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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照規矩來 第13頁

作者︰唐瑋

那時,他就領教了這個小女子打斷牙齒和血吞、比大男人更硬漢的作風,也從此打消了追她的念頭。

見眼前的是瑀咬著唇點點頭,也不知真的听進與否?

程朗文再次嘆氣,知道這個好友有多驕傲,「我明天就要離開台灣,沒辦法再幫你了,這樣可以嗎?」

「嗯!」是瑀重重地、泄憤似的咬斷嘴里的薯條。

反正被那臭男人識破了,程朗文在不在已經不是問題!

臭石易吃定了她現在無力掙扎,就是要這麼死纏著她不放,但可別以為她就會這樣屈服了,還早得很呢!她遲早會想到辦法擺月兌這個對她不利的局面!

思索間,她的視線落向了速食店的招牌,一幕幕廣告畫面忽然在她眼前飛掃而過。

「怎麼了?」程朗文真擔心這個好友是被前夫給逼瘋了。

「我想到辦法了。」是瑀移回目光,那雙美眸突地一陣閃爍,沒來由的令他一陣瑟縮。

「臭石易如果真的以為我會這樣就屈服的話,那他就大鍺特錯了!」

***

三天了!石易竟然關在房里整整三天了!

原先他還會咆哮要石侃滾出去,後來就靜悄悄的,再也沒有一絲聲息。

眼看又要日正當中,石侃再也不打算忍耐下去了!

「我數到三!」他對門內的隱形人吼道,「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破門進去了!」

數了一二三,他甚至還給了石易二又二分之一秒的機會,門里還是悄無聲響。

石侃毫不遲疑端開那扇實心的柚木房門。

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破掉的門板發出垂危的「吱嘎」聲,深色的簾幕則將光線隔絕在屋外。

全然的黑暗中,一個頎長的身影蜷縮在凌亂的被單里,地板四周則被一堆空掉的酒瓶佔據。

石侃「刷」地拉開窗簾,讓陽光透進屋內,跟著掀開被單,讓大哥那張比僵尸更蒼白的臉孔暴露在陽光下。

石易表情痛苦的更加蜷縮成一團,試看捉回被單遮擋刺眼的光線。

「起來!」石侃干脆將棉被丟到地上。「為了一個女人醉生夢死,你真他媽的夠有出息!」

躲不開刺眼的光線,再加上石侃喃喃不停的咒罵,昏沉的石易終于張開一只充滿血絲的眼楮,但很快又閉了回去;混沌的腦袋卻已經清醒。

是了!他想起來了!從他見到是瑀那個什麼撈什子男友,他就鴕鳥的把自己泡在酒精里,試圖麻痹不停在全身蔓延的妒忌和心痛!

可是,顯然效果不彰!

痛苦的申吟從石易干啞的喉嚨里竄出,而他腦子里的酒精程度大概可以煮好幾鍋燒酒雞。

「我真不朋白!」石侃不滿又懊惱的聲音由大哥腦袋上方傳來,「你究竟看上那女人哪一點?」

即使石易不是第一次這麼頹廢不振,可他就是看不慣一個大男人為了女人要死不活的樣子1

石易艱難的牽起一抹苦笑,沙啞的聲音像被沙紙磨過,「我就是愛她!」

他就是愛那個發起脾氣來比火山爆發還恐怖的女人!

愛她大刺刺的,一點也不像女人的模樣!

愛她穿起裙子卻大步向前走的豪氣!

愛她那股比男人更男人的跋扈和傲氣!

包愛她唯一在他面前才會展現的脆弱小女人樣兒!

他愛她!

在他們相遇的第一秒、第一眼!他甚至那時候就已相信那是他們今生就注定好的緣分!

這也就是他為什麼加速離開高氏的理由了,因為他的嫉忿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他緊握的拳頭只怕會傷害那個無辜的路人甲!

即使他心知肚明程朗文只是個冒牌貨,甚至早預料到是瑀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打擊他,要他知難而退,卻怎麼就是壓不住他心頭那股烈火熊熊的嫉妒!

