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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枕 第21頁

作者︰羽嫣

「那家伙的話不可盡信,你的腳傷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會痊愈的,不用擔心。」

他輕輕淡淡地說著,一字一句卻深深刻進卿語的心坎里,她連忙吸了吸哭紅的鼻子,不敢讓他發現她哭。「我知道。」

「你可以……」無預警地,他忽然抬起頭來,映人眼簾的卻是她隱忍不敢哭,眼眶卻早巳蓄滿淚水的嬌憐模樣,他的心猛地一窒,是他的錯覺嗎?

為何他在地眼中,看到深濃的眷戀?那是對他的嗎?

「我、我……」沒預料他會看見,她慌張地眨眨眼,想把淚水給擠回去,卻沒想到一眨動眼楮,淚水卻滑的更快,順著她臉頰蜿蜒而下,直到——

落進他的掌心里。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接住那串串滴落的透明珠淚,淚珠在他掌心暈散,像一滴蜜滲進他傷痕累累的心房里。他不喜歡看到她的淚水,那總讓他心擰緊,直到無法喘息。

「你可以試著站起來看看。」他壓抑住心口翻騰的心緒,保持著鎮定。

「嗯。」抹掉淚痕,在他的攙扶下,她小心施力讓自己站起來。

腳掌著了地,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痛苦了,地忍不住開心地歡呼。「我能站了,我能站了。」笑意盎然的眼眸,忘了才剛泡過水。

他忽然月兌下外衫,鋪在地上,「走走看,別勉強,,’

「可……」那不是他的衣衫嗎?

卿語不敢踏出步伐,赫然發現她腳上沒穿鞋。這一想到這兒,她更沒勇氣跨出去。

「那不過是便宜貨,沒什麼好猶豫的,況且以你現在的狀況,還不能穿鞋。」

「嗯。」

听他這麼說,她這才放心,忐忑跨出第一步,腳心一接觸到柔軟的布料,再看看衣衫邊線都繡上一圈金線,顯然這件外衫沒有她想象中的「便宜」。

走了幾步,月兌離他的攙扶,她獨自來回走了好幾步。「我真的能走了。」幸好她的腳沒事了。

卿語過于興奮,一個閃神,腳掌施力不平均,一陣劇痛從腳踝處竄了上來,腳也跟著失去支撐的力氣。

眼看她就要跌倒了,卻在千鈞—發之際,她的身子落人一副溫暖的懷抱中,善求恨及時穩住她的身子,適時將她護在懷中,才沒讓她跌傷了。

「沒事吧?」他焦急地問著。

「應該、應該沒怎麼樣。」她嚇出——身冷汗。

「你的腳還沒痊愈,還不能太用力,我送你回房。」

「嗯。」她知道她又讓他擔心了,她還真是沒用。

善求恨將她抱回房間,一路上兩人各懷心思,誰也沒開口,回到房間,他小心將她放回床榻上。

「晚膳等會就送過來,你暫時還是別下床走動,等痊愈了,再活動也不遲。」

在他臨走前,她忽然扯住他衣袖,低喃著。「對不起,讓你添麻煩,我會努力讓自己快點痊愈。」

沉默了半晌,地緩緩開口道︰「你這次受傷,我得負上大半的責任,你無須自責。」若不是他惡意拖延,她不會傷的這麼嚴重。

「真的……只是責任嗎?」她低問著。

她的聲音听起來悶悶的,像是欲哭前的低啞嗓音,拉住他衣袂的小手微微發著抖。

他以為她冷了,走上前去,替她拉高被子,卻發現她又哭了,眼淚順著她的臉頰不停落下,浸濕了錦被,留下拇指般大小的濕痕。

「不然呢?你希望我說什麼?」

「我、我……」地抬起淚眼,凝望著他幽深的瞳眸。他的眼中,還是沒有她的存在嗎?

她怯怯地說著,「能不能……吻我?」她閉起眼,嘟高唇。

她能不能奢求,他對她的好,不是出于劉她的愧疚.而是發自內心的真實情感呢?

