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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初上舞?再上 第2頁

作者︰藤萍

「塞外悲風切,交河冰已結。瀚海百重波,陰山千里雪。迥戍危烽火,層巒引高節。悠悠卷旆旌,飲馬出長城。」這是唐太宗李世民的《飲馬長城窟行》,勉強可以用來形容此時宋氏的風雲豪情。

大宋興國

此時朝中有「四權五聖」赫然生光,隱隱然有相抗相成的趨勢。他們有些是權貴,有些不是權貴,但這九人對皇朝宗室,對大宋的影響,人莫能知。

四權

是秦王爺第三子兼殿前都指揮使則寧、燕王爺嫡長子兼侍衛騎軍指揮使上玄、宮中掌歌舞樂音的樂官六音,還有祀風師通微。

五聖

是御史台御史中丞聿修、當朝丞相趙晉的公子聖香、太醫院的太醫岐陽、樞密院樞密使容隱和祭神壇的千古幽魂降靈。

第十二回殺氣空高萬里情

武當道觀。

容隱依然潛伏在道觀頂上,觀下除去被困在火中的一百一十三名黑衣人,剩余五十九人仍在與武當道觀內的道士和傷勢漸愈從君山撤下來的烏合之眾激戰。

形勢一時難分優劣,這五十九人武功紛雜,顯然也是師承不同的臨時之軍。此時喊殺聲震天,兩邊武功陣勢半斤八兩,居然戰了個平手。但稍微再僵持一陣,必有死傷。容隱潛伏觀頂,有些人雖然知道他在上邊,卻無暇兼顧,倒也一時沒人詳想那許多。

容隱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他不信李陵宴深夜來襲只有這一百七十二名烏合之眾。這些人數量雖多,但是如果遇上了南歌、畢秋寒之類的高手卻不堪一擊,有何用處?李陵宴聰明狡黠,決然不會用這種沒有效率的法子。他指揮這些人上山大鬧一場,必有所圖!也許是聲東擊西,也許是虛張聲勢。他必須有冷靜的態度和頭腦,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抓住黑夜之中也許只有一瞬的破綻。

「好厲害的人才。」武當道觀之外樹林之中,一個人充滿贊嘆地呵出一口暖氣,「兩百條人命危在旦夕,他居然眼睜睜地看著一聲不吭,好狠的‘白發’。」

「他佔住那地形,會誤了我們的事。」另一個有些含糊的聲音說,這個聲音非常軟。宛郁月旦的聲音已經很輕柔,但這個人的聲音軟到幾乎無法分辨的地步。听聲音的來源,卻是在地上。

漆黑的林子里站著一個人。

布衣長袍,灰色軟鞋,一張下巴尖尖近乎嬌柔的女圭女圭臉,正是李陵宴。

他身邊是一張奇怪的軟榻,榻上躺著一個人。

躺著的男子年約三十五,有一股子濃郁的書卷氣。他的眼睫微抬,眼楮里微微的血絲讓那雙眼楮顯得並不清澈明亮,宛然有一種含血的清俊。

他便是唐天書,葉先愁的義子,樂山翁寶藏的主人,大概也是天下最富有的男人。

他卻甘心屈居李陵宴之下。

「那證明他不負盛名,和那些隨便離開道房的老道不一樣。」李陵宴含笑,「他現在是一條盤起來的蛇,只要我們有一點動靜,他立刻就會看見的。」

「既然是蛇,就會有七寸。」唐天書含糊地說,

「復真觀就是他的七寸。」

「嗯,他潛伏在觀上,致命的是他看不見復真觀里面的變化。」李陵宴輕輕嘆了口氣,「那可是……那可是天書你的安排。」

「陵宴你不是打算橫掃武當山嗎?」唐天書聲音並不大,說話的內容卻很駭人,「不殺‘白發’,不能取武當山。他潛伏在那里,對我們‘陣馴’的計劃影響太大了。」他慢慢地說︰「他最好死,否則日後必是我唐天書的大敵。」