猛然察覺他至今仍無法松開的拳頭,石易不禁痛苦的再次發出申吟。

懊死!他真的愛慘了那個女人了!

「滾出去!」他對石侃低聲咆哮,心想他需要更多的酒精、更長的時間來恢復才行。.

最起碼,再次出現在是瑀面前時,他必須要有微笑的自信。

「該滾出去的人是你才對!」石侃毫不同情的揪起像團泥一樣虛軟的大哥。「糜爛三天已經夠了!你要是再不刮干淨你滿臉的胡碴,洗去一身的酒味,乖乖去學校教課,我就打電話告訴爸媽是瑀有了你的孩子!」

「你敢——等等!你說什麼?!三天?!」石易發黯的眼神猛地亮如火炬,換他扯住石侃的衣領,不信的瞪視弟弟,「你說我關了三天?!」

石侃伸手指向他身後的日歷鐘,意思是你不會自己看嗎?

轉身望見牆上的日期,石易猛然發出一聲詛咒,連忙松開石侃,彈起身沖進一旁的浴室。

什麼都可以不顧,就是今天的產檢他不能不去!

他可是孩子的爸爸啊!這個位置誰也不能取代的!

***

「明治五年、明治六年……你瞧!就是少了第八年!」

望著石易對著一堆日本古幣嘆息,是瑀忍不住好奇,「明治八年很稀奇嗎?」

‘嗯!一枚明治八年就抵得上這一堆古幣的價值了,所以收集日本古幣的人都視若珍寶,只要是行家都不願割愛。」

「晤!這麼珍貴的東西,那你一定很想要了?」

石易竟然搖頭,「我已經擁有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了。」

「矣?」她挑起眉。

「就是你啊!傻瓜!」他露出深刻的酒窩,將她撲倒在一堆古幣中,深情款款的笑道,「你就是我生命中的明治八年!」

說完這句話,石易激情的吻她,在一堆古幣上跟她,不斷喘息的告訴她她就是他的明治八年。

事後,兩個人身上都印滿了日本天皇的人頭,還彼此相互取笑了好久。

後來是瑀透過有日本古董商親戚的程朗文,執意找到明治八年的古幣送給石易,卻沒料到不過三天,世事竟如此多變……

往事一幕幕掠過眼前,是瑀怔怔望著手中的龍銀,牽起一抹苦笑,想起程朗文說的——

本來是想當你的結婚禮物的,看來卻變成離婚禮物了。

真諷刺啊!

就像石易說她就是他生命中的明治八年一樣……

原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會變質的,人會變老、山盟海誓會褪色,當然愛情也會悄然遠去。

有人說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原來也可以說成不是不變,只是時候未到。

是瑀眼中溢出譏諷,握緊了手中的龍銀,告訴自己像石易那樣花言巧語的男人,她的確是該徹徹底底死心,可是這三天來,她卻怎麼也無法不轉頭探向窗外,更控制不了想豎起耳朵傾听電梯門是否開啟的沖動。

可惡!她真是傻!

明明迫不及待想擺月兌那個奧男人,卻又莫名盼著他出現在她面前……

可是,三天了啊!他竟然整整消失三天了!

程朗文還說他愛她呢!這麼一點兒小小的打擊就讓他受不住了嗎?

可惡!今天是要去產檢的日子耶!他要是再不出現,她一定讓他難看!

不!他要是出現,才要讓他更難看才對!

不!好像也不對……哎呀!懊死!反正不管怎麼樣,她要照計劃行事,都不讓他好過就對了!

理智和感情糾結的矛盾讓是瑀緊緊咬住了唇,根本無心在桌上的公文,手心緊握的龍銀也幾乎汗濕。

這一切不安和矛盾都落入了子寧的眼中,程朗文把三天前的事統統都告訴她了,在臨走前還交代她必要的話,為了讓他們兩人復合,就算踹他們一腳也無妨!

子寧嘆口氣,偷偷瞄了眼腕表,正猶豫要不要打電話提醒石易,未料外頭的電梯門已傳來開啟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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