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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遲 第10頁

作者︰沈韋

小眉見她在大街上動手拉人,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小姐肯定是沒想到四周有多少雙眼楮正張大看著,否則絕不會動手硬將嚴忍拖到較少人的胡同中。小眉急忙忙地跟上,就怕兩人獨處,會傳出更多落人口實的事來。

嚴忍因為覺得她很有趣,所以沒有反抗地讓她拖進小胡同里。

「我警告你,以後見著我,不許你再嘲笑我或是提起針線包!」她像個地痞流氓般凶猛地警告他。

事實上,他沒有理由听眾她的命令,況且真要打的話,她可是連他的衣角都勾不著,可她依然有膽惡聲惡氣地警告人。

「小姐,你冷靜點。」小眉站在華暮雪身後,出聲制止,驚恐地發現四小姐在她未曾察覺時,竟變成了惡形惡狀的小流氓。

「我只是覺得你挺有趣的,並沒有嘲笑的意思。」至于針線包……他倒是真的覺得很像。

「是嗎?」華暮雪狐疑地看著他。是說,他口中的有趣指的是什麼?裝扮有趣跟為人有趣可是有很大的差別呢!

「小姐,這位公子既然這麼說,定就是這麼回事,你別多心了。」小眉輕扯著華暮雪的衣袖,要她別再擺出凶神惡煞的表情。也不想想,人家長得比她們還要高壯,真起沖突的話,被打成肉餅的可會是她們兩人啊!

嚴忍一副正是如此的模樣,再加上小眉也覺得他話中並沒有其它涵義,令華暮雪覺得若再對他有所質疑,會顯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為了顯現自己的大度,唯有選擇相信了。

「咳!很抱歉,我不該誤解你。」華暮雪清了清喉嚨,覺得尷尬得要命。她為何老是誤會他?她這老是誤會人的個性真要不得,該好好改進才是。

「不要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嚴忍以教導的口吻對她說。

「是。」華暮雪像書院的學生,乖乖聆听受教,並為時已晚地想起先前她的舉動太過沖動了,她怎能當著所有人的面將他拉入胡同呢?倘若旁人見了產生誤會怎麼辦?

想到這兒,華暮雪不禁在心里長嘆了口氣,頭痛得緊。

她不住地搖頭,發上的金步搖也隨之晃動,一閃一閃亮晶晶,讓他再次佩服起她那硬挺的脖子。明明是那樣縴細,仿佛一扭就斷,怎麼會有辦法承受那些重量呢?但他得說,今日在街上與她偶遇,讓他見識到了她的另一面,而這一面不僅使他得知她的出身,並且那一頭讓人絕倒的打扮,還逗得他不住發笑,心情飛揚。

「如果沒其它事,我還有要事,先告辭了,華姑娘。」嚴忍強忍著笑,以穩重的口吻向她告別。

「嚴大人請慢走。」華暮雪表現出最端莊有禮的姿態,目送他離去。

「小姐,你在哪兒認識了這麼個高大威猛的男人啊?我怎麼都不曉得?」小眉待嚴忍走遠,馬上開口追問。

「小眉,我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這正是她此刻心情的最佳寫照。假若不是她行事魯莽,豈會認識嚴忍,又怎麼會被他明指她的頭是針線包?

針線包!針線包!難道他就不能想點好听的說詞嗎?不過她偏頭想了想,不得不認同針線包的說法,因為連她自己也想不出其它說法。為此,她幽幽的,感到沮喪不已。

「啥?」什麼跟什麼啊?小眉一臉納悶不解。

「別再問了,再問下去,只會讓我滿月復心酸。」為何她不能再聰明機靈點呢?華暮雪仰望蒼天,長嘆了口氣。

「啊?為何會滿月復心酸?莫非小姐你喜歡他,開口向他求親,結果被拒絕了?」小眉不懂她為何要說一些奇怪的話,腦海中充斥著怪誕的想法。直覺告訴小眉,倘若有天華暮雪親口說,她大膽向某個男人求親了,小眉絕對不會感到半絲意外的。