他的視線停留在,她哭到發紅的鼻尖,還有那紅艷的唇瓣,指尖一陣發熱,著實想抹去那不該存在的淚痕,但理智卻阻止了他,他全身繃緊。

他知道他一旦吻下去,他就沒資格再談復仇的事,那過去十三年,他受的苦又算什麼?

理智再次戰勝了情感,善求恨強迫自己挪動步伐,離開房間。

等丁半晌,始終盼不到那溫暖的薄唇,她忐忑地睜開眼,偌大的房間只剩下她一人,他早巳離開了,而蘊積許久的眼淚,再次崩潰落下。

「恩哥哥……」她哭喊著。

他連—個吻都不肯給她嗎?

難道她和他,這輩子真的沒有任何可能子嗎?

可她卻已愛慘他呀!

***

經過半個月的休養,等卿語的腳傷痊愈,善求恨這才告訴她,漠家老爺子生病了,而他允她回漠府一趟,但必須再回伏夜莊才行,而卿語也答應了,她本來就沒有離開的打算。

就算他不愛她,她也情願留在他身邊一輩子。

「你現在回京城會有危險,子蕭會沿途保護你,傍晚你到漠府後門,他會在那里等你,別讓他接不到人,也別輕易挑戰我的耐性,你該知道觸怒我,會有什麼下場。」

「我會回來的。」她朝他笑了笑,轉身坐上馬車。

他的語氣同樣冷厲,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這次回去,她除了看看病重的爹親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她得要問清楚,十三年前,善府究竟出了什麼事。

善求恨拉住朝子蕭,低聲吩咐著。「子蕭,小心守著她,別讓任何人發現她的行蹤。」

目前卿語依然是帶罪之身,萬一被宮里的人發現她的蹤跡,可沒這麼容易月兌身,說不定還會禍連全家,到時候,連他都未必救得了她。

「屬下明白,請主爺放心。」。

朝子蕭上了馬車,親自護送卿語進城,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車影,善求恨無奈地露出一抹苦笑。

善求恨,你何時變的這麼心軟了?

這答案他真的不知道,或許他根本忘了她是仇人之女,一見到她無助的樣子,他還是情不自禁護著她

***

匆匆回到漠府,漠府的下人一見到失蹤許久的大小姐出現,莫不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連忙扔下手邊的工作進府通報,而漠夫人也在眾丫環的攙扶下,前來瞧瞧逃家多時的女兒。

「卿卿,快過來讓娘好好看看。」

「娘,對不起,女兒讓你擔心了。」

見到久違的娘親蒼老許多,而爹親卻因她重病在床,卿語更加自責。「娘,爹現在怎麼樣了?」

「你爹擔心你在外頭會不會遭遇危險,宮里那些太監公公,三天兩頭就派人來搜,說我們把你藏起來了,你爹才會被他們氣病了。」

「天啊,原來我意出這麼大的麻煩。」

「先別說這些,快進去看看你爹吧,他一見到你,一定會高興的馬上痊愈。」

卿語跟在漠夫人身後,來到漠老爺的房間,還沒進房,遠遠地就听見咳嗽聲。

心急如焚的卿語,連忙進屋奔到漠老爺榻前,緊緊握住那干枯的十指。「爹,我是卿卿呀,我回來了。」

「卿卿。」虛弱的漠老爺勉強睜開眼︰「卿卿真是你嗎?你沒事,太好了。」

「爹。對不起,是卿卿不好。」

「你們都兒下去……我單獨跟卿卿說幾句、」

漠夫人擔憂地望著父女兒眼。「卿卿,別讓你爹說太久,他需要多休息。」

「娘,我明白。」

待房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卿卿與漠老爺,他才徐徐開口︰「他找過你了嗎?」

漠老爺忽然蹦出這麼一句活,卿浯有些驚蚜「爹,你的意思是……」難道爹已經知道,恩哥哥還活著的事嗎?

「我听人說,京城里開了間酒鋪子,其中最出名的酒就屆「飄香醉」,這酒可是善府的家傳釀法,除了……善家人外,是不會有人知曉的,听說那灑鋪的主人是個叫恨爺的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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