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雙面曼陀羅 第5頁

作者︰凱晞

見她下筆時的猶豫,夜魅修羅主動提供答案,「昊不在,去了倫敦。」

聞言,她才暗暗吁了一口氣。這樣的心態很鴕鳥,她知道,但是她需要時間再次武

裝自己脆弱的心。

鷹隼般的銳眼細細搜尋著深深臉龐閃過的表情。「你真的很了不起,竟然惹得昊像

發狂受傷的野獸抱頭逃竄,獨自躲起來舌忝傷。」

她搖搖頭,飛快的寫下一串字。他不會受傷。他夠冷血、無情,無堅不摧、無人能

敵。

「對別人他或許冷血,但,你是他的天敵。」

深深比了比自己的喉嚨,無言的扯出一個冷笑,下筆寫著︰受傷的是我不是他。

「這不也是你逼他的嗎?負傷的獸被逼到極點只能憑本能反擊。兩年前的昊冷斂自

持,他雖無情但並不殘酷,但是你夠狠!那一槍讓他生不如死。死里逃生之後的他性子

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變成這般冷心冷性。對他這般的轉性,你難道不需要負一些責任

嗎?」

她怔怔的看著小白板,沒有動筆。

「你不該出現的,杜深深。」夜魅修羅雖不至于疾言厲色,但眸中的暖意盡斂。

「兩年前既有膽負他,就該躲得遠遠的,他的復仇之火你承受不起呀!到最後只會落得

玉石俱焚、兩敗俱傷的下場。」頓了一頓,像是下定決心似的,他緩緩開口道︰「走吧,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走?多大的誘惑呵!

逃離那儼然瘋狂的野獸,逃離那雙炙人心魂的魔眼,躲得遠遠的,不必再承受那錐

心之痛和無盡的羞辱。

我不能。她疲憊無力的落下三個大字。

以血和魔鬼簽定了賣身契,是出于她自由意願,便該由己承受後果。

銳眼鎖上沉郁的眸子。「你一定非常、非常的需要我。」否則何需送上敵門?

「我需要你為一個人進行手術。」

「這人和你又是什麼關系?」他不免好奇是何人能讓杜深深不顧獨孤昊的復仇之火

現身相求。

她搖搖頭,不欲多言。

「是什麼樣的病癥?」頗能理解她天性的謹慎和心防,他轉換問題。

「先天性心髒異位。」

夜魅修羅的身體緊繃了一下。「難纏的病。」

先天性心髒異位的患者,由于心髒的方向與常人偏左的方向相反,導致血液循環系

統也是左右相反,多處重大器官皆受影響容易產生病變,所以大多數的病人多活不過幼

年時期。

深深埋頭下筆如飛。我知道令尊是研究這方面病癥的權威,在十多年前他曾經替一

位男孩動刀,手術極為成功。

他的眼神深不可測。「我父親早已去世多年。」

但你卻是青出于藍。

他注視深深的神情越來越古怪,最後眉頭一舒,「啊,你知道的真不少。」說完這

句似打啞謎的話,接著他話鋒突然一轉,「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兩年前我們發現昊的情景?

昊渾身浴血倒在血泊里的景象簡直就是一場噩夢。」至今回想還會不由得打顫。

「他傷勢雖重卻不難醫治,但最可怕的是他根本不想活了,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記當時他那了無生趣、空洞的眼。」

深深刻意保持臉上的空白,但雙手卻不禁揉擰著絲被。

「在他躺在床上的時候,組織決定以牙還牙對你祭出‘殺無赦’。」

她猛一抬頭,臉上閃過一陣慘白。

「殺無赦」是擎天門最狠的索命令,追擊令無時效期限,至死方休。也就是說被獵

殺者一生唯有不停逃亡,直到死亡。就她所知尚未有人能從這道索命令中逃亡成功。

「如果真下了殺無赦,你縱有九條命也不夠用。」見她既驚且疑的表情,夜魅修羅

淡淡一笑,「你該感謝昊,算是他救了你一命。當他听聞組織下達殺無赦時,原本失去

求生意志的他突然清明許多,我永遠記得他所說的話,他說︰‘她的人是我的,她的命

也只有我能索!若任何人敢輕易動她一根寒毛,就等著接受我的報復!’

