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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爵的愛妻 第20頁

作者︰辛卉

「媽……我是綺荷,你睜開眼楮看看我……媽……」

回應她的,是一室冷清與哀戚,以及她淒慘的呼喚聲。

「媽,你睜開眼楮看看我,我來看你了呀……」她痛徹心扉,抱著母親的遺體縱聲哭喊。

未能陪在母親身畔,陪她走完人生最後旅程,令綺荷無限自責、滿懷悔恨,各種負面情緒一起凌遲著她脆弱的心,讓她幾乎無法喘息。

聶雅爵擁著她如風中落葉般的虛荏身子,充當她的支柱。「綺荷,別這樣。」他的心情隨著她的悲慟,也跌落谷底。

「嗚……」她渾身乏力的癱在他懷里,無聲抽泣。

他拉高白布,遮掩田母的遺容,想盡快將她帶離,免得她繼續觸景傷情。

「不要,我要陪著她,我不要離開她……」綺荷掙月兌他的箝制,固執道。

「你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負荷不了的。」他有些動怒。氣她不懂得愛惜自己,氣她執著的讓人不舍,更氣自己不能減輕她的痛苦與哀慟。

「不要管我!」她淚流滿腮,拒絕他的觸踫。

聶雅爵俊美的面孔閃過錯愕,感到莫名的慍怒,勾住她的腰,稍一使勁便輕易將她抱離冰冷駭人的空間。

「放開我、放開我!」她捶打著他,嘶聲吶喊。

「冷靜點。」他援住她的肩頭低斥。

她哭泣的臉龐,惹得他心煩意亂,又狠不下心拋下她不顧。曾幾何時,她的影響力已變得如此巨大,左右著他的判斷與心情。

「我要去陪媽媽,你放開我、別管我。」過度的悲愴吞噬了她的理智,此時的她呈瘋狂狀態,耗盡全力推拒他。

她拒絕他的關心,令他相當不悅。「你是我的妻子,你的每件事,我都非管不可。」

聞言,綺荷的心弦震撼不已,備覺動容。「我們……根本不是夫妻……」她嗚咽道。「合約已經結束了,我們不是夫妻了。」她頻頻搖頭,心痛的對著他吼。

聶雅爵黯下眼瞳,掩飾閃逝而過的詫異與薄怒,手勁不自覺的加重。

「合約結束了,你不必再管我了,不必管我了……」她自言自語似的,邊搖頭邊失神細喃。

他的眉間布滿陰霾,深邃的藍眸覆上一層慍色,臉色極差。

半晌後,他才啟口︰「我從來就沒把合約當一回事。」低緩的聲調悒郁不樂,字字敲進她封閉的心、扼著碎裂的心口,令她悶痛得難以喘息。

絕望無助的望著他俊美得不真實的輪廓,綺荷突然興起逃離的念頭。

他凝睇著她淚盈盈的迷蒙眼神,從中窺見到閃爍躲避的光芒,不禁感到一陣氣惱。「田綺荷,我已經認定你了。」

他緊緊扣著她身子的力道、斬釘截鐵的宣誓口吻,在在劇烈拉扯著她的心髒,彼此的目光在空氣中交纏,如同一道無形繩索將兩人捆綁。

濃烈的眷戀涌上心頭,她激動失控的情緒,忽然冷卻。「你不必安慰我……」她口是心非的說,狠心將他排拒于心門之外。「也不必同情我。」

他盯著她,眼中一片冰漠、沒有溫度。「這就是你對我的解讀?」語氣和他的表情一樣寒冷。

綺荷垂下頭,再也無心辯解。反正這段感情遲早要結束,還是早點畫下句點,否則再多延續一天,屆時就會更痛苦一倍。

「我們的關系,到此為止。」她听見自己用冷漠麻木的聲音說。

他能感覺到她又將撤除的心防高高築起,而且比之前更堅固,冷漠更甚以往,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感。

相處了一段時間,他已將她的性格拿捏得十之八九。她孤獨黯淡的內心和光鮮美麗的外表截然不同,明明有著令人羨慕、著迷的外在條件,但一旦深入她的心,便會發現她比其他同齡女孩多愁、封閉。

