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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披嫁衣 第6頁

作者︰于兒

他豈能讓宓兒有單獨跟殷相處的機會?

****

涇山獵場

微微飄動的車窗布幔,被掀開了一半,左蟬宓有絲恍神地看著馬背上那抹俊美挺拔的耀眼身影。

她依稀記得,愬哥哥曾經在獵場捕捉過一只小兔兒送給她,當時她還很高興。

「你可以下車跟他們一塊兒騎馬,不必勉強和我擠在車上。」慕容愬沒錯過左蟬宓臉上的那抹贊嘆與渴望,想當然耳,他出口的話難免就帶有挖苦及冷嘲之意。

輕扯布幔的五指驟然松開,左蟬宓心知方才的神游已引起慕容愬的誤解。「愬哥哥,我的騎術不好,說不定一上馬就會摔個四腳朝天,所以我還是跟愬哥哥留在車上等著殷大哥跟紅綾的狩獵成果就好。」

「哼!我不是說過,我根本不應該和你們一道出--」

一根白玉般手指倏地點住慕容愬的雙唇,教他住了口。

「愬哥哥,就算不能狩獵,我們也可以沿途欣賞涇山的風光呀!」出府前,她受姨娘所托,務必要讓愬哥哥放開胸懷。

她一說完,馬車突然停住。

「宓兒,你要和我們一塊兒去狩獵,還是要留在車上陪--愬?」

車外,響起慕容殷不帶感情的聲音。

「殷大哥,我要留下來陪愬哥哥。」左蟬宓掀開窗簾,不太敢迎視慕容殷的眼。

「殷大哥,蟬宓不去就算了,咱們快走吧!」魏紅綾心想︰哼!算你左蟬宓識相,沒來破壞我的好事。

看到左蟬宓迅速把窗簾拉上,慕容殷的臉頓時變得冷冷的、陰陰的;緊接著,他一聲暴喝,雙手猛拉韁繩,策馬往前疾奔。

魏紅綾以勝利之姿匆匆瞥了馬車一眼,也隨後追上去。

一听馬蹄聲漸漸遠離,左蟬宓才又掀開簾子,逕自望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發呆;其實她也知道這個舉動可能又會引起愬哥哥的不悅,但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有時,她還真的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期然的,一只雪白小兔吸引她的注意。

「愬哥哥,我想下車去捉一只兔子好嗎?」左蟬宓一回頭,原本帶笑的唇畔在乍見一臉陰沉的慕容愬後,登時失溫。

「隨你。」

「那我、我很快就會回來。」吞吐地說完,左蟬宓趕緊跳下車,追趕兔子去。

這樣的愬哥哥不僅令她感到陌生,也險些讓她透不過氣來。

前方的兔子一直往濃密的樹林里頭跑去,有些失神的左蟬宓不知不覺地緊追了上去。

****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

「少爺,表小姐那麼久都還沒回來,是否要奴才去林子里找找?」坐在前頭的蘆笙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于是向車內的慕容愬請示。

「她大概覺得陪我挺無趣的,所以藉機跑去找殷了吧!」慕容愬含諷帶刺地嗤道。哼,說什麼不介意他的腿瘸,結果還不是……

一陣噠噠的馬蹄聲漸漸接近馬車,慕容愬冷笑一聲,瞬間翻開車簾,想親眼見見宓兒背著他與殷共騎的那副「甜蜜」模樣。

在殷與紅綾的馬背上除了他們狩獵到的獵物之外,並沒有宓兒的人影。他音調微揚的說︰「宓兒沒跟你們在一塊兒?」

「愬,你是說宓兒她--」慕容殷臉色乍變,「蘆笙,我要是沒在申時以前趕回來,你就先送愬及紅綾回府。」急急說完,他兩腿一夾,再度朝林內奔去。

宓兒,你千萬別出事!

