

「‘楚神鐵馬’屈指良。」宛郁月旦也有些興奮,「和當今武林尊皇武帝分庭抗禮、號稱無敵的‘楚神鐵馬’,當年成名的時候他方和我一般年紀,差不多也有二三十年不知所終了。江湖上本以為他死了或是歸隱塵世,卻想不到居然在這里見到。」

「喂,既然這個人已經退隱很久了,你怎麼知道他是真的假的?」聖香好奇地對屈指良張望,「而且居然幾十年了還這麼有名,可見冒充他有許多好處。」

「屈指良橫肩鐵骨,身材高大,卻又和西域人不同,所以不易冒充。」宛郁月旦微微一笑,「你听他‘楚神鐵馬’的名號,就知道他大概長什麼樣子了。我雖然沒見過,卻也知道大概不會錯的。」

屈指良坐在遠遠的牆邊喝酒,他只點了一壺淡酒,就著店里的蘿卜干,慢慢地喝。

看他的樣子,似乎雖然名震四海但並不快樂。

餅不多時,一個頭戴蒙面紗的人走進酒店,坐在了屈指良面前。

原來屈指良出現在這家小店是在等人。

這蒙面人看身形似乎也很年輕,他坐下之後並不吃東西,而是仿佛和屈指良談什麼事情。

李雙鯉低下頭,她是一個很敏感的人,不知為何那邊坐著的兩個人讓她有一股森寒的感覺。雖然是在五月天,卻當真好似有雪花在那邊滾動一般。

「‘袞雪神功’。」樓上的傅觀突然低聲說。

頓時听見的人都一陣駭然。所謂「袞雪」,乃是三國時曹操在一條大河石上的題字,意為此河猶如「滾雪」,不加三點意示水已夠多,不必再加。後世「袞雪神功‘’取其大河長下滾滾不可阻擋之意,表示此功一成天下無可阻擋,與」秋水為神玉為骨「的」化骨神功「並列為傳說中的兩大奇功。如今竟有人練成,豈非驚世駭俗?難怪可與屈指良同坐一桌。

「修煉‘袞雪神功’,要身入冰窖兩年方成,其間不吃任何熱食、不近任何火源、不出冰窖一步,引寒氣入體化為己身精髓練成火熱之功,一般人早在入窖三個月內就凍餓而死。」傅觀喃喃自語,「傳說這兩大奇功一出,就是‘天妖’之相,人間大禍。」

「這兩個武功高得一塌糊涂的人在武當山下商量些什麼?」聖香詫異地盯著那蒙面人的背影,「還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

「此人在酒店門口才帶上蒙面斗笠。」宛郁月旦微微一笑,「我听見了。」

「不如我們把他的面紗揭下來看看里面是誰!」聖香說做就做,話未說完身形已經閃到了屈指良那一桌,出手如電地去搶人家頭上戴的面紗。

「錚」的一聲脆響,聖香的手指堪堪觸及蒙面人的面紗,屈指良手腕一翻,一柄形狀古樸的長劍已經指在聖香眉心。

好快的出手!

聖香那突如其來的一撲已經極快,屈指良要先看見他過來,判斷攻擊的不是自己,然後瞬間決定露出背後和左肋的空門挑劍出手。而且這一指渾無絲毫急躁之感,渾然天成就好像他練習過千百次,就是要這樣一下指在聖香的眉心一般。

他的劍並未出鞘,但是手指微推劍刃已經開簧。以他手上的勁力不必使用劍刃,就足可把聖香的腦袋一下洞穿了。

而其實他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只是他的劍鞘並沒有直接點在聖香的眉心,而是隔了一層薄薄的紙片。

那紙片是打開的折扇。

在那剎那之間聖香袖中扇開,擋在了自己額前,救了自己一命。

「好功夫。」屈指良突然冷冷地說,接著手腕一挫收劍。

聖香的折扇緩緩從眼前挪開,眨了眨眼楮,仿佛還在確認自己是不是還活著,「嚇死我了……」這瞬間的生死攸關,全然由功力決定生死,他還沒有經歷過。每每以為實力不能決定所有的事,技巧和聰明比實力更加重要,可是屈指良長劍一抬的時候他第一次極震撼地知道——當擁有的是絕對實力的時候,沒有任何空隙可以施展聰明。屈指良身上一股不容置疑令人窒息的威嚴,透過那長劍,霎時間穿透了他整個人。

那就是所謂接近武林至尊的威儀,一種千百次戰斗、千百次死里逃生之後淬煉出來的信心和力量。所謂「‘楚神鐵馬’屈指良,一人出關萬人當」,他徹底地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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