她總習慣隱藏自己真實的情感,一貫的開朗其實只是害怕被看穿的保護色,讓人窺不透她的脆弱,也洞悉不了她的心靈——

綺荷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但卻是最別扭的一個,卻偏偏格外牽動他。或許是她三番兩次想從他身邊逃開,意外的引起他的注意、挑起他的興趣。

她像一朵彩霞,美麗卻飄忽,捉模不定,逗留在他眼里、深植在他心里,讓他決心佔有她。

于是他耍個小手段,接下她在「禁忌場」的委托,成為合約上的「夫妻」。

起初,追求她單單只是想滿足男人與生俱來的狩獵本能,為貧乏的生活多添一點趣味。然而,漸漸地他發覺,她真正值得令人欣賞的,是她的孝心和那顆善良的心。

尤愛她褪下華麗時髦的外衣後,那自然輕便的家居模樣,那時的她美得清靈,猶如一朵亭亭的白蓮。

還有她拿手的家常菜,讓他感受到家的味道,完全對了他的脾胃。

許多人一生汲汲營營的金錢、權力及名利,他一項都不缺,際遇好得令人眼紅嫉妒;在外人眼中,他是天之驕子、條件好得足以睥睨全世界。

唯獨他明白,自己也是個凡夫俗子,有七情六欲,而且渴望平凡而簡單的幸福與快樂。

他一直在尋覓,尋覓一個能將心托付的對象。一個有著溫暖心房、不勢利媚俗的女人。他想,他找到了,現在說什麼,也不可能放掉。

「很抱歉,可能要讓你失望了。」他撇唇,然後出其不意的將她攔腰抱起,穿過醫院長廊,帶著她離開。

*********

在聶雅爵二十四小時如影隨形的跟隨陪同下,綺荷忍痛料理完母親的後事。

她的情緒幾度決堤、崩潰,因為母親驟然病逝,她的心仿佛也跟著死寂,不會跳動,吃不下也睡不著,只覺胸口沉甸甸的,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而他始終伴著她,鮮少開口,但寬闊的肩膀,總適時的給予她安慰與依靠。

綺荷不是沒神經的人,當然感受得到他的體貼與溫柔,她常在他憂郁的眼瞳中看到泛濫的愛意,這才稍稍沖淡了她的悲傷。

嘴里不說,暗地里她的心早已軟化,默默享受他的情意與關懷。

她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殊不知老早被聶雅爵識破——她骨子里倔強、別扭的個性,才是他所鐘愛的。

這段時間,他毫不避嫌的作法己引來大批媒體注意,無論何時何地都有記者采訪追蹤他們兩人之間的消息。

他從不正面回答,對記者犀利卻缺乏創意的問題,僅是一笑置之,隨即板起俊臉,杜絕打擾。

治喪完畢後一星期,綺荷被迫與他前往米蘭,他的態度強硬且霸道,卑微渺小如她,根本沒辦法抗拒,只能乖乖的跟著他。

表面上,她態度淡漠、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實際上,她早已對他萬般依賴、眷戀,這段日子若沒有他,她恐怕支撐不了這些接連而來的突發事件。

到米蘭後,聶雅爵全心投入服裝發表會的忙碌中,陪她的時間減少泰半,讓綺荷有種被冷落、遺棄的孤單。

好不容易盼到他回家,她不顧一切的奔向他懷里,再掩飾不了內心澎湃的思念情潮。

聶雅爵被她主動的熱情嚇了一跳,旋即斂下眸、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頓了下,他輕輕推開她。

綺荷睜著星眸,錯愕的盯著他,嚴重的失落感席卷全身,心猛地往下沉。

「我幫你訂了回台灣的機票,外頭有車載你到機場。」他低沉迷人的聲調,沒有感情的陳述著。

外頭艷陽燦燦,她竟不禁覺得寒冷,渾身不住發抖。「你……要我回台灣?」良久,她咽下喉頭的硬塊,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的心既然不在,強留你也沒意思。」聶雅爵觀著她,面無表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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