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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龍令 第29頁

作者︰沈韋

不!她不要進大牢,她不要!

在一旁偷看的吳富貴與萬金珠兩個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躡手躡腳打算悄然離開,他們作夢都想不到湘湘會有當高官的朋友,且這名高官顯然想為湘湘出口怨氣,他們不想成為下一個遭殃的人。

吳富貴與萬金珠的小動作全看在項子熙眼里,他很想象教訓楚嫻淑一樣回敬吳富貴與萬金珠,但是考量他們是吉祥的親生父母,吉祥會因為父母的冷血無情而傷心,可是不會希望他施予痛苦于她的父母身上,為了吉祥,他隱忍下所有對吳富貴與萬金珠的不滿。

「你們的所作所為,我全都知悉。」冰冷的口吻,凍結住吳富貴與萬金珠偷跑的步伐,兩個人渾身僵住,動都不敢動一下。

「這次的事我暫時不與你們計較,多行不義必自斃,望你們好自為之。」項子熙丟下話,自他們夫妻倆身邊定過,不再理會,回宮向皇上交差。

本以為下場會和楚嫻淑一樣淒慘,沒想到項子熙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們,吳富貴與萬金珠面面相覷,仍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待所有官兵都離去後,他們倆還處于震驚之中。

餅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們渴望的一百兩始終沒進到口袋里,現下楚嫻淑被抓了,湘湘背後有高官撐腰,他們也不敢再打湘湘的主意,所以即使項子熙不追究,賭坊的人也不會放過他們,這下該如何是好?想到這兒,吳富貴與萬金珠一籌莫展,心都涼了。

第九章

全吉祥自從住進兵部尚書府休養後,便有一堆人在她房里進進出出——不,嚴格來說是在項子熙的房里進進出出。

先是一位盧御醫來仔細看過她的傷,開出藥方,宮里同時送了些滋補的藥材來給她,緊接著先前曾出現過、叫張媽的僕婦過來照料她,然後該喝的湯湯水水陸續出現,喝得她都不曉得是在吃藥還是喝湯,她被服侍得服服貼貼,就像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

而後全如意興奮地來過,穿了一身漂亮衣裳,回復到姑娘家的模樣,吱吱喳喳快樂地跟她說兵部尚書府的人全都待她很好,興奮得嘴都笑咧了,簡直是樂不思蜀。

這一切在全吉祥看來一點都不真實,她太了解自己是啥身分,兵部尚書府的人待她與如意好,可以說是看在項子熙的面子上,她能了解,但皇上派出御醫來為她診治,還派公公送來滋補的藥材讓她補身子,這件事無論她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從來沒見過皇上,皇上也不曉得世間有她全吉祥這等小人物,為何要派御醫來看她的傷勢?為何要送珍貴的藥材給她?她著實想不透。

後來經由照料她的張媽听宮中派來的公公轉述,才明了皇上之所以得知並關心她的傷勢,皆因項子熙跟皇上提起她會受傷因是他而起。項子熙會潛入戶部尚書府乃身受皇命,暗中撤查戶部尚書田正文侵吞國庫一事,因此皇上認定她同樣有功在身,才會特別派出御醫來看她的傷勢。

張媽說這幾日不僅是項子熙,朝中許多大臣因囚正文侵吞國庫一事,又是撤查又是審理,看有無其他人牽涉其中,或是被皇上召進宮商議,個個忙得昏天暗地、焦頭爛額,項子熙不是唯一無法回家休息的人。

張媽要她放寬心安心休養,也許再過幾天事情了結,項子熙就能回府了。

全吉祥何嘗不知項子熙很忙,或許正因他忙得整天不見蹤影,她才會對他更加思念,成天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使她變得不再像她自己了。

連日經由眾人細心呵護照料,全吉祥已能自行坐起身,只是體力不足以讓她走出房間,不然她真想看看兵部尚書府是啥模樣,應該也是又大又美,好不容易能住在這麼好的地方,卻不能到處走走看看,實在可惜。