「之後‘杜深深’三個字成為擎天門踫不得的禁忌,我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從典則俊

雅的風度翩翩轉變成譏誚墮落的冷血性子,卻又對這一切無能為力。最恐怖的是追索你

已經成為他血液里根深柢固的信仰,有時我不禁懷疑他對你的執著是一種病態的饑渴。

你的行蹤十分難掌握,他卻享受著所有的過程,只因為期待會讓復仇更為甜美。」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胡亂揮手似想阻隔越發紛繁惱人的情緒。

他眸中閃過一道難解的光,露出謎樣的笑。

「我發現你並不是我想像的那種蛇蠍女,我猜我們都被兩年前你那一槍給弄閃了神,

而忘了探究埋在表層下的真相。」

真相就是這樣,我就是冷血無情。龍飛鳳舞的字跡賭氣的成分居高。

「喔?我倒希望就是這麼單純,那麼昊也可以恨你恨得理直氣壯,脾氣也不會像現

在這般弩扭暴躁。」他眉梢眼角全在漾笑。「不過這是你們倆之間的私事,我等著看戲

就好。」

不再多言,他起身彎下腰為她拉起被子,「再睡一會兒吧,你需要養足精力面對昊

那個難纏的家伙。」

體貼的留下一盞小燈,他輕捷如豹無聲的離去。

好靜,靜得令人心顫,心里獨自泅泳在記憶的墨黑里,像是黑洞引她沉下、沉下。

深深眼睡反映的光逐漸黯然,止不住心潮悸動泛樣微波。

听夜的潮音,一來一往,像極了哭泣的頻率。多可悲呵,盡避心痛如絞,還是痛得

流不出一滴淚。

第三章

被打入冷宮的滋味大概就是如此吧。

似存心冷落她,獨孤昊失蹤一個多星期,偌大的城堡里只見她孤零零似一抹幽魂飄飄蕩蕩。

學不來古時閨中怨婦嗟一聲「長門終日無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她決定自娛一番。

幾天下來的探險讓她徹底的模清虎穴。

近千坪中庭花園,回廊入口處是一間日光室,裝演設計不以時下流行的仿巴洛克宮廷時期,反倒取材德國表現主義的簡單風格,深得她的喜愛。

四周圍以叢林杉樹,宛如置身森林中。那種空曠貼近自然的感覺讓人心曠神怡。

因此用餐地點她大都選擇在此,反正主人不在家,沒人管得著。

近午時分,日光室外陣陣飄來的雨絲打在大片大片的樹林,搖曳勾勒出淡淡幽影。冬天的愛丁堡寒冷陰沉,城內卻因為壁爐暖氣的關系異常暖和。

冬天她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靜靜坐在壁爐前看著窗外的世界,直到坐在大椅上的身影也變成風景的一部分。

風在窗外呼嘯,似撩撥內心翻騰情緒。

如果沒有佣人,在冬天的屋子里,她會穿件最舒適的法蘭絨襯衫,再奢侈地穿著一雙開斯米毛襪,貓一般行走在溫暖的屋子里。

只可惜這屋子里最不缺的就是一大堆的僕役。

才想著,管家走來告知用餐時間已到。

也許是屋子的主人下達了命令,每個人都將她視為不可踫觸,家活動背景無聲來去,即使偶爾踫上,僅止于冷冷的點點頭,大多數則選擇視而不見,當她是空氣般。

這群僕役倒是挺與主子同聲一氣嘛。

如果獨孤昊以為這樣會讓她不堪,那他可大錯特錯。

經她的堅持,僕人們將她的餐點移入日光室。她對著桌上不怎麼吸引人的食物,有一搭投一搭的以刀叉撥著。

殘羹與冷肴,到處潛辛酸。

眼前的菜色雖不至于太離譜,卻也難登大雅。

深深心中了然這是僕人們的表態,隱隱敵意顯露無遺。

先前因為喉間的傷末愈,難以吞咽食物,只吃流質食物。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