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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美人 第17頁

作者︰于兒

易井榭雙腳虛軟地搖著頭,無力回應。

呵,猶記得在幾個時辰前,她還對著沈大哥說︰她愛他,但現在呢?

天意注定她要為爹爹的過錯而贖罪,所以,她永遠得不到感情的依歸,剎那間,她感覺自己的心底全是一片空蕩蕩的。

「事情還不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旌蔽意有所指地拍拍她的手。

「是嗎?」她輕笑一聲,笑里竟是絕望與迷惘。

「你要對自己有信心,至少你那個該死的爹還活著呀。」

「信心……」

「對,信心,你想想看嘛,你爹能活到現在,原因會是出在哪里?」旌蔽對她眨眨眼,明示暗示一起來。

「原因……」易井榭突然一愣。迷離的嬌顏淨是不解。

「哎呀!這還需要想那麼久嗎?原因當然是出在——」

「旌蔽。」刷的一聲開了門,站在門口的沈胤醉面色雖顯疲倦,然而瞪視旌蔽的一雙眼卻仍是湛黑犀利。

「嘿,嘿嘿,老大,你起來了呀。」旌蔽猛對他傻笑。

「這里沒你的事。」沈胤醉一臉森漠地趕走多嘴的旌蔽。

旌蔽以眼神鼓勵易井榭要勇敢後,才模模鼻子退場。

沉默,頓時籠罩著門外的二人。

縱使心中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每回到口的話,都因為她猶豫太久而無法成聲。

也因此,易井榭倍覺自己萬分無用,不僅愧疚到眼都不敢抬,甚至連一句最起碼的歉言都說不出來。

易井榭下顎簡直快抵到胸前,而垂落在兩側的青蔥手指更反應出她內心的掙扎無措而不自覺地攥緊。

沈大哥為何也不說話?

呵,她想假如這時候的沈大哥能夠給她一劍,那她就可以立即月兌離這種煎熬,不必處在這兩難之間。

「沈大哥,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的,但如果打了我或是殺了我能夠讓你不再那麼難過的話,那你就快點動手吧!」易井榭的翦眸冷不防的直視他,細若蚊鳴的聲音飽含著她的無怨和無悔。

「殺了你,就能解決一切嗎?」沈胤醉的嗓音,粗嗄而不穩。

她說的真簡單。

「難道殺了我爹,你的怨恨就會因此而消失嗎?」

「不可能。」

旌蔽說得對,他必須找出仇恨的源頭,然後徹底消滅它。

不可能……天哪!沈大哥到底要多少人死在他面前才會甘心。易井榭失望地別開眼,不再看他。

沈胤醉難以接受易井榭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絕望模樣。

哼,她那副表情是什麼意思?

是誰在他耳邊說愛他的?

「易井榭,你把我沈胤醉看成什麼人了?」他以為她是了解他的,原來……哈哈!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我……」亂了,亂了,一切都亂了。

「一個嗜殺成性的山賊頭子?」

「我——」不要問,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哼,回答不出來是嗎?」他突然一把扯住她的手,硬逼她看著他。

「之前的我,或許是這麼想,但現在我——」

「易井榭,你是個騙子。」她一句無心之語,重創了沈胤醉的心。他貼近她耳畔,逸出十分冷情的低語後,猛然推開她。

「不,我不是騙子,我不是……」她突然驚恐地加以否認。

她是否說錯什麼,或者是想錯什麼了?

「你馬上給我離開山寨。」沈胤醉異常平靜地轉身冷道。

「不!」易井榭猝然失聲大喊︰「我不要離開山寨,更不要離開你!」她驚慌地想抓住他的臂膀,但沈胤醉卻立刻揮臂震開她。

「滾!」

「不,你不能趕我走,不能的……」她痛徹心扉地不斷搖頭。

「易井榭,你知道我能的。」過分冷漠的頎長背影,此刻散發著一股絕對陌生的疏離感。

她真的傷了他!

但他為何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留給她?

