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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來馴養你(中) 第10頁

作者︰一兩

永遠都沒有辦法從爺爺那里得到事情的解決方案。不過如果連爺爺都不當回事,那麼至少說明周子殷確實沒什麼大病。那就讓他睡一覺吧。曉安就這麼決定了。替他請完假之後自己去上課。當然已經遲到了,而且上課的時候奇怪地心緒不寧。偷偷發了一條短信給周子殷︰「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那邊沒回。

會不會沒有力氣看?

那種混身沒力氣的毛病到底是什麼啊?

挨到第二節課的時候終于坐不住了,請了兩節課的假去醫務室,把周子殷的癥狀跟老師形容了一遍,老師本來要去看,但是曉安一句「他不想看醫生」把老師擋了回來。那家伙的脾氣再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說了不要的事她真的干了的話,那後果絕不是她願意看到的。最後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根溫度計和一盒感冒藥。

第3章(1)

周子殷卻不在床上。被子被掀在一邊,白色的床單和被角上有很明顯的暈開的水滴。周曉安渾身汗毛倏地倒豎起來——他已經那個樣子還能去哪里?啊!她根本不應該離開——不過還沒等她腦海中最壞的想象完成,就听到浴室里有動靜,「咚」一下,不是很清晰也不是很響,不注意很容易忽略的一聲。接著,又一下。

呼。

謝天謝地。

她有點腿軟地靠著浴室門邊,再這樣一驚一乍,她的心髒一定提前進入老年期。干這一行這麼久的爺爺怎麼可能六七十歲還活蹦亂跳,真是自然界不可解釋之謎。

「周子殷,」她拿手敲了敲浴室的門,「你沒事吧?」能夠自己去衛生間應該已經好轉了吧?

里面沒什麼動靜。

「周子殷?」

仍然沒人應。

前面那兩下模糊聲響應該是人發出的沒錯吧?

「喂!我要開門了——你不想被人看見蹲在馬桶上的樣子吧?!」

仍然沒反應。前面才落下的心重新提了起來,周曉安刷地拉開門。門開處,周子殷泡在浴白里,身上的浴袍沒有月兌,帶著一起泡在水里。但跟前面水汽蒸騰的情況不同,此刻的浴室光線異常清晰。浴白邊放著一大盒冰塊,周子殷手上正拈著一塊,手指一松,冰塊落進浴白的水里,「咚」,輕輕的一聲響。

周曉安愣在門口,這個人在干什麼?泡、泡冰水澡?

周子殷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知為什麼,曉安覺得他此刻的眼楮非常黑,因為沒有平常溫潤的光澤,更顯得黑,黑沉沉的,一望無際。頭發也特別黑,本來吹干的頭發,現在下面一截發梢已經濕了,粘在他的肩與鎖骨上,黑得觸目驚心。

周曉安不由自由揉揉眼楮,是燈光的問題嗎?面前這個人看起來很……詭異。啊!她明白為什麼他的眼楮那麼黑了,因為他的皮膚非常白。蒼白。連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一眼望過去好像是個冰雪人兒,只有眸子和頭發是黑的。

而他面無表情地看了曉安一眼後,手又從盒子里拿了一塊冰。這個動作讓站在門邊快要石化的周曉安清醒過來,沖上去,一把把冰盒掃在地上,但里面已經見底了。相應地,不少大大小小的冰塊在浴白里浮啊沉沉,水的溫度讓曉安整個人打了個寒顫。只要是個人,能在這種溫度里保持血色才怪!

「你在干什麼?」周曉安的聲音也像是被這水冰過,自己都听得到在打顫,但心里卻被是火燒過,火辣辣地一股無名火騰地燒起來,以至于去按水塞開關的手都在發抖,「發什麼瘋?!找死啊你!」

水位開始降下去,周子殷沒有說話,忽然慢慢伸出手,按在她的手上。那種接近于冰的溫度,讓周曉安整個人顫了一下,「把我的睡衣拿進來。」他說,聲音很低。

「要什麼睡衣!」周曉安一把甩開他的手,力氣大得超乎自己的控制,當然她壓根也不想控制。不,她應該有控制自己,不然,她就早直接給他一拳,或者直接踹他一腳,或者干脆把他從窗戶里扔出去!「你直接穿壽衣吧!」

