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縈懷在心 第9頁

作者︰沈寒晴

不經意翻動了下桌上的點心袋,卻為觸手的溫度震驚,熱的!

「你在哪兒見的她?多久了?」他抓緊紙袋問著,心中狂跳。

「樓下,她剛剛交給我鑰匙,我就……」

尚未听完,他就已狂奔下樓梯,這是惟一可能的機會,一定要抓住。想見她,哪怕只說一句再見,再看她一眼。

樓下交錯的巷道依稀熟悉,跑出一段路,已是寬闊的街道,前後遍視,努力眺望找尋,車來人往,只是沒有她。真的沒有,她走了,不肯與他告別,不願听他說再見,因為不想再見到他。

上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他卻只覺得冷風習習,更勝那日。

站在喧鬧陌生的街口,第一次感到無所適從。找?不知道去哪里找,找回來又干什麼。不找?那他又為什麼下來……不自覺舉起手中的點心袋,余溫尚存,但她卻不見蹤跡。

一輛車自身畔緩緩啟動,逐漸加速,絕塵而去。剛才還在身邊,此刻卻已離開,不正像他的處境嗎?無論對車,還是對人,他都不重要,宛如車窗外的風景,駛過即忘。

兩個字伴著失落涌上心頭,他看清了,那是——過客!

一揚手,點心袋飛入旁邊的垃圾桶,既然是過客,又何必留戀。

揮手招來一輛出租車,他坐上去,說出公司的地址,在司機疑惑的眼神下借來手機通知弟弟。失蹤七天,那邊怕是早已找翻天了,至于他頭上的傷,恐怕還要費些解釋。

兩個月後,他奉調出國,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過往。

一個被稱作縈兒的女子,一個可能存在的孩子,此生永遠不會再與他有關……

手中的茶早已冷了,區懷謹愣愣地握著,終于從回憶中回過神,慢慢勾出一抹笑。太久以前的事,他卻不曾遺忘,那她呢?她又記得多少?

對她,他不是沒有試圖忘記,但是怨過,氣過,卻改不了那片已經深植心底的溫暖。與其怨恨她,不如記得她的好,再說她也沒什麼讓他能怨恨的。

將剩下的茶倒入口中,苦的,清香卻尤在。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對她的感覺也只有心才知道。意識中沒想到會再見到她,但是她真的出現了,也可能心底認為有可能她會出現,所以沒有太震驚,只有那份欣喜與感動是真實的,從心底的某一處化開,慢慢向全身傳遞著這個信息。

對面的人早已離去,只剩下孤零零的茶杯,他放下手中這只,輕輕一擰,旋轉著移向對面,手一擋,兩只並排。

無論如何,很高興再見到她。

那麼縈兒,這次一定不要再走了,好嗎?

起身拿過桌上的文件夾,還沒忘召她前來的理由是公事,那就公事好了,只要還能見她。

第4章(1)

常夢縈拿著電話听筒,聲音猶如從冷庫中出來︰「你事先知道。」並非疑問,而是十分肯定的語氣。

「從我們上次聊天之後有幾天了吧?今天才發現?我應該說你太忙,那位總裁耐性太好,還是你在潛意識中刻意回避見他?」清柔平靜的語音從遙遠的南方傳過來,絲毫不受這邊的情緒影響。

她心里倏地一驚,開始認真考慮這一點的可能性。能發現別人不曾注意的問題點,正是趙靜涵的厲害之處,而她真的很有可能在那天受過「提點」之後有意不去見這位總裁,雖然當時並不知道實情。

只是……為什麼是他?有哪里使他像當年那個人,足夠讓人去發現?

「原因?」她需要好友給她一個理由。

「很簡單,他和煦陽長得像。」

「不!他們不像!」她斷然否認,「沒有人看得出來煦陽像他,連他自己都承認。」

「夢縈!」那邊嘆了口氣,似乎在感嘆她的固執,「孩子長得像誰並不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那種情況很少。多數的都是,知道他的父母是誰,再拿去對比,然後會發現有相似之處。事實上煦陽和你也並不很像,需要對比著看的。」

「但是你事先並不知道他是煦陽的父親。」所以沒有對比的理由。

「我曾對你說過,‘精英人士,總要留意動向’。海豐總裁可是個名人,而我也算是業余商人,難免對他好奇……」

她業余?常夢縈忍不住無聲嗤笑,如果她算業余還有幾個人是專業。

那邊的陳述未停——

「……我在網上看到有關他的新聞、照片,剛好那時我們全家和煦陽的合影擺在旁邊,不小心瞄了下,發現長得像。實際上有時候就是憑一種直覺,我確定是。」

「然後?」她可不信僅憑直覺就能定案,即使那家伙直覺準得嚇人,但絕對不僅靠直覺。

「然後——區懷謹,現年三十五,未婚。八年前曾短時間回來,後又調往國外,三年前接任總裁,是區家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相當優秀。」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時間吻合,當然可以查得更精確,但我認為沒那個必要,所以我一直說不確定不是嗎?另外很重要的一點,我知道我干兒子另一半好基因來自哪里了。還有……」她輕輕一笑,讓人覺得心里毛毛的,「夢縈,我不得不說你眼光相當好,他很不錯。」

不理會朋友話語中的調笑,她只在考慮他和煦陽哪里像,眼楮?鼻子?還是動作表情?不自覺地看向桌上和兒子的合影,仔細回想,輪廓是有些像,但因為她一直沒去想他的樣子,所以沒發現。

一手拿起相框,想回憶清楚些,隱約瞥到門口站了一個像他的人,不禁轉過去對比……呀!相框從手中滑落,「啪」的一聲掉在桌上,真的是他!

他怎麼跑她辦公室來了?

站起來想對他說些什麼,卻發現電話還握在手里,「他來了。」

那邊的趙靜涵語氣平靜,似乎早料到有這一刻,「我還是那句話,一切順其自然,可能我是樂見的……」聲音被切斷,源于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現在正是在老板面前聊私事,模魚,就算這是她破天荒頭一次,但被抓住時一次與一萬次沒什麼區別。

不知為什麼,她竟覺得電話那邊突然被掛斷的人,此時應該是臉含笑意,心情舒暢。怪哉,幾時她也學會體察人心了,還是對那個女人?

「區……區……總裁,您找我有事?」猶豫半天,她覺得還是以上下級稱呼比較合適。

區懷謹臉上滑過一抹失落,很快又恢復盈盈笑意,「很抱歉打擾你了,我敲過門,你好像沒听到。是朋友嗎?還是……客戶?」他好心替她找台階。

她尷尬地笑了下,不予置答,是有可能成為客戶,但現在絕對僅僅是朋友。

不習慣她此時的疏離,他走到桌邊撿起掉落的相框,輕輕拭過鏡面,不舍還她。這里有他的孩子,還有她。

「拍得很好。」他的視線一直停駐在照片上,羨慕那種母子之間傳達的情意,伸指輕撫向照片中的人,心神不禁微蕩。

「你喜歡?」常夢縈注意到他的動作,有些恍然,「我回去找幾張煦陽的照片給你,如果你想要。」

這張不可以嗎?他幾乎月兌口而出。但是想到她疏離戒備的神情,目光黯淡下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麻煩了。」喜歡孩子,想看到,不過如果只有孩子卻沒有她,只會讓他難受,「我來找你談企劃案,剛才忘記了。」他終于放下照片,拿起扔在桌角的文件坐在她對面,徑自翻開一頁,「看第三條好嗎?我覺得這里有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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