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烏黑的長發在頸後松松地綁著,隨著她的動作輕輕甩動,發梢似乎一下下地刷過他的心,讓他的心癢癢的、麻麻的、酥酥的……
她白皙的小手抹過他的衣服,她撫平上面的皺語,好像撫過他的胸膛,頓時他體內竄起一股灼熱的火流,雷天陵不由得申吟一聲。
背後細微的聲響驚動了藍晰瀅,她猛回頭,長發劃過一個弧形,看見了倚在門邊的昂藏身影,「咦,你洗好了?」
他好帥!半濕的頭發垂在前額,修長的身子倚在門邊,顯得短小的浴袍前襟半敞,露出一大片結實的胸肌,兩條光果的長腿在腳踝處交叉,深沉的目光凝視著她,像一頭摘懶的獵豹盯著自己的獵物,那模樣,性感得讓人心跳停止,危險得讓人窒息。
她有一雙盈盈如秋水的明眸,純淨靈美,讓人恨不得溺死在那一潭秋秋里。
她有瑩白如玉的粉頰,粉女敕得讓他好想咬一口,卻又舍不得讓這無暇細女敕有一絲絲損傷。
她有一張女敕女敕如將熟未熟的櫻桃小嘴,讓他好想嘗一嘗那份微酸的誘人滋味。
她清靈得像山中的精靈,似乎隨時都會融化在這森林中漾著綠彩的微光里。
此刻,她正用那雙嬌盈盈似會說話的眼眸凝視著他,白女敕的臉頰上有著淡淡的紅暈,小嘴微張,露出一排細白的貝齒,簡直就是在引誘他犯罪!
如果她再用這種可愛到不行的表情對著他,用那種誘人得要命的目光看著他,他發誓,他會、他會……
他干嘛用那種噴火的眼光看著她?還咬牙切齒的,會不會生病了?藍晰瀅蹩起眉頭,擔心地走到他面前。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她伸出手,模他的額頭,「有沒有發燒?頭痛不痛?」
「別踫我!」雷天陵瞪著她,退後一步躲開她的手。這個小女人究竟有沒有危機意識?居然主動靠近他這只大野狼。
「我、我……」藍晰瀅被他一聲大吼嚇了一跳,無措地縮回手,擰著衣角。
「該死的。」雷天陵狠狠地低咒一聲,他嚇著她了。
「我、對不起……」藍晰瀅晶瑩的雙眸蒙上了淡淡的淚光。
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從來沒有人喜歡她,連他也討厭她、。
「我不是罵你。」他是在罵自己。雷天陵抹一下臉,懊惱地解釋。
瞧他做了什麼,把她嚇得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等等,受驚的小兔子?那嬌怯怯的眼眸好像在哪里見過•
照片?對了,羅致雪給他的照片!雷天陵下意識地伸手往胸前一模,才發覺身上穿的不是西裝。
「我的衣服呢?」照片放在西服口袋里。
「對不起,因為你的衣服髒了,我就把它洗了。雖然我知道你的衣服不能水洗可是因為已經被雨水淋濕了,只好……而且我沒有烘干機,只好曬在外面」好歹也出身富有人家,藍晰瀅自然看得出他的衣服都是高級品、一下水等于全毀了。可是她沒有別的衣服給他穿,只好把他的髒衣服洗了。
他不會是生氣了吧。一面低著頭道歉一面抬眼從眼角偷看他。
「我西裝口袋里的照片呢?」
「照片?」該不會是她從西裝胸前口袋里掏出的那團紙漿吧?完了,會貼身收藏的照片,上面一定是對他很重要的人,這下他真的會很生氣、很生氣……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小小的頭快垂到了胸前肩膀也縮了起來。
雷天陵再也看不下去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一些,「算了,沒關系,我問你,你是不是姓藍?」
「啊?」藍晰瀅驚愕地抬起頭,小嘴微張,頰邊還掛著一滴淚珠。「你怎麼知道?」
「藍晰瀅?」雷天陵的眉頭皺了起來。
「是啊,你認識我?」
懊死的,她怎麼和油頭肥腦的藍家夫婦一點也不像?和流里流氣的哥哥、狐媚放浪的姊姊一點也不像?她怎麼可以這樣清靈嬌柔?
