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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勒就愛美人圖 第3頁

作者︰于媜

他倒退數步,整個人跌坐在軟椅上。

「貝勒爺,怎麼?出了什麼——」隨後趕來一探究竟的青蘿,話才說了一半,忽地瞥見牆上那幅濕透的畫。

是那幅美人圖?她縴眉一挑。

進府的這陣子以來,她就耳聞貝勒爺酷愛美人圖,尤其是這幅畫中極品更是被他視若珍寶,一天總要看上幾回,有時甚至還忘我的看上好幾個時辰。

但畫就是畫,憑多羅貝勒的財力,想要什麼名貴稀世的畫沒有?!然而……

「貝勒爺,這畫既然已打濕,就算您再懊惱也無濟于事,不如,青蘿明兒個出府去替爺兒尋找更稀世的美人圖。」

「不,天底下就只有這幅了,再名貴稀世的畫也比不上‘她’!」元琰長指撫著模糊難辨的畫痛心不已。

同為女人,青蘿見元琰貝勒對一幅沒有生命的美人圖,竟到如此痴迷的地步,難免也起了妒忌之心,但隨即想想,「她」不過是張紙,何必與它計較?

念頭一轉,她突然想起過去走唱時曾听過的傳聞。

「貝勒爺,青蘿听聞城里有家叫四季樓的妓院,據傳鴇嬤嬤親手教出擅長琴棋書畫的四大名妓,其中的雪荷姑娘特別擅繪美人圖,或許她有法子。」

「我不需要妓女的幫忙。」元琰冷冷打斷她,原本陰郁的臉色更沉幾分。

任誰都知道,堂堂多羅貝勒不該跟一個煙花女子有任何的牽扯,雖然他浪蕩成性,但畢竟也是出身皇族,尊貴身分不容許他胡來。

「貝勒爺,青蘿知道這有損您的身分,但雪荷姑娘的畫技出神入化,只要您還能記住這畫中人的模樣,雪荷姑娘定能重新繪出一幅一模一樣的來。」

這句話,徹底擊垮元琰身為皇族的驕傲。

去他的身分、地位,他只要「她」能失而復得,他也只好勉為其難一試。

霎時,元琰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他一把握住青蘿縴弱的肩頭。

「你說的可是真的?」豈止記得,「她」的模樣早已烙印在他的腦海中,深得不可磨滅。

「雪荷姑娘的畫技可是名聞全京城,我常在各酒肆、茶樓間走唱,這傳言千真萬確。」

「太好了!」他興奮的擊掌笑道︰「若‘她’真能失而復得,我定會好好酬賞你。」

「青蘿只要貝勒爺開心,其余的什麼也不求。」她嬌媚的說道。

「好個善解人意的小東西,莫怪乎讓人疼入心坎里去。」

「謝貝勒爺恩寵。」恭敬地福身道謝,青蘿若有所思地突然說道︰「不過,據傳想見雪荷姑娘一面並不容易,不但鴇嬤嬤挑選入門客甚嚴,連最後一關也得要經過雪荷姑娘點頭才行。」

是嗎?!好大的架子!不過是個煙花女子,要的不就是錢?他伊爾根覺羅•元琰至今還沒遇過用銀子解決不了的事!

「原來如此,小事一樁。」

幣著抹胸有成竹的笑,元琰突然轉身大步往桌案走。

而愣在一旁的小祿子,面對主子前後情緒的驟變,一時還回不過神來。

「小祿子,還不快來替我備紙、研墨!」

一聲高喝,把小祿子的魂全叫回來了。

「喳!」小祿子急忙沖向主子。

「貝勒爺,還是由青蘿來吧!」

青蘿蓮步輕移,從容上前,取來紙張,俐落地磨好墨、備好筆。

「青蘿,還是你靈巧。」元琰滿意極了。

「謝貝勒爺。」青蘿甜甜一福身。

元琰執起筆,略一沉吟,隨即在紙上龍飛鳳舞寫了幾行字,最後在信尾落款,即大功告成。

「小祿子,到帳房去取一些銀兩,連同這封信立刻送到四季樓給鴇嬤嬤。」

「喳!」小祿子捧著信,趕緊出門辦事去。

見小祿子出了門,元琰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帶著青蘿又回寢房去睡了場安穩的回籠覺。

