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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 第17頁

作者︰沈韋

他本以為娶了她,就會發現一切都沒改變,他依然可以重振男性雄風,當個真真正正的男人;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生,他終于明白受過傷之後,要再恢復是比登天還難。

他盡情的發泄心中的怒火,最後雙眼所見是她瞠目驚慌的模樣,他一個箭步沖上前,抓起她便狠狠的對她甩了兩巴掌,將她打跌在地。

「現在是你們付出代價的時候!是時候了。」撂下狠話,他轉身離去,再也不看她一眼。

樊蝶衣雙耳被打得嗡嗡作響,腦海中不停出現聞人少保發狂的模樣,以及他所說的話,加上他先前的行為,旁敲側擊之下她已明白出了什麼事。

聞人少保再也踫不得她了,有此認知後,她開心的直掉淚。這也才知道聞人少保為何要使出這些個殘酷的手段來對付他們,甚至在要了聞人玉杰和少舞的命時猶不知悔改。

只是,她也怕受此沖擊的聞人少保,將會使出更殘忍的手段來對付他們,屆時她有辦法抵抗嗎?少閣能嗎?

她深深恐懼著。

第七章

深陷獄中的少閣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每天一成不變的生活,不是被獄卒痛打一頓,就是遭受言語奚落,難道聞人少保打算將他關在獄中一輩子!

他才二十出頭,現下的心境卻像個中年人。他苦笑著,太多的仇恨將他的心給磨得忿忿不平,他怨天、他咒地,他更恨那個曾經愛之入骨的女人,他訝異于她的變化,女人心,果真是如海底針。

這些日子他靠著對她的恨意度過每一天,好似得每天溫習對她的恨,才撐得下去這暗無天日的獄中生活。

想來實在可笑,若不是對她的恨意,或許,他不會活這麼久,也許,他還得感謝她。

他自嘲的笑著。

大牢的門忽然打開,他看見聞人玉裘及聞人少保父子倆連袂進來,這還是他身陷大牢頭一回見到聞人玉裘;再瞧了瞧他們身邊的師爺,他即知會無好會,他們定是有備而來。

「打開牢門。」聞人玉裘命令道。

「是。」獄卒立刻照辦。

站在一旁的聞人少保,則是不懷好意的盯著聞人少閣看,有意無意直沖著他笑。

牢房門開了,聞人少閣依舊坐在牢房內,沒有走出來的打算。

「敢情你是在牢內待習慣,沒有出來的意願了?」聞人玉裘嘲諷譏笑他天生賤骨。

「爹,怎樣的人就適合怎樣的地方,咱們可不能強迫鼠輩成龍吧!」聞人少保笑著,將他貶低。

「哈!也是。」聞人玉裘同意昂首大笑。

聞人少閣隨他們說去,他不以為他們父子倆會好心的放他出去;如果他們一開始有放他出去的打算,就不會大費周章設計陷害他再殘害他的家人。

案子倆又嘲笑了他好一陣,才進入正題。

「聞人少閣,你認不認罪?」聞人玉裘就等他認罪畫押。

「我沒有罪,為何要認?」聞人少閣挑了挑眉,堅決不認。

「你一日不認罪,就得多關上一日,你認為你熬得下去嗎?」聞人玉裘睨了眼他身上化膿紅腫的傷口,他不以為聞人少閣可以再繼續熬下去。

「就算是把我關到老死,我同樣不認。」他的自尊不容許他向惡勢力低頭。

「哈,說的好。」聞人少保看戲似的為他鼓掌叫好。

「哼!你想在大牢里待到老死,我可沒打算讓你待那麼久。之前物證有了,現在人證也有了,我看你還是乖乖認命畫押吧!」聞人玉裘想早點將這眼中釘給解決掉。

「人證是誰?」聞人少閣想知道究竟是誰昧著良心指控他。

「福來!」聞人玉裘輕輕一喚,家丁埃來馬上上前。

「是他?!」聞人少閣認出了福來。所謂的物證是他們所栽贓,原來證人也是他們的人,精心策劃這一切,豈不是擺明了想要他的命?