「沈大哥,我是真的喜歡你!」

可以說是情急之下,也可以說是無計可施,她把自己深藏已久的愛意赤果果地攤在他面前。

「你是個騙子。」他不會再相信。

怎知,沈胤醉竟又拿這句無情的話來回覆她。

當下,易井榭腳步虛軟地往後退了數步,若不是她身後尚有欄柱可以支撐住她,她早就倒下。

「如果你是因為易新才走不成,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即刻帶著易新滾離我的視線。」

他已經將易新給重重扯下馬,殺不殺他對他來說已不具任何意義。嘖,之前的他絕不可能會如此做,然而他今日的改變,卻換來一句嗜殺成性。

合該是上天要他沈胤醉孤寂終生吧!

炳哈……哈哈哈……

第8章(2)

「沈大哥,你真的不要榭兒了是嗎?」現在她的腦海里所能裝載的只有他一句又一句驅離她的話。

「怎麼,我不是已經允許你將易新帶走,你還想留在我這里做什麼?繼續當我暖床的工具,還是——」

砰!輕微的踫撞聲讓沈胤醉譏諷的話乍然遏止。

「井、井榭……」

他猝然回身,瞳孔因易井榭昏厥在地而不住地收縮,他步伐微亂地來到她身邊,雙手微顫地將她輕輕扶起,望著她蒼白憔悴的容顏,他埋首在她的頸窩處,情難自禁地對她喃喃細語︰

「榭兒,我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愛上你了。」

十日後

夜闌人靜,蕭瑟的風將柴房的門吹著頻頻作響著。

呀的一聲,門被一只縴細的雪白小手給打開,但癱臥在一角的易新早已無力抬頭看人。

略微輕顫的腳步聲慢慢接近易新,直到來人蹲且半晌都不出聲後,易新才感覺有異而偏過頭去。

「喝!是你……榭兒,你終于來救爹爹了。」明顯消瘦一大圈的易新,激動地伸出顫抖的雙手,使勁握住易井榭。

「爹,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原本傾城的嬌女敕紅顏,如今盛艷不再,取而代之的,唯有蒼白及憔悴。

她是累了。累到拖了那麼久才有勇氣來看他。

「你都知道了。」易新突然畏縮了下,連原本握住她的雙手也不知何故而急急收回,「榭兒,你說……那個鬼……不不,裴小王爺會不會殺我呀?」武越王就要在這幾天發兵,他得有命趕回京城去協助他。

「爹,你會悔改嗎?」

「會,會,只要小王爺能夠大人大量地饒過爹這一回,那爹就一定會悔改的。」他拼命地向她保證。

易井榭忽地幽緲地一笑。

「榭兒,爹的乖女兒,你真的忍心看爹被小王爺所殺嗎?」掛在易井榭唇角的那抹迷蒙笑意,登時讓易新感覺情況不妙。

易井榭垂斂下眉眼,緩緩搖頭。

彷佛看到一線生機,易新再度抓緊她的手,急急說道︰「榭兒,你絕對要不惜任何代價去求小王爺懂嗎?」只要榭兒敢使出勾引的手段,想必再冷酷的裴尊攘也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到頭來,爹爹還是只想利用她。易井榭百感交集地自我解嘲。

易井榭將端來的飯菜,擺放在他面前,「爹,這應該是你在這兒的最後一餐了。」

「什、什麼最後一餐?」易新老臉倏地刷白。

「等天一亮,爹便可以自行下山,請恕女兒不送您了。」易井榭緩緩站起身,背對著他輕道。

他們父女間的親情,到此,緣盡。

走出柴房的易井榭,嬌顏平靜而無啥生氣地往沈胤醉的臥房步去。

這幾天來,她都一直在照顧沈大哥,雖然在這段期間內,他從未給她一天的好臉色,但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等他完全康復之後,她便會依照他的意思,離開這里,然後……

然而當她踏進屋時,卻發現里頭並無沈胤醉的人影,而是——

「師爺,沈大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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