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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租之幸福紀事 第4頁

作者︰一兩

平白收到禮物是件很開心的事,我想我不應該懷疑安然有什麼心理問題。

但她簡直好織成狂。下班回家,吃完飯,她唯一的消譴就是針織。

溫暖燈光下,素淨的女子一針一線地織著衣衫,的確是一幅動人的畫面。但在這連愛情都要快餐化的年頭,這樣的畫面就好似在數十萬年前的原始森林里看到了中國的山水畫一樣,太怪異了。

她幾乎沒有什麼應酬。晚上很少外出,除非出門取證的日子。這倒有點好處,晚上在外和酒肉朋友胡喝亂飲時可以打個電話到家,「喂,安然,下雨啦,幫我關一下窗戶!」

那邊必定是氣定神閑的聲音︰「已經關好了。」

我想當她說「某某被判處死刑」時,聲音也不會有一絲搖動。

至于明心,如果有好看的電視劇,她是必定死守在電視機前的。不然,她就在樓上狂看小說,或者狂寫自己的小說。

不過,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拿出過一本有她署名的小說給我看過。

樓下有一間很大的書房,除去靠窗的地方有一張桌子,四壁都是書櫥,啊,那麼大的書房,一直高到天花板的書櫥,該有多少書啊!

我和明心每每都要望櫥興嘆。

因為房間里剩下的也只是空空的書櫥了,太干淨了,連半本書都沒有留下。

「給淵哥哥搬到他自己住的地方去了。」明心悵嘆。

我咬牙切齒,「他一個人看得了這麼多書嗎?」

「當然!」明心竟然為他說話,「他二十六歲的時候已經拿到博士學位了,現在在A大教書,是整個A大女生的偶像。」

「你這麼了解?」我狐疑地看著她。

這個小狐狸露出奸笑,「嘿嘿,你說呢?西容姐姐的故事我也同樣了解啊……」

啊!我非找個機會殺人滅口不可!

還好這小妮子長了腦筋懂得轉換話題︰「不過,安然姐姐的事我倒不太清楚,西容姐姐你知道嗎?」

還是安然厲害。我為她驕傲地一笑,睥睨明心,「你以為從一個律師嘴里套話是你干得來的活嗎?」

「越是不說,就越有故事。」明心堅定地說。

這點倒是讓她說對了。

埋得越深的,越是難以挖掘的珍寶。

某天飯後,安然坐在電視機前織毛衣,明心關在樓上寫她的驚世巨著,我不幸地因為大姨媽的來訪而痛不欲生,正躺在沙發上輾轉反側。

「要不要吃止痛片?」安然憂慮地問我。

「不,是藥三分毒,我扛扛就過去了。」這是典型的水瓶座風格,除非病到難以呼吸,不然打死我也不會吃藥。

「我去給你泡杯紅糖水。」

我被強行灌下一杯甜到發膩的液體,完了還是哼哼唧唧,安然看不過,上樓拿了幾粒止痛片。

「不要!我對西藥過敏,一吃就頭腦發暈。」

「暈了正好,可以好好休息。」

「拜托!」

兀自掙扎間,門鈴響起,安然總算放過我,去開門。

是琴知淵。他倒有一點好處,每次都是按門鈴,不像一般的房東,來找你竟然直接進來,生怕你不知道他有鑰匙似的。

有人進來,我也稍微端正一下我四仰八叉的坐姿。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女孩子,蜜色的皮膚,穿一件雪紡吊帶上衣,配著髒兮兮破爛爛的一條牛仔褲。

她跟在琴知淵身後,緊緊地,如寵物在人多的地方緊緊跟著自己的主人。

「抱歉打擾兩位。」琴知淵客氣起來的時候有股淵然之氣,果然是月復有詩書氣自華,一個的精力放在什麼地方,他的衣飾、發型,甚至毛孔都會告訴你答案。

然而他接下來的事情卻令我稍稍有些吃驚,他把那名女孩子從身後拉出來,對我們說︰「她叫晨約,是我的學生,和家里鬧了矛盾,想找個地方借宿——」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名叫晨約的女孩子便冷冷地打斷他︰「誰說我要借宿?哪個酒店我不能去住?我只想和你睡在一起,難道你就這樣討厭我?」