最後一句吼得非常大聲,空氣中回蕩著聲帶不負重荷時發出的嘶聲。她站著喘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哭了。莫名其妙地哭了。真是太莫名其妙了。簡直是神經病。她反手抹了淚,去找浴巾,再把他的睡衣翻出來,掛在旁邊,「給你五分鐘。」她吸了一口氣,「五分鐘內不出來後果自負。」

說完,她甩門出去。坐在客廳里的時候,忽然想起那句話有些耳熟。

那好像是周子殷的台詞。

而她仔細想了一下,她好像也弄不出什麼「後果」讓他去「負」。

不過這真是一句好話,任何人說這一句話,都可以變得氣勢很足。周子殷在規定的時間內出來了,綢質的睡衣異常寬大,衣擺飄飄,袖子也很大,整個人走起路來飄飄蕩蕩,飄過客廳,往周曉安房間去。

這家伙凍昏頭了!「我在這里。」

可周子殷像是沒听見,直接進去。

「喂!」周曉安沖上去一把把他拉住,「你干什麼?」

「我很冷。」(廢話!不冷才怪)他看著她,說得很緩慢,「而我床濕了。」

曉安的舌頭小小打了個結,「你、你要睡我的床?」

周子殷點點頭。

「你、你等一下!」周曉安把他推到門外,「砰」的一聲關上門,在三秒鐘之內收拾掉屋子里的可疑物品,再開門放他進來。

他進來環顧一周,「很亂。」

曉安翻了個白眼。那是因為她為了不露餡而拒絕生活老師進她的房間。再說她能收拾到這分上已經不錯了。也不想想她一天到晚的時間都被誰佔據了。

那邊周子殷已經主人般上了床,半坐著靠在床頭,「吹風機。」

「啊?」

他以「朽木非常不可雕」的眼神看了看周曉安,手指指了指自己半濕的發梢。

周曉安的拳頭握了握又松開……靠,昨天還說什麼「做我的朋友吧」,當時他問的其實是「周曉安,做我的奴才吧」是吧?!是你自己听錯了吧周曉安?

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有朋友?

不過他的神情倒很安靜,一動不動地讓她吹,沒有說燙也沒有說涼,視線一直盯著某處沒有移動。

曉安的手指不小心踫到他的肌膚,仍然非常冷。這絲冷像是非常有效的降溫劑,把曉安莫名其妙窩著的一肚子火滅下去,她咕噥︰「你干嗎要折騰自己?」

「什麼?」

「泡冰水,你吃飽了撐的嗎?」

听到這句他倒輕輕一笑,嘴角微微勾了起來,不知是因為吹風機的熱度,還是因為身上蓋了被子,他的唇色奇跡般地恢復了起來,臉色也不再那麼蒼白,眼楮也蒙上了一層淺淺的光。一切都是一笑當中發生,像一朵花兒霎時綻放,讓人看到了花瓣上鮮妍的顏色,「沒什麼。」他這樣答,忽然說,「別吹了,擰把冷毛巾來。」

「哦。」周曉安忙照辦,「燙嗎?」毛巾往他的額頭敷,「加點冰會不會更涼?」啊!她自己驚了一下,「你用冰水給自己降溫?!呸呸,不可能,周子殷,你到底有什麼病——」

「你太吵了。」周子殷伸手攔下那條毛巾,「躺下。」

「啊?」

「一句話要讓我說幾遍?」周子殷微微挑了挑眉毛,隨著臉色的恢復,他的精神好像也恢復了,頤指氣使的架勢也同樣復活,另一只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快點。」

周曉安僵硬地躺了上去。

「閉上眼楮。」

「干嗎?」雖然這麼問,眼楮還是閉上了。清涼隨即覆在眼皮上,她想睜眼時明白了這是那條毛巾,有柔和力道覆在上面,周子殷的聲音听起來同這毛巾一樣溫和清涼,低低的,有一種讓人听了心里莫名其妙發軟的溫柔,「哭了之後應該洗個臉,或者這樣敷敷眼楮。不然眼楮會腫,還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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