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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變 第29頁

作者︰藤萍

一個帶著淺淺微笑,吐氣也很淺很縴細的人。他還是兩年前那樣︰一身黑色西服,留長的褐色頭發在頸後扎成一束,那發結偏偏是白色的。她掩住口,那和她兩年前寫的救世主何其相似,他帶著一身的陽光,微微有些靦腆地低頭微笑,對著她「撲」了過來。

她什麼都沒想,張開雙臂,那個人筆直地撲人她懷里,擁抱著她縴細的肩頭,把頭抵在她頸項之間,還是那樣小貓似的鼻音,一造聲地說︰「染白染白染白……」

「笨蛋,除了這一句,你不會說點別的嗎?」她的哭聲和笑聲一起發出,一手掩住眼楮,嘴角笑了起來,眼楮卻哭了起來。

「嗨。」江夙砂緊緊摟著她,「我好想你,我回來了,我不要和你分手,你自已說的不算數,我還沒有同意就不算分手,我想……我想和染白在一起。」他說到後來還是抽泣了,顫抖的細細的抽泣聲,江夙砂特有的撒嬌方式。

「別——總像個孩子一樣。」她輕輕撫模他的頭發,「好多人看著呢,不要這樣,乖,別哭、別哭。」

說著和當年相同的話,她自己忍耐不住,抱著江夙砂,「別這樣——」她顫聲說,一聲清晰的抽泣傳人江夙砂耳里,她先哭了。

慢慢抬起頭來,眼前哭得像個小兔子一樣的女孩就是染白嗎?第一次覺得她並不堅強,第一次覺得她也好柔弱,第一次才覺得她——也只是個孩子。「染白,」

他用手背擦掉她的眼淚,柔聲說,「別哭,我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含淚看著他的笑顏,第一次覺得他可以依靠,偎人他懷里,閉上眼楮,她說︰「嗯。」

周圍響起一陣掌聲,江夙砂回頭,果然有好多人一邊看著,帶著好奇或者看戲那樣的眼神。也有些特別單純善良的有著祝福的眼神,他回頭環視著圍觀的人,一時間沒有什麼表情。當圍觀的人覺得他不知是否生氣而有些不安的時候,他展顏一笑。這下圍觀的人都會心笑了起來,氣氛變得很友好。江夙砂緊擁染白的手,低聲說︰「我們去外面吃飯,好不好?」

顏染白臉上慢慢泛起紅暈,不必又吃面包了,這是她第一次和人出去吃飯,「嗯。」

兩年了,她好像變得柔弱了。他揉揉她的頭,原來她的發絲也很柔軟,也像個孩子一樣。

「染白?」校園口傳來充滿疑惑的聲音,剛才出去買東西的同學回來,提著買回來的面包,困惑地看著和一個漂亮男人相擁的顏染白,「你?他……」

顏染白抬頭看著江夙砂,遲疑著不知道自己算是他的什麼人,卻听他用極其柔軟呢映的聲音說︰「啊,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他拉著她走過去和她同學握手,「染白的同學嗎?你好。」

「你好。」發傻的同學呆呆地和他握手,突然捂住嘴一聲尖叫,指著江夙砂,「江夙砂!」

這一聲尖叫出來人人側目,顏染白目瞪口呆,他卻依然很有耐心地微笑,吐氣極淺地呵出一個字︰「嗨」

「染白啊——」同學面無血色地看著被江夙砂摟在懷里的顏染白,「那個……那首歌不會是唱給你听的吧?」

「啊?」顏染白傻笑,她今天腦袋罷工,什麼都不知道,被他摟在懷里,她什麼也不想,什麼都不知道。

「嗨。」江夙砂笑顏燦爛,「染白是我最重要的人。」

圍觀的人的議論登時擴大了好幾倍,江夙砂卻不管那麼多,擁著怔怔猶如身在夢里的顏染白從校園離開,陽光照得兩個人發絲縴毫必現,肌膚都被照射得快要透明一般,江夙砂幽幽眼眸里的溫柔成為陽光里惟一的顏色。