呃?這年頭的女孩真是越來越能干,像「我只想和你睡在一起」的話都可以當家常一樣說出口。而且她衣著不俗,那件雪紡上衣儼然是國際名牌,面容自有一股矜貴氣質,家境一定不錯。

看她的冷艷神情,以及望向琴知淵的復雜目光……哎呀呀,我該把明心從樓下拽下來才是,這可是一場好戲啊。

琴知淵柔聲道︰「你乖乖住在這里,我明天來接你上課。」

「真的來接我?」這話顯然動了晨約的心,她將信將疑。

「是。」

「真的?」

「真的。」

「你要一直把我送到教室。」她要求。

「我會把你送到校門口。」

「為什麼?!你也要進校門的!」

他微微嘆了口氣,按住她的雙肩,說︰「晨約,听話。」

他的目光柔和,有奇異的安撫作用,晨約漸漸冷靜下來,乖乖地點了點頭。

他便回過頭來面對我們,「那麼今晚……」

「明心。」我指指樓上,露出詭異的笑容,「我想她最樂意同晨約住。」

于是琴知淵把晨約送上樓去,上面有陣亂響,不知道是什麼發出的聲音,然後琴知淵關上房門,下樓來。

面對我們詢問的目光,他面露苦笑,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

「算了,不問也罷。但我們無故幫他收留人,總不能白忙乎。這樣吧,這個月的房租,給我們減點吧。」這應該不算敲詐吧?

「好吧,每人減兩百。」

「兩百!」

我叫起來,待要說你打發要飯的之類,但听一旁的安然卻淡淡地插口︰「她喜歡你。」

琴知淵有些尷尬,「但對我來說,她只是我的學生。」

「倘若你不喜歡她,就不要對她這樣溫柔。你的溫柔,就是對她的引誘。」安然一字字說。

我很奇怪安然為什麼把這引誘的罪名扣在琴知淵身上,雖然了解不多,但很明顯,即使對著街邊要飯的,他也會是那副溫柔的模樣。

琴知淵也愕然了,「我對學生,都是這樣。」

「也許你們對女人都是這樣吧?」安然冷冷地問,仿佛坐在她面前的琴知淵罪不可赦。

我只好出來打圓場︰「這有什麼?溫柔又不是什麼過錯……」

安然聞言,掉過頭來針對我,語氣激烈之極︰「他對所有女人都溫柔呢?在你面前都對別的女人溫柔呢?你說,你會怎麼樣……」

我怔怔地看著她,她的神情意外地激昂,淚水從她的眼角滑下來,她失控地捂住臉,「對不起。」

她沖到洗手間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想起那個共飲的夜晚,心頭一陣淒傷。

她一定想起了那個人。

女人是否注定要為男人傷心?

琴知淵比我更怔忡,他問︰「我說錯什麼了嗎?」

看著他如玉的臉龐,我微笑著安慰他︰「沒什麼。但是你得記住一點,像你這樣的帥哥,對著一個女孩子溫柔地笑,沒有哪個女孩子可以抵擋得住的。」

「我並沒有特別溫柔……」

還不夠溫柔嗎?我忍住想踢他一腳。算了,兒女情長關我什麼事,我只關心我的房租,「減五百,怎麼樣?」

「呃?」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引誘他︰「房租減五百,也許我可以幫你解決掉這個緋色包袱。」

「當真?」

他抬頭望向我,眸子里一片深黑,隱隱有光亮閃耀。唉,難怪明心同他關系那麼好,他們幾乎是同一類人。但我顯然是另外一國的,我繼續說︰「若能再減一千,我就幫你徹底解決。」

他再一次驚中有喜,「當真?」

我嘿嘿奸笑。

這年頭,當冰人不容易,想拆散兩個人,卻是再簡單不過。我不是看到左居城摟著別的女人的腰就斷了三年的感情嗎?現在的愛情,實在是很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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