他剛才還發誓要拎著她的衣領肥她甩上三百圈,再捏住她的肩膀,狠狠地把她的骨頭搖散,再用繩子把她捆成肉粽打包,快遞回台北,可他現在什麼也不能做。
他只是伸出本來要掐住她脖子的手,圈住她縴巧的身子,用不讓她感到疼痛的力道,把她鎖在懷里,眉頭皺得死緊,一雙利目狠瞪著她,咬牙切齒地吼︰「為什麼不去參加程聿和致雪的訂婚典禮?」
害他得跑到深山來逮她,才會遇上車子拋錨、手機沒電、被大雨淋的倒婚事,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狼狽的一天。
但是,如果遇上她就是上天對他的補償的話。他一點也不在乎再狼狽幾回。
聞言,藍晰瀅愣住了。
看見她呆愣的模樣,他板著臉,輕輕地把懷中人兒放在客廳沙發上,接著立刻擺出三堂會審的架式,雙手抱胸,「說,為什麼不去參加程聿的訂婚宴?」
他怎麼知道程聿?還知道程聿和致雪的訂婚宴?藍晰瀅迷惑不解地望著眼前的男人,「請、請問,你是誰?」
「我是誰?」雷天陵下巴抽動了一下,她居然不知道他是誰!也對,躲在深山里的小老鼠當然不會知道他是誰!「我是雷天陵。」
「哦。可是……雷先生,呃,你是什麼人?」藍晰瀅看他的臉色似乎越來越難看,聲音也越來越低。
「我是……什麼人?我是程聿的朋友!」她竟然連雷天陵三個字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生活在哪一個老鼠洞里。可真正讓他生氣的不是這個,「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居然就把我帶到你家來,讓我用你的浴室,穿你的浴袍?」
「可是……你的衣服都濕了…除了浴袍,我沒有別的你能穿的衣服•」他不喜歡穿她的浴袍?嗯,看起來是有點好笑,可她也沒辦法呀。
「誰跟你說浴袍,我是個男人,男人!」
「我知道呀!」他那麼高大,也不像女人呀。
可惡,她又用那種小兔子一樣的無辜眼神看他。「知道你還把我帶回來?」
「可是……」她帶他回來不對嗎?還是他比較喜歡繼續淋雨?看見他凶惡的模樣,藍晰瀅吞了下口水,下意識地縮縮身子。
「現在才知道害怕,不嫌晚了嗎?」看她總算露出一點害怕的表情,雷天陵滿意地點了一下頭,「隨隨便便讓一個陌生男人上門,萬一遇到壞人或怎麼辦?你一個單身女人住在山里,居然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危險上門的話,你怎麼辦?連呼救都沒有人听到!我要是壞人,現在你已經死了一百次了!以後要小心一點,不要隨便把人帶回家……喂,你到底在听沒有?」
怎麼他破天荒地步嚷了一大串,她反而一臉感動欣喜地看著他,美眸還淚光閃閃?
「我听到了。」他真好,還關心她的安危。
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心她,除了程聿和致雪姊,可是他們……唉,這個男人根本不認識她,卻對她又溫柔、又體貼,真心地關心她。「你真是個好人。」
雷天陵下巴又掉下來了,他像個管家婆似地咦叨了半天,她的結論就是「他是好人」?
「你怎麼知道我是好人?說不定我是呢?」
「你是嗎?」她的瑩瑩美目又柔柔地凝睞著他了。
「我不是。」雷天陵泄氣地問聲答,雖然他也沒把握自己會不會變成大野狼,一口把可愛的小白兔吞下肚。
「我就知道。」她又露出小白兔一樣嬌柔天真的微笑。
雷天陵更郁悶了,「總之,別隨便帶男人回家,也別讓別人穿你的浴袍。」當然他除外。想到有別的男人跟小白兔回家,也穿過這件香香的浴袍,他就郁悶得直想磨他的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