****

左蟬宓絕沒有料到追趕一只兔子的下場竟會如此淒慘。

沒捉著兔子也就罷了,她居然不小心跌跤,腳踝也因此扭傷腫起。現在她連起身走動都感到萬分困難。

怎麼辦?眼看時間慢慢流逝,她也已經辨識不出來時路,背靠在樹干,她望著參天的樹木以及漸漸微弱的日色,開始感到心慌。

愬哥哥看她那麼久沒回去,應該會叫蘆笙出來找她吧?眼下,她只能期盼這小小的一絲希望。

驟然間,樹叢里傳來一陣異樣的寒串聲。

難道是……

「蘆笙嗎?我在這里。」左蟬宓興奮地朝聲音的來源大叫。

然而,當她看清楚從樹叢里走出來的是一只黑褐色、且不斷發出低吼的惡狐之際,她當場嚇得面無血色,全身顫抖不已。

快、快逃呀!她一直對自己的手腳下達命令,但她的雙腳卻宛如生根般無法動彈,況且她就算真的想動,扭傷的腳踝也不可能會允許。

看著惡狐嘴角不斷流出令人作嘔的口水,左蟬宓駭到連尖叫聲都發不出,盯著惡狐慢慢朝自己走來,頹坐在地的她也只能盡量強迫自己往後退。

但,她不行了。

就在蓄勢待發的惡狐即將撲向左蟬宓的千鈞一發之際,一只疾射而來的飛箭正中惡狐,它慘叫數聲,倒地掙扎二下後便無生息。

「宓兒。」及時趕更的慕容殷,臉上帶著恐懼地來到左蟬宓身邊,他半扶起她,對著既驚又恐的她不斷的安慰︰「宓兒,沒事了,沒事了……」

左蟬宓的心神顯然是受到極大的驚嚇,她雙眼緊閉,全身發冷地拼命往慕容殷懷里縮去。

「宓兒……」慕容殷皺緊眉頭,恨不得將已死的惡狐給碎尸萬段。

眼見天色愈來愈沉重,慕容殷心知再不離開將會有更多的野獸出沒,但瞧著懷中已被嚇壞的宓兒,他做下決定。

于是,他噘口一吹,一匹通體黑色的靈駒很快出現。他抱起仍不頤睜眼的左蟬宓飛身上馬,然後往他熟悉的林徑慢慢馳去。

他必須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讓她休息才行。

****

算算時辰,愬和紅綾大概已經回府,希望他們別驚動娘才好。

慕容殷分神偏望著躺在草堆上好不容易睡去的左蟬宓,不可諱言的,他的確有私心,因為一旦將她帶回去,他就無法像現在這般近距離的看她,甚至是踫她、模她。

想著,慕容殷緩緩垂下頭,在她紅女敕的唇畔上落下一吻。

這是他在第一眼見到她時就想做的事,可惜天不從人願,他竟然要趁她昏睡之時才能一償宿願。嘖!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啊!誰來救她,誰來救她?

左蟬宓陡地驚醒,在意識未清之前,一只粗糙卻溫熱的大掌冷不防地貼在她汗涔涔的額際上。她恍惚地偏過頭,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不再那麼害怕,因為她身邊有愬哥哥在。

「感覺如何,腳還會疼嗎?」慕容殷剛才檢查過她的全身,發現她的右腳踝有扭傷的跡象。

他的聲音、他的語調,以及從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讓左蟬宓的意識一下子清醒過來,她忍不住閉上眼,難以自持的輕吟一聲。

他不是愬哥哥,而是殷大哥呀!

「怎麼,很疼嗎?」他只能以樹枝先固定她的腳踝,想待明早再趕回慕容家,可看她似乎十分疼痛,他後悔方才所做下的決定。

「我、我不是腳疼,而是……」她又把殷大哥錯當成愬哥哥了。

「而是什麼,你快說呀!」倘若她真的捱不下去,就算深夜的林子再危險,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她安全帶離這里。

「殷大哥,我只是在想,我們待在這個洞里安全嗎?」望著被褪下鞋襪的足果,左蟬宓的臉總算有了絲血色。

聞言,慕容殷暗暗松下一口氣。「你大可放心,這個洞穴我曾經來過,很安全的。」

「殷大哥,謝謝你趕來救我,要不是你,我可能就……」一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左蟬宓仍忍不住全身發抖。

「不要再想了!」

慕容殷猛地一喝,頓時教左蟬宓腦中的影像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待心情一平靜,一條手絹冷不防地遮蔽她模糊的視線,原來是慕容殷在替她擦拭額上所沁出的冷汗。她一羞,出聲道︰「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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