她無聊地坐在床上打哈欠發呆。夜已深,大黟兒都睡了,張媽也回房休息,而她因睡了一整個下午,現下精神好得很,一點睡意也沒,也不想看曲秀荷特別拿來給她解悶的書,看來是要無聊至天明了。

當她無聊地翻弄書頁時,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她愣愣看著項子熙一臉疲累地走進來。項子熙顯然沒想到月上中天她竟還未睡,同時一愣。

他的下巴帶有青髭胡渣,看起來像是幾天幾夜都沒能好好睡上一覺,使她見了忍不住心疼。

「你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不過怎麼這麼晚還沒睡?」這段日子以來,張叔都會派人到吏部向他報告全吉祥的近況,免得他擔心,他知道她的內傷一天天轉好,但沒親眼見到總是無法全然放心。

直到今夜,總算將所有事情處理好能夠回家,他便馬上趕回來看她,見房內掌燈,心想是張媽特意留下,以免她半夜解手看不到路會不小心跌傷,哪想得到她竟還沒睡。

「我白天睡太多,現下睡不著,你看起來很累,這些天都沒好好睡嗎?」全吉祥看著他邁步走過來,坐在床畔,明明已經累得隨時都能躺下睡著,卻還特地過來看她,他待她的好,點滴在心頭。

「這些天忙于公務,把你丟在這沒能來看你,你一定覺得很無聊吧。」他很高興張媽將她照顧得很好,她的臉蛋不再消瘦。

「雖然是有點無聊,不過托你的福,讓我能過過吃香喝辣的日子。」全吉祥不想他對她感到內疚,打趣道。

「我看是吃藥喝湯過日子,而非吃香喝辣。」項子熙嘆了口氣。她值得更好,但是目前她受了傷,根本就沒辦法開開心心吃香喝辣。

「就算是吃藥喝湯,也有人在旁照料啊!」全吉祥反駁,就是不要他自責,非要他認為她在這里過得再好不過。其實她真的過得很好,兵部尚書府里的人與她非親非故,卻盡心盡力照顧她,反觀與她血濃于水的至親卻棄她不顧,兩相比較,讓她更珍惜此刻暫時擁有的關懷。

「瞧你,淨說些傻話。」項子熙不舍地輕揉她的發心。她的一句就算是吃藥喝湯也有人在旁照料,道盡所有心酸,讓他心疼。

「傻里傻氣好過日嘛!」全吉祥故意笑得特別傻氣來娛樂他。

「你不打算告訴我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項子熙不希望她再逃避下去,就算再痛苦,也不要自己悶在心里,說出來是最好的宣泄。

「……不就是倒楣被發現了,哪會有什麼事。」全吉祥不願談,撇開臉不看他。

「真的沒什麼事?」她究竟還想瞞多久?以為能瞞多久?

「當然,不然你希望有什麼事?」全吉祥不喜歡他質疑她的口氣,彷佛在說他知道她說謊,她忿然地回頭瞪他。

「楚嫻淑是怎麼發現的?」項子熙要自己狠下心腸,對她的憤怒視而不見。她不能再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他要她知道,不管是開心或痛苦、流淚或大笑,他都會陪在她身邊。

「她沒說,我怎麼會知道。」不管他知不知情,謊話自然而然月兌口而出。

「吉祥,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他長嘆了口氣,為她的固執。

「你好好笑,我要逃避什麼?又有何好逃避的?你一定是太無聊,閑著沒事找事做。你走吧,我累了,要睡了。」全吉祥煩躁地躺下來,拉上被子閉上眼不看他。

在她尚未坦白面對時,他堅持不肯離去。

全吉祥躺了會兒,感覺到他依然坐在身畔,沒因她的惡聲惡氣離開,他固執不肯離開,讓她氣得想打他,想狠狠咬他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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