「我並沒有向他求親!」華暮雪鄭重地澄清。

「喔,可憐的小姐,被拒絕沒啥大不了的,你千萬不要太難過,也不要再感到滿月復心酸、委屈了。你想想,現下可是有一堆人向你求親呢,你絕對可以找戶好人家的!」小眉壓根兒沒理會她的澄清,一心一意認定她被拒絕了。

「……」小眉完全不听她的解釋,讓她無言以對。

華暮雪在心里不住地泛嘀咕,難道在小眉心里,她真有那麼糟嗎?竟然認為她難得向男人求親,就被殘忍地拒絕,小眉實在是太不給她面子了。

小眉不曉得她的心思,還繼續吱吱喳喳地忙著撫慰她「受創」的心靈。

算了,既然澄清無效,她也就隨著小眉去了。

同時間,她心里深刻地體認到,遭人誤會有多令人無言。不過她可以慶幸的是,小眉不似她當初在大街上指著嚴忍的鼻尖痛罵對方卑鄙無恥一樣,這讓她好過多了。

第四章

自嚴忍與華暮雪在街上偶遇後,華暮雪每天仍舊照常于卯時出現在嚴忍家,為他打掃、洗衣。

華暮雪原以為嚴忍再見到她時會嘲笑她平日的裝扮,但是他並沒有,就像他所說的,並沒有嘲笑她的意思,她這才知道他不是隨口說說,是認真的,而這也免去了兩人起沖突,不然她恐怕會失控地再對他施展出她從小到大所學過的絕學。

這一天,小揚跟嚴忍扎完馬步、練好基本功後,因為急著趕回大雜院幫要上工的父親的忙,于是無法陪同華暮雪回華府,他不知該如何是好。華暮雪認為可以獨自回家,嚴忍不放心,便開口表明願意送她回家。

嚴忍的自告奮勇令華暮雪感到訝異,她愕了愣,本要開口拒絕,要他別費事了,但不想他認為她對他存有敵意,再者他會自告奮勇地說要送她,應當是基于君子風度,她若不領情,豈不是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所以,華暮雪沒有拒絕嚴忍的好意,讓他陪同她一塊兒走回家。

與嚴忍並肩走在清晨結著薄霜的街道上是種新奇的感受,她很少跟男人這麼親近,他的高大威猛襯出她的嬌小玲瓏,他的黝黑襯出她的雪白,他們是如此不同,而走在他身邊的她,心頭卻涌現一股莫名的渴望。

她當然不是渴望再和他唇槍舌戰,也不是渴望再對他鞠躬道歉,那麼,這股渴望究竟從何而來?為何會使她感到焦躁不已?

「你天天過來幫我打掃,不覺得委屈嗎?」兩人並肩走了一小段路後,嚴忍終于打破沉默。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後,他發現她真的是個沒有心機的好姑娘,于是不再對她有所存疑。

「我說到做到,沒啥好委屈的。」他肯開口跟她說話再好不過了,她也想和他像朋友一樣,平心靜氣地交談。

「但這不是你做慣了的事,只是我沒想到你能做得這麼好。」

華暮雪可說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尤其在發現她是華長耕的女兒之後,對于她能將衣袍洗滌干淨,把大廳打掃得一塵不染,著實令他感到不可思議。她在華府過著被奴僕簇擁、呵護的日子,怎麼可能會懂得洗衣、打掃,且還做得如此干淨利落呢?他實在是想不透。

「我小時候天天做,這麼點小事,可是一點都難不倒我。」說到這兒,她可是驕傲得挺起了挺俏的鼻尖。

「你小時候天天做?」他無法置信,挑了挑眉。

「你可能不知道,我爹從前是個莊稼漢,我小時候家里很貧困,所以一些農家女該會的活兒,我可是做得很得心應手呢!」

「原來如此。」經由她的說明,嚴忍總算了解她為何能做得那麼好了。或許旁人曾提及過她的家世背景,但他向來對這類的閑談沒半點興致,也因此不曉得太多關于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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