埃來心虛的回避他的雙眼。他本來也不想陷害聞人少閣的,可老爺說了,如果他不當證人,小命就會不保,誰死誰活他得想清楚啊!反正少爺會受傷,全是聞人少閣的錯,既然如此,就由聞人少閣來賠命,讓他再苟且偷安的活下去吧!

「正是,那晚福來瞧見你奸婬王家閨女,王家閨女不甘受辱隨即上吊自盡,你一手造的孽,你還不認?」聞人少保開心的數落他的罪狀。

聞人少閣看著他們,想著無辜受辱的王家閨女;雖不知這椿案子是誰犯下的,但他們卻順水推舟的推到他頭上來,好一招借刀殺人之計。

「我不認。」聞人少閣搖頭,不論他們怎麼逼迫他,他不認就是不認。

「好!傍我打!」聞人玉裘見他如此堅決,命令獄卒好好教訓不知死活的聞人少閣。

「你們就算是打死我,我同樣不認。」聞人少閣自認每天受過不少折磨,明白他的骨頭硬到可以承受任何痛苦,他們絕對無法借由上的折磨來逼他低頭。

「我自會教你認。」聞人玉裘以眼神命獄卒無須手軟,盡量打。

聞人少保雙手環胸,快意的看著他被人痛打在地,福來是心驚到不敢抬頭,怕的想捂住雙耳不去听那痛苦的悶哼。

兩名獄卒使盡全力毒打聞人少閣,將他打到吐血軟倒在地,直到聞人玉裘出聲才停手。

聞人少閣口吐鮮血,使盡氣力低道︰「我不會認的,你們的奸計絕對無法……得逞。」

他將這些苦難當成是上蒼給他的考驗,他不能服輸,絕對不能。

「哈!炳!師爺。」聞人玉裘將他的宣言當成是笑話看,命令一旁等候已久的師爺。

「是。」師爺直接拿著早就寫好的罪狀走進牢房,匱接抓起聞人少閣那早已虛軟無力的右手,幫他畫押。

「不……」聞人少閣無從抵抗,他全身疼的氣力盡失,哪有法子甩開師爺的手!只能眼睜睜看著師爺抓著他的右手畫押。

原來這就是聞人玉裘所說的會教他認罪,不是他認,是他們幫他認!

如此遭受陷害,令他悲忿不已。

「大人,好了。」師爺滿意的松開他的手,拿著罪狀走出牢房讓聞人玉裘看。

「很好,聞人少閣,本官宣判,判你流放關外二十年,即刻出發。」聞人玉裘連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宣判。

聞人少保佯裝可惜道︰「恭喜你了,流放關外二十年,想再回渭城,恐怕得等到下輩子了。」事實上這樣的判決是他同父親一起想出來的,他非常滿意的看著聞人少閣像是最卑微的乞丐般趴在地上喘息,任他宰割,不,合該說他比乞丐還不如。

大勢已去,聞人少閣明白他說再多也沒用,他咬著牙含恨合上眼,不再去看他們這群人可憎臉孔。

「你放心的去吧!你的家、你的女人,我都會妥善的代你照顧的。」聞人少保落井下石笑道。

不論他怎麼譏嘲,聞人少閣都不給他任何反應,由著他去。久了,聞人少保也覺得無趣,朝獄卒使使眼色,該是押解人犯上路的時候了。

獄卒們了解的將全身癱軟如泥的聞人少閣揪起,不管他行是不行,直接拖他上路。

聞人少保再次向他們使使眼色,比了個手勢,他們立刻了解點頭。這表示,人犯無須真的押解到關外,在半路時就讓人犯死于非命即可。

這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在他娶到樊蝶衣的隔日,火速將聞人少閣判刑流放,而後讓他死在半途中,這就是對他們最好的懲罰。

至于已成為他妻子的樊蝶衣,他當然會以最快樂的表情告訴她這項消息,她的情人再也回不了渭城,他們不論生死,永遠各自天地一方,再也無法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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