「我一直期待你的溫柔,也希望你能永遠都愛我……」人群里不知道誰輕聲唱了起來,听見的人都覺得心靈一陣的顫抖,突然很希望也找到一個人,可以好好愛他。

@@ゞ

「夙砂,夙夙呢?」和江夙砂一起坐在咖啡屋里,一邊吃三明治一邊問,顏染白有些輕微的不安,「我以為你會和蓉小姐在一起,夙夙他……畢竟是你的……」

「夙夙他不是我的孩子。」江夙砂低聲說,「太蓉在孤兒院領養了棄嬰,起先是因為她不能生育,對待愛人不認真也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但是領養了夙夙以後,她就想利用孩子試試看能不能逼迫我和她在一起。兩年前你走了以後她來向我道歉,她以為是孩子的事害得我……」他輕輕嘆了口氣,「但其實應該道歉的人是我,無論我怎麼道歉都彌補不了對她的傷害,我實在不應該……」

「好了。」顏染白柔聲說,伸手與他相握,「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會努力做個自己喜歡的人,對不對?」

「晦。」他的出氣向來淺,這麼淡淡一吐,仿佛所有的心思都呵了出來,「當然。」

「這兩年蓉小姐和夙夙怎麼樣了?」

「嫁給宿時了。」江夙砂放下咖啡杯,「可惜結婚的時候我沒能去祝賀。」

「還住在療養院里?我以為你早已經離開,現在……

還會害怕嗎?」她有些自嘲,淡淡地苦笑,「我以為你會離開那里,結果是我離開了。」考上名和大學,她從千足市搬到名和市,原先以為會是江夙砂先離開她的生活,結果卻是她先抽身離開,他居然還在那里,兩年都沒有變。

「有時候,做噩夢的時候還是會害怕的,但是……」他輕微咬了咬嘴唇,「我買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絨毛熊陪我,它的味道很像你。」他還沒說完,卻看見她掩著嘴笑,微微一怔,低聲埋怨︰「有什麼好笑的?」

「你買……洋女圭女圭陪你……哈哈哈,和以前一模一樣,一點也沒變,哈哈哈。」她還在那里笑,「整天撒嬌,害怕了等著人救你的……小孩子,哈哈哈。」

「染白。」他惱羞成怒,低低地埋怨。

談談說說,各自說著兩年來的經歷,時間很快過去,吃完飯出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天空一片陰雲,抑郁著暑氣似乎快要下雨。江夙砂和顏染白並肩街上走,「不如我們去听廣場音樂會,好不好?」

「隨便你,什麼時候你竟喜歡起音樂會這種東西?」她低笑,「高雅音樂啊,說實話我不是特別喜歡。」

「我說的是廣場音樂會啊,」江夙砂柔和地說,

「晚上音樂噴泉的廣場,自願的人組成樂團,到了一定的時間大家一起集合,在夜色和星光中演奏樂曲。技術也許並不很高,但是听了令人心情愉快。」他對著染白伸出手,「要不要試試?是很溫柔的東西。」

他變得有主見起來了啊。她彎起眼楮一笑,「嗨!」

兩個人手牽手走向城市的音樂廣場,廣場上的燈光映照得夜幕化為朦朧的彩色,泉水隨著音樂起落跳躍,許多人集中在廣場周圍,有些在跳舞,有些在游戲,有些在散步。

「氣氛很好,對不對?」江夙砂帶著染白慢慢沿著音樂噴泉和樂團的四周散步。

樂團彈奏著流水般的旋律,染白仔細地听著,「這是什麼?听起來讓人很想跳舞。」

「呵呵,是肖邦的《幻想即興曲》。嗯……我覺得節奏太快了一點,不是舞技高超的人跳不起來呢。」

染白望著他這樣沉吟著微笑、慢慢思考的表情,不覺「呵」的一聲笑了出來,「變高雅了,居然會听古典音樂,感覺上像被夙砂超越了。」她對著天空攤開手掌,望著雲層密布的天空,「兩年前你還是只會听我教訓的孩子一樣,現在感覺你腦子里有很多東西,」她展顏一笑,「我已經趕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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