「你莫忘了他們還有一個聿修。」李陵宴低聲笑道,「‘白發’觀大局、聿修定小節,這兩個人一個雄才大略、一個明察秋毫,要打贏這一場仗,必先要將這兩個人拆開。」

「話說到這里,墮月使也該到觀頂了吧?」唐天書含糊地說,「當然……如果我們墮月、懷月雙使都不能把他從上面趕下來,我對他的評價會更高一些的。」

李陵宴笑笑,改了話題︰「我只怕……」

就在他說話之間,一個人影疾掠而來,落在了李陵宴身前,滿臉慍色,「陵宴你居然拿我作餌,誘走畢秋寒!你不怕我一旦落在他們手中,就變成了你的累贅嗎?萬一他們殺了我怎麼辦?」

唐天書嘆了口氣。李陵宴要說的話被打斷,他也嘆了口氣,柔聲說︰「我信得過大哥的武功,不過如果大哥萬一失手,我會立刻放棄今晚的計劃的。」

「李侍御你不必說了,在陵宴心中你比武當山重要,今夜只是他當真信得過你的能力。」唐天書和李陵宴說話時溫言細語,小心翼翼地看李陵宴的眼色,和李侍御說話卻不假辭色,「陵宴哪一日能放得下你們,哪一日他就算是我心服的主子。」

「你這對陵宴搖尾乞憐的廢人,說話之前最好看清楚你自己是什麼身份!」若是換了平時,李侍御必然拔劍相向,今夜他卻只是臉色鐵青地頂了一句。

「你這麼莽撞地沖過來,觀頂的人想必已經看見了。」唐天書的聲音含糊卻出奇地透出一股寒意來,「如果不是陵宴把你當做寶,你已在我手中死過十七次了。」

李侍御臉色變了變,唐天書說話向來坦白,他很少虛言欺詐,因為那對他來說根本不必要。他既然如此說,決然是事實。看了李陵宴一眼,卻見他只在一邊站著微笑。李侍御重重地「哼」了一聲,「有朝一日必殺了你這目中無人的癱狗!」正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縱然是剛剛從畢秋寒劍下月兌身,仍然不知道這里發生什麼事的李侍御,也感覺到了一股目光停滯在他們三人身上。

那目光一開始並不特別冰冷,也不特別惹人注意。但停留越久,那股森然的寒意就越清晰,仿佛身邊的空氣都局促不安起來。李侍御猛然回頭,只見遙遙武當復真觀頂一個人緩緩站了起來。

青衣白發,衣袂飄飄,那人正看著這里,負手站著,遙遙夜空下如銅澆鐵鑄的神像一般。

「那是……誰?」

李陵宴的目光慢慢對上容隱的目光,

「‘白發’——」

這就是終結姑射那種清雲流觴仙子風度的男人李侍御凝視著夜中矗立的影子,一股強烈的敵意自心底燒了出來。

突然之間,那男人足下站立的屋瓦爆裂,一記刀光、一記劍光自瓦底迅然無聲地砍向男人的雙腿。

李侍御目光一亮,那是墮月刀、懷月劍!正是李陵宴身邊的「四裂月」之二。

他興奮的情緒剛剛提升起了一點,就乍然看見墮月、懷月兩人刀劍齊空。隨即背後「啪啪」兩聲,兩人剛剛從瓦底探出的身體被各踏上了一腳,身不由己地從屋頂的大洞跌了下去。但墮月、懷月畢竟是李成樓一手自孩童教出來的一流人才,刀劍落空之後兩人默契對擊一掌,阻住下跌的勢頭變為橫飛,分東西從復真觀頂層的兩邊欄桿斜飛了出來,落身在屋頂上。

但顯然——暗襲已經失敗。

但值得欣慰的是,暗襲之所以失敗並不全是因為容隱——容隱只是冷冷地閃開站在一邊而已,在他們身上各踏一腳的人白衣飄飄,卻是南歌。

他們回來了。

聿修對容隱低聲說了些什麼,南歌臨空一踏就把爆起突襲的兩人踩了下去,宛郁月旦卻在呼吁大家滅火救人。

墮月、懷月眼見形勢不利,頓時飄身逃離。容隱也不追,依然目光炯炯地掃視著黑暗中的武當道觀。

這下李陵宴嘆了口氣,突然「 ‘’的一聲振了一下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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