餅晌午,元琰才神清氣爽的起身、用膳,並由下人伺候著淨身沐浴,他還特別換上一件藏青緞面盤扣長褂,好襯托他修長挺拔的體格與尊貴的氣息。

見他這身隆重的裝扮,青蘿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他。

「貝勒爺,您——要上哪去?」

將長及腰際的發辮一甩,兩片性感的薄唇勾起一道迷人好看的弧線。

「四季樓!」

第二章

才剛入夜,富麗堂皇的四季樓早已燈火通明,懸掛在斜檐下的大紅燈籠映出門前絡繹不絕的車轎,送來的全是京城身分最顯赫的達官顯貴。

四季樓的鴇嬤嬤——四季夫人,就佇立在門前,嗲著嗓子熱絡地招呼來客,把一個個的財神爺送進銷魂窟去。

「四季夫人,今兒個雪荷姑娘可有空?」

馬車里走出一名年約五十開外的男人,一見到四季夫人,便忙不迭的問道。

「唉呀,方老爺,真是對不住,都怪我教女無方,把這刁丫頭寵壞了,今晚她還是使著性子不肯見客哪!」四季夫人擰著眉,又是惱又是罵的。

「不怪她、不怪她,我明兒個再來便是,四季夫人可千萬別為難她。」方老爺忙不迭搖手道。

「看在方老爺的面子上,我就暫且饒了那刁丫頭一回。」四季夫人揮著手絹好不憤慨。「我說這刁丫頭簡直不識好歹,方老爺紆尊降貴到四季樓來,她竟還端架子不見客,可真把我這張薄面都給丟光了。」

「四季夫人言重了,若能見上雪荷姑娘一面,方某死而無憾啊!」

「我等會兒就好好同那刁丫頭說去,定會給方老爺一個交代。」

「勞煩四季夫人了。」

微微一躬身,京城里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巨賈方大富,有如喪家之犬轉身上了轎,在幾名僕從的簇擁下離去。

方大富一走,四季夫人的笑容立刻卸下,待眼角瞥見另一頂金碧輝煌的軟轎,熱絡的笑立刻又掛上嘴角。

「提督大人,歡迎您大駕光臨哪!」四季夫人搖曳生姿地迎上前去,施展她高超的交際手腕。

在幾名侍從的護衛下,身材微胖、留著兩撇胡子的哈提督自軟轎內走出,一見到鴇嬤嬤就迫不及待開口問︰「四季夫人,雪荷姑娘她——」

「唉喲,早就打扮妥當在房里恭候提督大人您呢!」

「好、好!」哈提督笑得合不攏嘴,心急地就要往四季樓里走。

「提督大人,等等,您敢情是急慌了,忘了我這兒的規矩啦?!」四季夫人捻著手絹,一雙精心描繪的鳳眼嬌媚地斜睨著他。

「喔,你瞧我急得連禮數都給忘了。阿弩!」哈提督尷尬地干笑幾聲,立刻吩咐隨從恭敬遞上一張銀票。

縴縴五指接過手,四季夫人一雙利眸往銀票上一瞥,立刻笑逐顏開,連聲道起謝,聲音甜得像是快滴出蜜來似的。

「提督大人,您的‘誠意’十足啊!」四季夫人嬌媚的揮著手絹,一邊不露痕跡的將銀票收進衣袖里。

這就是四季樓的規矩,不比身分、地位、官階,只比誰的出手大方,誰才有資格進四季樓最美艷的雪荷姑娘的閨房。

雪荷姑娘——人如其名,美麗冷艷、不可方物,還畫得一手好畫,尤其擅繪美人圖。

許多王公貴族、甚至販夫走卒,莫不為了見雪荷姑娘一面,獲得她所畫的一幅美人圖而散盡千金。

「福六,領提督大人到雪荷姑娘的廳里去。」

軟臂一揚,一名龜奴立刻應聲上前,恭敬領著貴客入廳——

「雪姑娘,提督大人來了。」龜奴在門外輕聲通報道。

「提督大人,真對不住,我今兒個人不太舒服,怕是無法款待您了,改天再由雪荷備酒賠罪?」門內突地傳來柔弱無力的女聲。

像是早在意料中,福六臉上沒有其他表情,只是畢恭畢敬的向貴客躬身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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